惡魔的誕生
()換下了皇子服的皇甫天下,留給景陽宮的僅僅是一場大火算是做為皇甫天下這個身份最後的交待了!看著寢宮內開始蔓延開來的火勢,他洒脫的帶著德貴與蘭香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從容的跟著二十來個黑衣人躲躲閃閃自冷宮後門上了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離開了血腥撕殺的皇宮重圍。
隨著馬車的揚塵而去,北宮門立刻升起了燦爛的煙火信號……
皇甫天賜隨手砍倒最後在箭羽下掙扎衝來的幾名侍衛,才疑惑的抬頭,看著夜空之中的煙火信號轟然一聲炸響,心底一陣震蕩不安。
這種感覺,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這一刻被他弄丟了……隨即,似想到什麼,越來越慌亂,心繫著唯一讓他擔憂的人兒,顧不得有可能打擾到皇甫天下的休息,也顧不得會不會驚嚇到那個純潔如嬰孩般的玉人兒,立馬帶著身後數千餘眾人,就這麼朝著景陽宮的方向狂奔而去。
似乎就是在印證他的預測一般,才剛剛轉入皇子院的宮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景陽宮,已經竄起了衝天的火光與煙霧,熾熱的火光衝上雲霄,鮮紅的火焰舔舐著整座景陽宮內的屋宇,無盡的火焰像似血盆大口,吞噬盡一切一般。鮮紅的火光印在皇甫天賜的眸子里,瞬間將他的身子定在當場。
赤目的火焰,濃濃的黑煙,就這麼□裸暴露在月華的照耀下,恣意的挑釁著每個人的神經。看著遠處那些慌亂呼救的宮人,亂成一團的侍衛……
皇甫天賜驀的想到皇甫天下可能遇險,瞬間臉色刷白,心神俱裂的咆哮:「不可能……」急忙朝景陽宮奔去,而這個時侯,心神紊亂不定的皇甫天賜,哪裡顧及得了自身,不待他往前奔跑幾步,身後便風雲突變。
那些一直跟在他身後士兵之中的心腹手下,陡然竄出了四條人影,立時毫不猶豫的揮刀砍向了皇甫天賜!
然而他們快,有人更快,一直離皇甫天賜身邊不遠的士衛長,長槍如虹急射堪堪擋住兩人,幾乎同時腳踏宮牆,便高高躍下,擋在皇甫天賜的身後,以身擋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說時慢,實則也不過短短電光火石之間,這士衛長的身體一檔,雖然受了傷,可也恰如其分的讓身後的那些嗜血如命的冷酷奇兵們反應過來的時間。
必竟誰也沒有料到,剛才還一起博命戰鬥的人,會突然襲擊。甚至連皇甫天賜渾渾噩噩的轉過頭來時,看到被圍著渾身是傷卻一臉仇恨的四名少年,難以置信的同時居然還帶著一絲迷茫與悲哀。
隨著如潮水般的鐵血士兵們悍不畏死的圍攻上來,那四名少年雖然身手不錯,可勇虎也架不住狼多啊,漸漸不敵被圍。雖然被圍可這四名少年跟本就不是束手待斃的傢伙,背靠著背,依舊一路殺向皇甫天賜的方向,而對那些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的士兵,他們絲毫也不看一眼,更為詭異的是,這四名少年只要有一絲機會接近皇甫天賜,哪怕不惜被那些士兵刺傷也要揮出刀劍砍向皇甫天賜。
這些人莫不是中邪了?更是讓人迷惑不解的,是這四名少年那一臉的仇恨與憤怒從何而來?又為何如此的突然?
