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我心即禪

之前落雪在對付鬼王時，以血薦軒轅，並晉入大乘之境，現如今秦風赫然也要用自己的鮮血，斬殺八岐大蛇！

兩個老頭子都看出了他的意圖，皆是若有所思。

秦戰為化神境修者，而秦風則體內則流轉著他的血液，或許真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但見這時經過血液洗禮的金刀，刀鋒就像開了刃一樣，煥發出灼熱的光芒。

在秦風的操持下，一人一刀，彷彿人刀合一，驀然間便向八岐大蛇的首腦斬去！

「吼！」

八岐大蛇也讀懂了其中利害，八顆頭顱頓時間舒張開來，從不同角度向秦風鋪咬而去，氣勢摧枯拉朽，十分駭然！

「唰！」

秦風先是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避開，抓住空檔後手起刀落，一顆蛇頭徑直便被斬下，露出裡面墨綠色的汁液和筋骨。

繼而踩踏在八岐大蛇的身上，便向中間的首腦逼去。

可以明顯的發現，相比上次而言，這回八岐大蛇頭顱再生的速度要慢了許多，這就是來自血脈壓制的效果。

但困難的是，八岐大蛇的首腦在最中間，被重重保護著，非常難以下手，並且在察覺到秦風的目的后，全身都生出了鋒刃一樣的倒刺。

它的脊背本就是亂石叢生的山峰，如此一來，可謂是真正的上刀山，再加上八個腦袋靈活的來迴向秦風撲咬，秦風幾乎寸步難行，稍有不慎就會命喪蛇口。

「咻！」

這時，兩個老頭子為了給秦風減輕險阻，再次對八岐大蛇干擾起來，不斷用光元素對它的其它腦袋射去。

「轟！轟……」

八岐大蛇暴走之下，泰山一樣的身體不斷蹦達著，伴隨每一次下沉，島嶼都跟海平面更近幾分。

「千萬不要讓他到海里去，不然再想擊殺就更難了！」

秦戰通過精神意識提醒起來，可話音剛落，便見八岐大蛇猛然間躍向高空，一跳便是千米。

「轟！！」

隨著它蓄力一擊，島嶼頓時遭遇重創，轟然墜入深海。

「咕嚕嚕……」

毫無防備之下，秦風和兩個老頭子皆然被海水淹沒，強烈的壓強之下五官陷入了短暫的屏蔽，八岐大蛇趁勢擺脫困擾，一轉身便消失在無邊無際的深海里不見蹤影。

下一刻，三人不約而同開啟將感官封閉，換做他人，在這深海中定然無法承受，但秦風有呼吸法，在海水裡也依舊能夠通過丹田呼吸。

而兩個老頭子更是跟在蟠桃園中閉關修鍊時的原理一樣，同樣可以不受外界環境因素影響。

只是，碼頭上的眾人滿是憂心忡忡，望著連人帶島都沉入海中的景象，各個屏息凝神，不知所措。

「我去看看。」

秦戰剛要站起身，忽然眼前一黑，氣血不足，險些暈倒，幸好被哈丹眼疾手快的攙扶住。

「大哥，你受傷了，交給我吧！」

他正色道：「小風是我的侄兒，也是我為數不多的親人，我去！」

語罷，他腳下輕踏，歷時便向海面飛去。

「秦家武士聽令！」

忽然，秦烈中氣十足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次戰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不惜一切代價，把我孫兒找回來！」

「是！」

此次前來的無不是秦家親信、死士，秦風就是他們的少主，並且多半都認識秦戰，很快便連同龍魂龍組精銳開始登上衝鋒舟。

「調兵！三軍發兵！」

就唐龍和蘇鴻而言，對於秦風雖不想秦烈那般感情深切，但卻也十分深厚，每個都相當於半個父親一般的存在。

很快，三軍集結，伴隨衝鋒舟和武裝艦艇的前行，天空中也密密麻麻趕來數架戰機，島嶼消失，東海的磁場恢復正常，戰爭的號角正式打響！

深海中，秦風和兩個老頭子渾然不知外界已經不下天羅地網，還在奮力尋找八岐大蛇的蹤影。

但越往深處，海水便越昏暗，讓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海洋動物忽然變得安靜了許多，竟都消失不見，這讓秦風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幸運的是，東海海域已被封鎖，所以八岐大蛇縱使逃走，活動範圍依舊僅限於東海。

反之，若是讓這傢伙順勢逃到其它海域，不確定因素之下，必然比現在更為棘手。

可縱使如此，東海海域依舊十分廣闊，尋找起來談何容易。

「小心！有能量波動！」

落雪猛地感覺到一股危險氣息正快速逼來，話音剛落，海水彷彿被一隻大手操控，掀起數百丈。

秦風和兩個老頭子瞬間只覺眼前一陣眩暈，等在緩過神的時候，定睛一看，已然浮出了水面，而在百米前方，八岐大蛇興風作浪，好似蛟龍一般，赫然張牙舞爪的嘶吼著。

「走！快走！」

看到前仆後繼而來的眾人，秦風連忙出聲吶喊，就在這時，八岐大蛇的身下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深不見底，快速旋轉著，數輛衝鋒舟和艦艇都被無法阻擋的吸過去。

