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雪上加霜

冷不丁的，聽到落雪的問題，秦風心中不由一緊。

逆徒？

對方口中的逆徒，除了鬼王，還能有誰？！

「唉，你說的對，當年為師要是但凡對你們多關心一點，也不至於造成如今這種局面。」

這一刻，秦風忽然感覺落雪變得蒼老了許多，原本精神奕奕的臉色也多了一絲憂容，那是就連面對異獸侵襲都不曾有的。

「軒轅他……還好吧？」

面對落雪的再次追問，老頭子面露難色，和秦風對視一眼，兩人內心皆是在想著該如何回答，到底要不要將鬼王所乾的好事說出來。

「怎麼，你們有事瞞我？」

落雪是何等的精明，閱人無數，察顏觀色，簡直練到了讀心的境界，遂道：「莫非軒轅他已經……死了？」

秦風明顯的看出，再說出最後兩個字時，對方的臉色多了一抹悲傷。

看來這傢伙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啊！

「沒，沒死……師兄他，挺好的。」老頭子說道。

「挺好的你們會是這個表情？！」

落雪怒道：「落雨，欺師之罪，你可知是什麼後果！？」

「成了魔能有什麼好的，明知故問。」

秦風實在看不下去，見老頭子躊躇不決，遂道：「你教出來的好徒弟，現在可是華夏，不，全世界都響噹噹的大人物！」

他其實內心是有些氣憤的，為老頭子而感到氣憤。

你丫不一直說自己的徒弟教不好徒弟么？

那你就能教好了？教出來個大魔頭，哥就算是個弱雞，那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徒弟實力雖強，還不是人人唾棄！

「到底怎麼回事，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落雪開始對老頭子施壓。

最終，老頭子還是妥協了，將鬼王所干盡的壞事都講了出來，就這中間還省略了很多，著重只講了南疆戰役。

「什麼！他……他真如此？」

落雪聽后臉色一下就黯淡了下去，滿是不可置信。

「呵，你以為呢，盼望你那徒弟迷途知返？做夢去吧！」

秦風不假言辭，對於鬼王已經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因為若不是那個傢伙，他的好兄弟江浩也不會死，那麼多的民眾也不會流離失所！

老頭子投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不要多說。

但落雪已然知道了，如今的鬼王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鬼王。

他本來這次回來，還打算見一見自己當年那個徒弟，畢竟這麼多年他已經想過無數次，對於其墮入魔道這件事，除了鬼王自己的本性，他也有責任。

子不教，父之過。

某種意義上，他就是老頭子和鬼王的父親，無論是誰犯下錯誤，他都難逃其責。

甚至他幻想著，將墜落魔道鬼王拉回來，然而現在……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謅狗，罷了，他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那邊說明已無藥可救。」

他背著手，望著高空的天宮，不知在思索什麼。

秦風剛要開口補刀，卻被老頭子擺手示意，隨後低聲道：「師傅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師兄，我敢保證，就算是現在，他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對師兄還有一念幻想，否則根本不會吭聲。」

「切，要是做錯了事，改正過後就沒關係了，那還要法官和監獄幹嘛？」秦風不以為然。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師傅對師兄真的寄予厚望。」

老頭子解釋道：「當年鬼王的天賦遠在我之上，甚至於師傅都說，假以時日，他的建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只是沒想到後來會出現那樣的事。」

「當年師傅一心浸銀道義之中，一年四季盡在閉關，也正是這點，讓他自責至今，不過他對師兄的感情卻是從未減弱。」

「這樣說吧，你知道鬼王以前的道號叫什麼嗎？」

秦風聽后愣了下，不明所以。

「落塵。」

老頭子解釋道：「師傅的分身，也叫落塵，你覺得師傅真的把師兄忘了么？」

「這……」

聽到這話，秦風再望向落雪巍峨如山的背影，心中有些詫異。

連自己的分身都跟採用徒弟的名字？

「師兄在師傅心裡一直佔據著很重要的位置，師傅這一輩子才是做到了真正的無欲無求，要說唯一的域望就是嚮往大道，師傅無兒無女，將我和師兄當作兒子一樣對待，尤其是對師兄。」

