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只有他記得
說話間,璃七已經快步走出了大門。
「就算真發生什麼事,我也會給自己找好退路,盡量護自己周全的。」
聽著璃七的話,阿常沉默了一會兒后,終是輕輕點了點頭,「好,那屬下就藏身暗處,如是暗衛一般護您身側。」
「恩,先去看看怎麼進章府,之後你從暗處找,我在明處找,最好能與在府內打聽出什麼來,相互合作的話,一定可以很快找出那個帳本,等到咱們拿到帳本,那個章洪就沒一點價值了,在咱們救人的同時,最好能將他的惡毒公之於眾!」
阿常十分嚴肅的點了點頭,「咱們要不要等殿下回來再出去?」
「那章府哪有那麼好進?過會咱們還要回來的,現在天還沒黑,閑著也是閑著,出去探探消息也好,探好怎麼進府後,再回來同阿南說。」
阿常默了默,「屬下就是擔心遇上鬼門的人,目前咱們身旁一直靜悄悄的,誰也不知道咱們已經到了十城,若被鬼門的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你所擔心的我也擔心,但咱們不能永遠躲著,我們大老遠的跑到這個陌生城市就是為了進章府,拿到記錄著每一個女子下落的帳本,或遲或早都要去面對的,我們誰也藏不住,逃不了。」
璃七靜靜地於街道上走著,一邊走,一邊又小聲著道:「再說了,你看咱倆臉上這麼大一胎記,周邊的人哪個不是躲咱們遠遠的?髮型與穿衣風格也全換了,除非碰上與我們接觸過很多次的人,否則不會有人認出咱們的。」
「娘娘說的是……」
桑國這麼大,能認出他們這種打扮的,除了納蘭司旭就沒別人了。
至於納蘭司旭……
桑國這麼大,十城又這麼大,他們應該沒什麼機率碰上。
章府所在的位置正是十城城中。
十城的人口並不是很多,整個十城最熱鬧的位置就在城中,而那城中最顯眼的就是在那諾大的街道旁,有一個如是宮殿一般豪華的府邸,府邸的院牆至少四五米高,門更是做的像是宮中宮殿的那些門一樣,豪華而大氣。
八個守衛恭恭敬敬地守在門口,進入門內,首先就能瞧見一片空地。
說是空地,不如說它是一條寬廣的大路……
道路兩側種滿了鮮花,一路向前,便是一個寬廣大廳,大廳兩側有著許許多多的房屋,以及各種小道,穿過那些小道,總能通向各個小院。
而穿過大廳,則是可以進入一個種滿桃花的大院子,院外的桃樹一路沿向一個幽靜小院。
才剛到院口,就聽到了一陣悠揚輕快的琴聲……
院外的下人們忙忙碌碌,誰也沒有認真去聽這個聲音,似是早就習慣了一般。
院內,正中間的草地上,一位女子正認認真真的彈著琴,彈了一會兒后,她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也不是這樣,我聽到的旋律不是這樣的!心兒,我讓你記下曲調,你可記下了?」
一旁的小丫鬟滿臉尷尬,正是那個呆在茶館的小丫鬟。
她僵硬的扯了個笑臉,「小姐,您都沒有記下,奴婢哪能記的住呀?那人就彈了一遍,而且一連彈了好些首,咱們每首都聽了,難免分心,這會每一首都能學會一點,小姐已經很厲害了……」
「才不厲害,那個彈曲子的才是厲害的,那麼多首,首首都是那麼好聽,還都是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琴技又是那麼的高,也不知是哪位高人住在那裡,心兒,明日咱們便去見見那位高人吧。」
心兒低了低首,「可以的小姐,不過老爺又為您請來了幾個大夫,您要不要過去瞧瞧?」
「我要練琴,讓他們等會再過來吧。」
「是……」
芸藝的神色十分難看,手下的琴怎麼彈怎麼怪異,就是彈不出聽到的那種聲音,她咬了咬唇,「心兒你說,若是那個彈琴之人是女子,她在這桑國的名聲會不會比我還大呀?」
「小姐莫要瞎說,這天下就沒有比您漂亮的姑娘,就算那彈琴之人是女子,也不可能比您的名聲大的……」
旁邊丫鬟恭恭敬敬地低著頭。
芸藝嘆了口氣,想繼續彈,忽然瞧見草地上落了一張紙。
不對,準確的說,是一盞紙折的河燈……
「心兒,方才有客人來過嗎?」
心兒搖了搖頭,「沒呢小姐,咱們剛回來不久,若有客人來頂多也就問問門口的下人,知道您不在就肯定不會進咱們這了……」
「那這個河燈是哪來的?」
聽到芸藝的話,心兒左右望了望,見到那盞河燈,這才小跑過去撿了起來。
「這有點像您以前折過的,您小時候不就喜歡折這種河燈嗎?整個十城就您會折這種,您還說您是自己學的,這樣的河燈只有您會折,會不會是您何時折的,忘了?」
芸藝的眉頭微蹙了蹙,「我已經很久不玩這些小東西了。」
「那可能是什麼下人折的,自您當初折出這種簡單又好看的河燈后,好些人都想學呢,您放到河裡的沒準就給人撿去過,現在十城也有不少人會折這種……」
心兒語氣平靜的說著,又道:「不過話說回來,奴婢第一次見到這種河燈,還是因為七皇子呢,記得當初您在河邊折河燈,七皇子突然出現,拿著這河燈問是不是您折的,當時奴婢覺得這河燈太好看了,聽到您說是您折的,還讓七皇子還您,奴婢都驚了,沒想到小姐如此多才多藝,在奴婢看不到的地方竟學了那麼多小本事。」
芸藝面色平靜的接過了心兒手上的河燈,眸里含著一絲深意。
細細一想,這種模樣的河燈,還真是她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她認識的第一個皇子,就是因為它呢……
「小姐您看,河燈上還有字呢,一看就是哪家姑娘模仿您寫的……」
「扔了吧。」
芸藝緩緩開口,說著便將河燈扔到了心兒手上,然後認認真真的彈起了琴。
心兒低了低首,小心退下。
琴聲再次響起,陣陣悅耳動聽,不遠處的屋頂上,一位戴著面具的少年靜靜地躺著。
望著上方灰濛濛的天,他緩緩地閉上雙眸,也瞧不出是何種表情。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他一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