「吼！」

天空的戰機發射榴彈，對八岐大蛇的首腦進行轟炸，可榴彈剛發迸到一半，便見其詭異的反轉，彈道改變，向戰機轟去。

瞬間，不計其數的戰機被摧毀，一朵朵赤焰炸開。

「它能操縱磁場！」

落雪剛說完，便見許多艦艇和戰機都不受控制，如同扁舟一樣在海浪中搖擺不聽。

與此同時，海水蔓延，翻騰起數百米的海嘯，向碼頭席捲而去。

碼頭上的眾人震驚無比，在他們身後，乃是居住著上千萬民眾的城市……

城市裡的居民此刻也怔在街道上，無不驚恐的看著襲來的海浪，天空失色，陰雲密布，電閃雷鳴，儼如末世來臨！

歷時，等眾人反應過來，慌忙逃竄，交通癱瘓，發生騷亂的街道上，人們的驚叫和嬰兒的啼哭，並不能減輕心中半點恐懼。

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乞丐，在這一刻，都完全被滅亡的陰影所籠罩……

但見碼頭上席地而坐的秦戰，聽到這些聲音后，心神大戰，倏然間睜開那劍眉星目的雙眼，伸出了能海納百川般的雙臂。

他感覺到他的力量回來了一點點……

任它支離狂悖，任它顛倒頗僻，我自八方不動，我自心如磐石！

隨著一聲怒喝，下一刻，只見吞噬萬物的海嘯，忽然在空中定格，儼如電影中末世來臨的前一秒，被強行按下暫停鍵。

空氣凝滯，時空定格，碼頭上的眾人望著他巋然不動的背影，大腦一片空白。

「轟！」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在秦戰的精神力下，海嘯就像先前被八岐大蛇操縱的榴彈般，反向擴散，落入東海之中，濺起千層浪！

「噗……」

與此同時，秦戰彷彿感覺最後一絲氣力也被抽離，隨即歪倒在了碼頭，目光所及，乃是秦風與八岐大蛇對峙的局面。

景象在他眼中越來越模糊，他雙眼沉重，實在是太累了，漸漸便閉上了眼睛，手掌也無力垂下。

另一邊，秦風和兩個老頭子已然躍出了水面，利用風牆將戰士們阻擋在漩渦前。

八岐大蛇從海水中站了起來，就像一隻巨大的章魚，用八條尾巴將海島舉起來向碼頭砸去，如同隕石一般勢不可擋。

秦風想到，若能用海島將漩渦堵上，不失為一個緩解的辦法。

可若憑藉一人之力，扛下一座島嶼，簡直是天方夜譚。

眼看島嶼疾速掠來，他陷入了掙扎之中，若逃避，他可躲過一擊，但身後的戰士和民眾必然葬身無疑，若不躲，已然分身無術……

「老大！來世我們還做兄弟……」

「兄弟，替我照顧好玥玥……」

「爸爸，你要快點回來呀，我和媽媽們都等你……」

浪潮之中，秦風腦海中恍惚出現多重聲音，司徒劍南和馬大虎在翻落的艦艇上的吶喊，江浩臨死前的囑託，以及女兒臨別前的叮囑。

這些都是他的家人，而身後的城市中，每一個人也都像他一樣，有著親朋還有和幸福美滿的家庭，他們……都是家人。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在這一瞬間，秦風的雙目中升出一股明悟，整個人的氣勢，彷彿都在升華。

一旁的落雪和老頭子，忽然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彷彿眼前的秦風，就像一尊給世間帶來光明和希望的神佛。

他悟了。

此刻的秦風，心中已然打破束縛，領悟了九字箴言最後一字，行。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行，即為禪。

他一直在尋找如何開啟行字決的法門，卻忽略了，原來禪在心中，一直都在，是為九字箴言中最難，但也是最容易領悟的奧義。

禪字決，代表光明、佛心，即佛境，即超人的境界。

「我心即禪，萬化冥合……」

「禪字決，出！」

隨著海島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抵達他的面前，秦風猶如醍醐灌頂，從未有過的清醒。

他腦海中佛音響起，全身被光元素籠罩，丹田中的暗能量在一瞬間全部轉化為光。

白光突起，貫穿天地，自他的靈識迸發而出，將黑色如墨的海水凈化，普照在眾人心間，空氣中的恐懼泯滅在光明之中。

眾人被其照耀的睜不開眼，但在光輝之下，卻見秦風用那慈悲之手，渡頑愚眾生，將海島舉於頭頂，朝八岐大蛇摧枯拉朽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