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別說對不起
聽著陽之的話，璃七先是怔了片刻，而後突然笑出了聲。
「便說你是傻了，這般問題也問的出口，我不是很早之前就說過了？你我不是親姐弟，卻更甚親姐弟，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家人，以前的我從沒什麼真正的家人，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必然得十分珍惜不是嗎？」
陽之張了張口。
「可我那會都不認識你了……」
「我認識你啊。」
璃七揚了揚唇，「只要我還認識你，就算天下人都不認你了，你也依舊是我弟弟。」
本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陽之突然整個僵住，他獃獃地看著璃七，好一會兒才道：「我真幸運。」
「得了吧，你要是幸運就不會認識我了，瞧瞧認識我之後，你們一個個都碰上了多少不好的事？」
陽之卻連連搖了搖頭，「沒有沒有，認識你才是幸運，若不認識你，我約莫就在一片破林子里浪費一生了，你看現在，我還能游遍世間大江南北，多好呀？」
璃七有些哭笑不得，「還大江南北，你看的也太開了。」
「不是我看的開，事實就是如此，雖然我之前中了蠱，做的事說的話都不是我所想的，但後面蠱毒解了之後，中蠱那段時間的記憶依舊印在我的腦袋裡，那時的所見所聞，皆是我的所見所聞。」
陽之甚是輕鬆的說著，又笑盈盈道：「就是沒有想到我這一生還能經歷這麼多轟轟烈烈的事情，就算以後的下慘不好，也是值的。」
「呸呸，什麼下場不好？小小年紀就會說這種喪氣話。」
璃七白了他一眼，眼裡有些不悅。
陽之笑了笑，「真好，又變回原樣了。」
陽之的語氣十分輕鬆，於是璃七的心裡也暖洋洋的。
果然啊，這個才是他認識的陽之。
話嘮，會笑，與之前那個面癱一樣的人根本不是同一個。
璃七揚了揚唇。
「是啊，又變回原樣了。」
陽之的臉色甚是輕鬆，心裡同樣有種難得的舒適感，「你說的對，只要一家人呆在一起，就算對面是千軍萬馬也一點都不可怕。」
一家人呆在一起嗎？
不知怎麼的，聽到這句話時，璃七的臉色有些神傷。
如果真的能夠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山洞外的二人已經站了很久，白佳沂始終不敢看阿常一眼，一直都是獃獃的站著，身子十分僵硬。
阿常也未開口說話，只是俊臉一片陰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阿常道：「你有什麼苦衷，說了便是，再苦我都願意理解，但你突然同我說你愛上了別人，我真真不知該如何理解你。」
突然聽到阿常開口，白佳沂神色一僵，張了張口，好些話語卻哽在了喉嚨。
「對不起……」
最後只說出了這麼一句。
阿常蹙了蹙眉。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對不起。」
「對不起……」
依舊是這一句。
白佳沂悄悄低下了頭，將原本低著的腦袋低的更下了些。
阿常冷冷望向了她，「你知道我不想聽這一句！」
「對不……」
「白佳沂！」
阿常十分冷漠的打斷了她話，就算是以前阿常也沒有這麼凶的同白佳沂說過話，這卻已經是今日的第二次凶她。
白佳沂忽然便有些想哭了，眼淚藏於眼中，好似一不小心那眼淚就會滴落下來。
好一會兒后，才聽阿常道：「你不在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吃不好，睡不著，每日每日都在想著找你，就在我到桑國之後，我拿著一份名單，滿天下的跑，去了任何一個你可能出現的地方，每次都是抱著滿心的希望，最後卻都只留下了遺憾。」
「但我依舊不肯收手，依舊不捨得放棄，我一日復一日的找，現在都要半年了，你知道這半年來我的內心有多煎熬嗎？我寧願收到你又被綁到很遠的地方的消息，又或者你被關在哪處的消息，卻不願收到，找到了你你卻變心的消息。」
一邊說著，阿常又長長呼了口氣。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方才我真的好生氣，好不甘，我想逃，我甚至不想看到你，我怕看到你就會被你給氣死，可就算我逃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也始終改變不了我內心的難受。」
「我不想放棄，也不捨得放棄，這是我第一次同一個女子說這番話，你也知道的，我是真的準備好同你過一生了，所以白佳沂，你至少給我一個理由好嗎？至少不要讓我傻傻的，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失去你。」
白佳沂幾乎將腦袋低到了地上，她悄悄蹲下身子，將腦袋藏入膝蓋。
「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沒有任何理由……」
聽完白佳沂的話，阿常氣的差點沒幹旁邊的石頭一拳。
他咬了咬牙，想說狠話，想罵她，可張了張口，他卻一句狠話也放不出。
他便靜靜地望著白佳沂。
「當初是你先追在我身後的，就在我告訴你，我一個下人沒有資格與一個女子成親之時，你的神情還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你一次次的告訴我，說你真的很喜歡我，你讓我等你，說你一定會好好減肥直到能配上我，我們第一次接觸是在一個大坑裡，我身受重傷，你能在我耳邊不停的同我說話。」
「我常常能夠想起當初我奄奄一息時，那個不停往坑上爬，又不停摔下來的身影，我記得那個胖胖的，坐在我身邊哭的身影，亦記得那個第一個背我的女子，我第一次被一女子背，當初是你背著我到處躲壞人，為了我，你能哭的撕心裂肺！」
「我們經歷了多少啊？若不是那日你出事，我們便是夫妻了，我們就差一個婚禮了啊，這些你都知道的，我本打算一輩子孤獨終老，一輩子陪著我的主子，不與任何女子有牽扯，是你主動闖進了我的生活，改變了我原本定好的一生，為什麼最後又是你先離開？」
說到這裡，阿常的臉上寫滿了苦澀。
「我告訴你我不吃糖，你非要給我吃，成日拿著糖在我眼前晃啊晃，我嘗試的吃了一顆，嘗到了甜頭，然後我開始喜歡吃糖了，我以為我能永遠吃到那顆糖，你卻突然收回了所有糖，然後告訴我以後不要吃甜的了，呵呵……」
阿常垂了垂眸。
「說開始的是你，說結束的也是你，我在你的世界里，到底算什麼呢？」
白佳沂蹲在地一言不發，好一會兒后，才緩緩說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