「都給我去救太子,這四個給我留下。」皇甫天賜強壓下心中的巨痛,適才那短暫的驚惶失措居然在這四名少年出其不意的背叛刺激之下,讓他變的冷靜了下來。
圍著的士兵們面面相覷,最後一致看向了自顧自整理傷口的士衛長,見他淡淡點頭,眾人也並無絲毫不滿與議論,便立刻收起武器,就這麼目不斜視的直接沖向了景陽宮。見眾士兵們漸漸散開包圍圈,四名少年也不顧傷勢,揮刀便向皇甫天賜衝來。一個個面目猙獰,恨不能食其肉的模樣,讓皇甫天賜也不由膽寒。
就在刀劍將臨而至,皇甫天賜揮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士衛長,似一臉平靜的看著四名少年,平淡道:「給我個背叛我的理由!」而只有天知道,平靜的背後是怎樣的濤天怒火與憤怒悲傷。
這四名少年自他年幼時便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同甘共苦,一直陪著他在這皇宮內步步為營,處處小心,忍辱負重直至今天;自他懂事以來,他能夠信任的人本就不多,可就在這並不多的人裡面,最重要的那個現在尚不知平安是否。而剩下的這幾個心腹卻集體背叛!現在這陡生的變化對他而言,不能不說的確是個不小的打擊。
似乎這句話起了作用,又似乎是真的有著什麼不可告知的理由,沖在最前面的人在長劍將沒入皇甫天賜的胸口時,就這麼硬生生的停在了劃破的衣衫處,而隨後而來的三人也頓時停下了攻勢。
為首的那名少年,靜立半響,望著前方不遠處亂糟糟的景陽宮,眼眶瞬間便紅了,神色複雜莫名,良久之後才深吸了口氣,緩緩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看也不看一眼驚異非常的皇甫天賜,暗啞著嗓子無奈不甘的說道:「我們奉主子的命令保護你,可主子他中了南宮家的毒,跟本就……活不過半年!主子他的眼盲了,可還是讓我們一心幫你……可笑的是,他又怎麼會知道,你不論是皇帝還是南宮家,你皇甫天賜都可以遊刃有餘的周旋,哪還用我們擔心……如今主子自己卻……」說到這裡時,這名俊朗的少年居然看著景陽宮的大火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皇甫天賜驚駭身邊的幾人居然全都假的心腹不說,更為震驚的卻是這些假的心腹並非要取他性命,而是受人命令來保護他的?可這刺殺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隨著看這陌生少年看著景陽宮所流露出來的悲傷……聽著少年怒斥南宮家對他主子下的毒,眼盲……皇甫天賜呼吸一陣急促,幾乎瞬間便脫口而出:「天下!!」
心下一陣難以置信的驚濤駭浪,聰明如他自然瞬間便知道這少年說的是誰了,可誰又能想象的到,那個天真如嬰孩般的五皇弟,居然心細如髮,不僅知道了他的身份,還安排諸人防範有可能發生的意外?
想到這一場大火並非意外而有可能是南宮家做的,不由一時手腳冰冷。天下中毒活不過半年的消息,為什麼他卻什麼都不知道?南宮家又為什麼還要不惜火燒景陽宮?不知所措的他唯有控制自己焦急的情緒才能不讓自己倒下,拼盡全身的力氣盡量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立刻將身邊的眾人全部撤開百餘米后,才顫抖著的求證道:「只能活半年?這可是真的?有解藥嗎?告訴我!」
「解藥自然是有,可是,南宮家會給嗎?而且主子告戒屬下們,如果他若遭不測也不准我們報仇……因為那定是南宮家下的手……甚至讓我們留在你身邊也是為了幫你防著南宮家為免受制於人。」為首的俊朗少年哽咽不住,隨後又面色猙獰的憤怒大吼,「如果不是你們南宮家,主子會出事么?要是主子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皇甫天賜被這個消息震呆了,臉色慘白的他,隨即便迅速的反應過來,天下性命危矣!
