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爺爺頭七
車就這麼橫在大馬路上,後面的司機們開始按喇嘛催促。
龍心泉無奈的長呼一聲:「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的部長,走後門了吧!」話沒說完,他開門就要離開!
「哎?你給我再說一遍,說誰走後門了?」雖然她確實是總裁蘇薇的大表姐,但是她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展示應有的實力,她討厭被人說是走後門。
「我說,你…你是真看不出來嗎?一個好端端的色鬼,說拉肚子就拉肚子,一拉一中午?」龍心泉感到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摔門而去。
安然這才忽然想到了飯桌上的細節,當時的她確實被龍心泉的行為氣昏了,沒注意到胡磊喝下的那杯酒是龍心泉送過來的,自從那杯酒一下肚,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想到這點,結合龍心泉當時的笑容,安然恍然大悟:「這個龍心泉,鬼點子真多,哪來的那些瀉藥啊!」她和蘇薇雖然都是企業高管,但是要比蘇薇更有親和力,不然也不會在公關部做事。
安然再次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追上在路邊一邊抽煙一邊走的龍心泉:「心泉啊,上車吧,是我誤會你了,快上車走吧!」
「算了吧,我的頭可是麵糰捏的,受不了急剎車的撞擊!」龍心泉心有不忿,不接受道歉。
安然自知理虧,又勸告了幾句,還是無果。
「龍心泉,真把自己當人物是吧,快給我上車,耽誤了兩點的會議,你就等著受處分吧!」安然的耐心可沒那麼多,龍心泉也不再逗她了,直接翻身通過窗戶直接鑽進車內。
一路上,兩人聊了很多,安然很感激龍心泉這次出手相助,也不再端著自己的領導架子。
與此同時,頤和居的廁所中,一位禿頭中年人坐在馬桶上,他面無血色,已經筋疲力盡,額頭上滿是虛汗,自言自語的怒道:「媽的!盛德集團是吧,老子……哎吆,又來了!」
龍心泉的職業生涯正式開啟,這兩天他都在公司里安心的工作。中午吃食堂,正常上下班,
遠離了戰場的硝煙,偶爾過一下平靜的生活,龍心泉心裡還是很開心的,只是體內的惡毒無法攻克,讓他內心隱隱作痛。
次日下班回家的路上,龍心泉在一家喪葬用品店的門口看到一輛非常熟悉的蘭博基尼,一看車牌,這不就是老婆的車嗎?
也難怪會在這裡碰到她的車,明天可是龍心泉爺爺的頭七,蘇薇雖然看不上龍心泉,可對他爺爺很是敬重。
「老婆,你也來這兒買東西啊!」龍心泉走進這間店,看到蘇薇正在選明天要用的祭奠品。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老婆,蘇薇臉上的和善驟然消失,抬手攥了攥拳頭對龍心泉小聲說道:「跟你說幾遍了,不要在外面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
兩人結婚的消息一直被蘇薇封鎖著,蘇薇可不想自己的感情路上出現這麼一個奇奇怪怪的男人,她要保持高傲的單身,至少在外人眼裡必須是這樣。
龍心泉冷哼一聲,對她的話故作不在意,幾天相處下來不咸不淡,兩人每天的對話都超不過五句。
兩人走到一塊挑選著東西,誰也不搭理誰,龍心泉選了幾個爺爺生前捨不得用、捨不得穿的東西,丟給蘇薇去結賬。
此時的龍心泉感慨萬千,手裡攥著大額冥幣,心想老人已經去世了,現在燒這些冥幣又有何用,早知如此,不如去年回來盡孝!
「喂,你走不走啊?」蘇薇已經結賬準備離開,龍心泉這才從思緒中反應過來。
次日一早,蘇薇主動來敲龍心泉的房門,等待了好一會兒龍心泉才出現,當即收到蘇薇一個惡狠狠的冷眼以及扔給他的衣服。
「穿上它!」
「給我的?」
「你可以不要!」蘇薇的語氣永遠都是這麼冷冰冰,她看到龍心泉只有一身工裝和休閑裝,去上墳的場合不夠嚴肅,這才讓老吳隨便去買了一身。
「要啊,老婆給的,必須要!」龍心泉咧嘴一笑,別提多開心了,重新回房換衣服。
其實他早已經醒來,只不過在用針灸壓制自己體內的毒素,聽到蘇薇敲門,他趕忙收拾乾淨,不能讓老婆多想。
兩人一起下樓,吃早餐,坐車前往墓地,這期間兩人沒有說一句話。
一路上,蘇薇時不時會瞄龍心泉一眼,此時的龍心泉看著車窗外向後倒的樹木,雙眼空洞,像是在沉思。今天龍心泉也是出奇的安靜,心中只有自己爺爺生前的英容笑貌,沒有閑情雅緻和蘇薇鬥嘴。
蘇薇是高冷的女總裁,商場女王,氣場遠遠壓過眾人,而此時的她卻不敢去打擾自己面前的這位男子。
龍心泉爺爺龍鼎山被蘇薇父親安排在海灣市最高規格的名人陵園中,這裡設專人打掃,不管什麼時候來,墓碑前都是一塵不染,並放有鮮花果品供奉。
兩人下車,龍心泉自顧自地走在前面,手持一把白菊以及一壺老酒。
來在爺爺墓碑前,看著那一張和藹可親的爺爺笑臉,龍心泉故作堅強,講白菊緩緩放下:「爺爺,不孝孫子龍心泉,來晚了!」語畢,龍心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聽得蘇薇心頭一緊。
跪在地上,龍心泉的思緒一下子湧上心頭,他兩歲的時候父母就離開了他,不知所蹤,是爺爺一手將他拉扯大,其中的艱苦只有他們爺倆自己知道。
夫婦早年失蹤,老頭子和他相依為命,他們收到了不少非議,有人說他父母不要他了,嫌他不聽話,長得孱弱活不了!
這些話他只要一聽到就會與人發生爭執,打不過也得打。每次都是爺爺出面解決,給人賠禮道歉。
多年後,二十歲的他終於不負眾望考上醫科大學,但是他卻一心報效國家,爺爺攔他不住,只能讓他自己發展,先是在國內三年義務兵,表現優異調往歐洲的維和部隊,這一走可就是五年。
這五年他發展的風生水起,爺爺卻已經油盡燈枯,遠遠跟不上他的步伐。
龍心泉很少回家,最近一次見到爺爺本人還是去年爺爺的生日,誰能想到爺爺的身體會忽然惡化,駕鶴西去呢!
看著跪倒在地遲遲不肯起身的龍心泉,蘇薇只覺得眼眶一紅,她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倘若父親蘇博不逼自己嫁給他,她要是知道龍心泉是爺爺的唯一孫子,她也會出手相助,給他安排安穩的工作。
可現在,蘇薇對龍心泉只有見不慣,以及一丟丟地可憐。
她想上前安慰一下他,卻又不懂怎麼開口,只是遞上那一壺老酒:「爺爺走的很安詳,這是他生前最愛喝的!」
接過老酒,龍心泉站起身將老酒灑在墓碑前,哀嘆道:「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找到父母,一定好好活下去!」說完,眼淚再也扛不住了,順著臉頰直瀉而下。
見狀,蘇薇趕忙從包里掏出紙巾遞上去,龍心泉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轉身輕嘆:「我以後再來看您,我們走吧!」
兩人坐車離開,此時此刻,一輛躲在暗處的黑色賓利放下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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