「父愛如山，總是無言的，你現在也為人父，反過來講，倘若你的兒女犯下了錯誤，哪怕是滔天大錯，難道你就沒感情了么？」

老頭子愁雲慘淡道：「只可惜，我那師兄現在已經越陷越深。」

「落塵，落塵……當真是被塵土蒙了道心，可塵歸塵，土歸土，大是大非面前，師傅自然是分得清，就是一時無法接受，所以你還是不要再添油加醋有的好。」

「關我什麼事。」

秦風見老頭子居然買怨氣自己，旋即道：「他敢做，還不能讓別人說了？再說你這想，那傢伙當初差點要了你的命的時候怎麼沒這樣想，我看他才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算了算了，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師叔。」老頭子寬宏大量道。

「算不了！」

秦風斬釘截鐵的說：「只要那傢伙敢再出來，我就跟他干到底，別讓我逮到他，否則……」

「轟！」

突然，秦風話還沒說完，只聽一聲巨響，連忙循聲望去，只見結界正泛起波浪般的漣漪，彷彿有人在衝破結界。

可是他又望向天宮壁障，只見毫無異樣。

「不好，有人在惡意破壞結界！」

落雪歷時驚醒，腳尖輕踏，徑直便向結界飛去。

秦風和老頭子相視一眼。

有人而已破壞結界？

頓時間，兩人心中不約而同都想到了一個人！

……

與此同時，牛頭山下，結界外，等秦風趕到的時候，只見龍魂戰士們和金陵駐軍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止不住痛吟著。

包括馬大虎和蛟龍等人也是如此，而在結界外圍，赫然站著一黑袍人，除了鬼王，還能有誰！

靠！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秦風暗罵自己真是烏鴉嘴，隨即便惱怒不已。

在異獸還沒來臨之前，他和老頭子便做過最壞的打算，那就是不光異獸來了，鬼王也趁亂而來，不曾想眼下竟真的一語成讖！

「師弟？沒想到這麼巧，你也在這？」

鬼王隻身一人，此刻正站在結界外，對其結界進行衝擊，但不同的是，這傢伙居然沒有受到結界內雷元素的傷害。

當他看到趕來的秦風和老頭子后，那張金色面具下的半張臉，已然勾勒起一個招牌式的邪笑。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

他不慌不忙道：「上次的賬，我們有時間可得好好算一算。」

「好啊，有本事現在就來啊！」

秦風渾然不怯，但他很疑惑，方才明明看到落雪出來了啊，人呢？

要是有對方在，那他完全不用擔心，畢竟依照落雪的修為，打得鬼王落花流水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可好半天都不見對方的影子，讓他不禁莫名其妙。

「不不不，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我們的賬我要留著慢慢算，太快了，沒意思。」鬼王玩味道。

「師兄！別再執迷不悟了！」

老頭子正色道：「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師兄，你若是還念半點當年的師門情分，我勸你，最後趕快收手，現在不是你我爭鬥的時候……」

「師門情分？」

鬼王陡然臉色冷道：「我早說過，你我的師門情分，從那個老不死的將宗主之位傳授於你，變已恩斷義絕！」

「那你就不能看在師傅的面子上么！」

落雪憤慨道：「師傅從前雖然關心我們的很少，可是他跟我們說的那些道義你都忘了么？如今是整個地球的災難，你不幫忙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來雪上加霜呢！？」

「別跟我提那老不死的！」

鬼王激昂道：「老東西只顧著自己，其他的根本不管，他所謂的道義，也只不過是自己的道義，不是我的！」

「災難么？我知道，異獸來臨對不對？遲早的事，可以看看，遇到災難，當初那個教我們道義，滿口仁義道德的傢伙在哪呢？」

「他倒是自己飛升前往仙界去了，把我們留在這鬼地方，說我執迷不悟，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愚昧！」

「不是你想的這樣，師傅他……」

「夠了，我不想聽見他的名字，有本事他怎麼不來解決這災難？自己在仙界享樂，卻留我們水深火熱之中。」

鬼王忿恨道：「並且，老東西交給你的秘術還不少嘛，居然連結界這種東西都教給你了，哈哈，哈哈哈……可是他如論如何也沒想到，就算把這東西教給你，對於我來說也是不堪一擊！」

原來鬼王誤以為結界是老頭子所設，說完只見他身上的黑袍無風自動，化成了黑霧，就像是一個鑽頭，向結界衝擊而去。

秦風以前從沒想過，這傢伙的袍子居然是暗元素所幻化，擦，這得是多奢侈，體內的暗元素多強大！

「師兄，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呀，你打開結界，只會引來異獸，不要干傻事！」

在秦風看來，老頭子就是太善良了，這種時候還幻想著能拉回鬼王。

「為什麼？」

鬼王望向天宮，道：「難道你沒看見么？這是天宮！來自仙界的宮殿，只要我通過那扇門，就能夠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