有了這樣的認知,他不顧一切便向景陽宮內沖了進去,原本守衛的侍衛們全部拿著木桶進進出出,無數的宮人就這麼抬著木桶來來往往,微弱的水勢澆在衝天的火焰之上,沒有撲滅大火,反而在火光之中華作一陣陣白煙,夾雜在濃黑的煙塵中,消失不見。這裡遠離水源,遠水解不了近渴,更何況是人為的,火勢巨大,不一會兒,夜風將火卷到房檐,柱子上去了,連綿一片,煞是嚇人。而這群慌亂的人群跟本就沒有人注意到有一群陌生士兵們也加入到了救火隊。
皇甫天賜衝進了景陽宮,看著那壯烈的大火,不由呆怔的站在那熊熊的火焰前面,「天下……天下……」皇甫天賜撕心裂肺的一聲一聲的急呼,聽不到皇甫天下的回應,心底不由一痛。便不顧一切地朝著著火的大殿奔了過去。而隨後押著那四名少年跟進來的士兵們尚還來不及加以阻攔,個個急的臉色大變;就在皇甫天賜的身體就在將要靠近火焰的瞬間,士兵們把心都提在了嗓子眼時,皇甫天賜總算是及時的被站在大殿入口處手疾眼快的人給拉住了。仔細一看,拉住皇甫天賜的人不就是正在忙碌指揮著眾人滅火的禁衛隊長么?
「三殿下!切不可鹵莽行事,現在火勢如此之大,您若是進去豈不是讓末將為難?」禁衛隊長氣極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一邊拉著這個衝動的三皇子,一邊還要指揮著人們滅火。
皇甫天賜的眼睛瞬間通紅,看著如此之大的火勢,心下一急,眼淚不住的向外流淌,猶如受傷的小獸一般吼道:「滾開!」憤怒之下,掙扎不開手腕上的力道,怒急的皇甫天賜頓時一個矮身跳了起來,一拳打在禁衛隊長的老臉上:「不要拉著我……我要進去救他……救人你聽到了沒有?你給我放手!」
硬生生挨了一記皇甫天賜重拳的禁衛隊長,顧不得臉上的傷,依舊拉著皇甫天賜的手,耐下心來苦苦勸道:「末將在大火燃起之前便已經派人進去了,不過火勢太大,這春末的夜風也大,僅僅不過十來個呼吸的時辰,大火便吞噬了整座景陽宮……現在您要是進去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皇甫天賜聞言更是火急火燎的拚命掰著那抓自己胳膊的大手,發瘋似的想要衝進去,聲嘶力竭的痛哭失聲:「天下,天下!你放開我……我要去救他……」
還沒有來的及待禁衛隊長出聲勸慰,就看見十來個侍衛自火焰中沖了出來。站在外面等待的禁衛軍們一見十來個火人沖了出來,便立刻抓起腳邊的木桶朝那十來個侍衛身上潑下,滋滋的焦糊味與十來個侍衛的哀號聲讓人膽戰心驚。
而他們的頭髮,臉上,手臂上,腿上,幾乎滿是大面積的燒傷還有濃煙薰出的痕迹,焦糊的嘴巴大片□出來的皮膚還不停的在流著血,一個個使勁的喘息咳嗽著。看著眼前十來個侍衛這非人的恐怖模樣,皇甫天賜的胸口像似被重鎚猛擊了一下,哆嗦著身體急步衝到幾名侍衛的面前,一把推開圍在幾人身邊的禁衛隊,拉住其中一名燒傷頗為嚴重的侍衛的衣領,大聲吼道:「太子呢?他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見他?」
可憐的侍衛還來不及讓自己的嗓子可以出聲,便再度慘遭毒手,連哭的聲音都發不出一絲一毫了,怎麼回答啊?為了挽救自己的小命,只能拚命的搖頭表示不知道,可他哪裡想到正是因為他的搖頭意義不明,這才赫然引爆了皇甫天賜緊繃著的神經,一場屠殺不可倖免的來臨了。
皇甫天賜赤紅著雙眼,只要一想到這十來個侍衛只為自保而沒有救出皇甫天下,又想到天下可能出現的意外,他就恨不能將這些人全剁碎了喂狗!只要想到皇甫天下正在受的痛苦,皇甫天賜毫不留情的將手中的侍衛推倒在地,森冷無情的看著十來個半死不活的侍衛,寒聲下令:「殺了他們!禁衛軍全都給我扔進去搜索,若是救不出太子,一個也別想活著出來,通通給我在火里為太子陪葬!!」
一直看著皇甫天賜的四名少年,此時也是渾身布滿了殺氣,不待皇甫天賜的話說完便連連揮起刀劍,迅速的斬殺了十來個尚來不及出聲的侍衛。
皇甫天賜的嗜血手段宛若驚雷,瞬間打在了周圍所有人的心上,就連後面趕來救火其他宮人與禁衛軍們,正巧聽到了皇甫天賜說的話,一時間,不由得全身發寒,呆愣當場。
跟在皇甫天賜身後的士衛長渾身一顫,卻仍舊立刻下令將那些未提著水桶的禁衛軍們驅趕進火場,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就這麼被驅趕進去,甚至找不到人不讓出來……餘下的人,都被這殘忍的一幕給驚呆了。
可禁衛隊長跟本不敢反抗,天知道皇甫天賜身後的這群軍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甚至有不少人還渾身浴血帶傷,顯然剛剛打過一場。所以他很是識機的保持了緘默,太子是一定要救的,否則在這裡看守的侍衛們在聖怒之下恐怕也沒有幾個人可以活下來,哪怕這樣的方法太過殘忍,可失職的他又能如何?
就在眼皮子底下,太子的寢宮就燃起了大火。他的冤屈跟誰訴去?本來這場火在他而言不算什麼,訓練有素的禁衛軍們在發現火勢之後,便立刻開始滅火救人了,就連最壞的打算也不過就是太子受驚罷了!偏偏讓人十分難以接受而且詭異的是,這火跟本就來不及撲滅便眨眼之間竄的老高了,火苗竄到哪,哪就遇火就著,風勢一吹大火就這麼越竄越高了……
這個時侯第一時間衝進去救人的十來個侍衛眼下寢宮內的什麼消息都還沒來得及說,便被砍了,看著眼前的大火,禁衛隊長不由頹然跪倒在地,委屈的眼淚順著眼角蜿蜒而下……
被景陽宮大火之勢驚動的寶公公,立刻嚇的面無人色,忙不跌的奔進皇帝的寢宮,準備向皇帝通報。要知道今夜保護最為重要的就是景陽宮與泰清宮了。作為皇帝身邊的紅人,又是十多年以來一直能夠呆在皇帝身邊的他,自認為多少有些了解皇帝對皇甫天下的異樣情愫!
在他看來,今夜血腥的洗禮無疑最為主要的便是剪除那些外戚之勢殘留的黨羽,順勢在朝堂之下藉機踢下幾位固執的老頑固罷了。必竟這些年以來,皇帝對外戚干政最為深惡痛絕,他也就不稀奇皇帝的手段了。可這景陽宮大火來的如此迅猛突然,皇帝的寶貝疙瘩可是不容有失啊!
可就在寶公公通稟了數聲也不見皇帝回應時,一時心急的他剛敲了敲門,門卻自己開了一條細縫。脖子猛的一縮的寶公公,在沒有等到預期的斥責聲時,這才心下猛的一跳,暗道不好!立刻推開門便闖了進去,牆上的琉璃燈折射之下,那地上入目的場景讓他肝膽欲裂,魂不附體!
只見身著中衣的皇帝帶著一臉的震驚神色,臉色灰白,嘴唇泛紫,整個人就這麼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之中,心臟處衣襟破開了道口子,血跡斑斑,地上一灘血跡漸漸暈染開來,赤目的很……顯然是死不瞑目。而同時跌坐在皇帝身邊不遠處的則是兩朝元老張太傅的小女兒,四皇子的生母張昭儀。讓人心驚的是就是這麼個弱不禁風的女人雙手持著匕首,鮮血染滿了衣襟,神情痴痴獃呆的看著皇帝的屍首,還不時的輕輕傻笑著。
寶公公大腦轟的一聲,完了!被這畫面刺激到失去理智的他,瘋了似的驚呼到:「來人,來人,皇帝遇刺了!宣太醫!!太醫!!!」
皇帝的寢宮頓時亂作一團……此時皇宮內的禁衛軍,大批被換血不說,景陽宮的大火也照亮了整座皇宮。
而景陽宮內,獃滯的皇甫天賜在火光帶著陣陣焦肉香味竄出來時心便一點一滴的開始往下沉。
大火之中從開始的不少禁衛軍拚命哭喊往外逃竄,直到再也沒有一個人往外逃的寂靜無聲……
全身僵硬的他通紅的眸子裡布滿了絕望……因為所有人都明白,在大火蔓延到現在這個程度,所有人都沒有救了,沒有人能活下來……
一瞬不瞬的注視著燃燒的火焰,皇甫天賜麻木的看著那舔舐著蒼穹,來自地獄的火焰。夜晚的大風徐徐吹來,捲走了少年眼裡原本的傷痛與期冀,帶走了少年身上原本的青澀與稚嫩,就在這一瞬間,冰封了靈魂的惡魔蛻變而生,全身散發出灼人的戾氣,還有眼底深深的仇恨。
不多時,便有內侍朝著景陽宮過來了,皇帝遇刺的消息震呆了一席跪在地上的眾人!而只有皇甫天賜在這個時侯竟然神經質的縱聲大笑,詭異莫測猶如惡魔般刺耳的笑聲響徹雲霄。
皇帝遇刺對於皇甫天賜而言,本就無關緊要,在他的認知里,凡是傷害過天下的人死絕了最好!哪怕就算沒有死,他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一對鷹阜般兇殘的眼,更加犀利地邪睨著周圍跪了一地的禁衛軍與宮人,驟然斂下大笑的皇甫天賜,只是冷冷地逸出深沉的詭笑,盯著這些沒有保護好他們主人的廢物們,鷙冷的眼眸直直望進他們的靈魂底,鋒銳如刀。如今,這裡的所有人,都該死!
「一個不留!」留下這四個字的皇甫天賜帶著讓人心驚膽戰的冷酷,毅然決決的離開了景陽宮,留下了一群絕望面對死亡的無辜人們。
明麗的火光照耀在所有人的臉上,但是所有人的臉上不是紅艷艷的的顏色,而是慘淡的雪白,沒有了一絲的血色,白的猶如死城裡的鬼魂。
禁衛隊長驚恐的看著皇甫天賜留下的殺人傀儡們,「三殿下……不要……」他顫抖的自地上爬了起來,還沒站穩身子,胸口便是一陣翻騰洶湧,鐵鏽般的氣味透胸而去,一口鮮紅的血,剎時噴涌而出,順著嘴角蜿蜒而下,透過熊熊的火光,空中滴落的鮮血恍若瑰麗的寶石,燦爛奪目。
鮮艷的火光撕裂著整個漆黑的夜空,濃厚的黑煙瀰漫在皇城的上空。橙紅的火焰在吞沒的景陽宮的房頂上眥牙咧嘴的嘲笑著在場的每一個即將步入死亡的人,嗆人的煙塵味中,彌散著濃重的血腥與哭喊,同時也帶走了景陽宮曾經的一切殊榮與繁華……
皇甫一百九十六年,(呈龍十三年春末),逆黨逼宮,呈龍帝遇刺,不治身亡。即皇帝遺詔,令三皇子皇甫天賜在柩前即位,張太傅官居太子太保,東方霽雪榮升為護國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