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一章 決戰前夜

「今天晚上真涼啊……，看起來真的是年紀大了，受不得一點寒氣…！」

老王楊林站在軍帳的外面，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

從出征之前的志得意滿，到現在的滿目瘡痍。他自己都很難說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麼，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他和他的楊家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心中也不免覺得有些愴然。

「王爺，您為什麼又在嘆氣呢？風無痕他不是已經在操練軍陣了嗎？等到他操練完成的時候，我軍定可扭轉現在的頹勢！」

這個時候守在老王楊林身邊的，除了江別鶴可能也不會有其他人了。不過他還是努力的想要給，老王楊林加油鼓勁兒，拚命的想要提振老王楊林的信心，當然這個時候，如果老王楊林的信心也垮了的話，楊家軍可能真的就全完了。

「是啊，軍陣，風無痕的那個陣法看起來確實是有點兒用。只不過我突然有一種感覺，我們可能等不到風無痕軍陣練成的那一天了。」

老王楊林語氣當中帶著，些許的哀愁。

就如同是老馬識途一樣，年紀大一點的動物，總是能夠知道自己下一步路究竟會往哪裡走。而年紀大一點的人，總會。有一些對於未來的預感，尤其是那些不好的事情，那些不好的預感，總會是特別的強烈。

「怎麼？王爺您的意思是說李建成他會背信棄義？他會背叛和我們之前的約定，提前發起進攻？」

聽了老王楊林的話，江別鶴的神經突然變得緊繃，情緒也緊張起來。

「呵呵……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李建成什麼時候真正遵守過我們之間的約定？每次不都是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什麼有利於他，他就做什麼？

暗部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最近他和李淵走得很近，好像是整天都待在李淵的身邊。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好像還頗得李淵的歡心。父子兩個應該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吧？

有那麼一個前途遠大的父親，誰還會在乎我這個老頭子呢？在他眼裡，我和楊家軍，應該早就是江河日下了吧！

之前之所以和我們還有所謂的合作之我，想看看我們究竟還有什麼事是可以被他利用的，還能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價值，不過現在既然他和李淵走得這麼近，我們對它的記憶就微乎其微了。」

老王楊林的語氣當中帶著無奈。對於李建成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控制過，在他這裡，李建成完全就是一個不可控的因素。是一個明明知道完全不可信，卻偏偏每次還要跟他達成合作的奇怪的人。

如果說真的要怪的話只能怪老王楊林心裏面，總是會對李建成多少有那麼些期許。他總是會覺得李建成這樣的人才實在難得，如果他有一天，如果他有一天真的能夠回心轉意的話。那光復隋的事情就指日可待。只不過如果那一天老王楊林卻永遠都等不來，似乎從來都沒有要等來過。

「那王爺，你的意思是李建中隨時可能帶兵攻過來，是多會兒？是一個月之後還是１０天，７天、３天！」

江別鶴這個時候，緊張的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似乎每想一次，他都覺得危險就會迫近一步。連空氣都變得非常的壓抑。

他不是個會膽怯的人，不過現在楊家軍的情況確實完全沒有辦法和李家軍正面對抗。楊家軍完全沒有做好準備，楊家軍完全沒有這樣的實力，楊家軍完全沒有這樣的信心，楊家軍根本沒有這樣的底氣。

「三天？你真的認為李建成還會給我們三天時間嗎？好就是他想要給我們三天時間，我想李淵應該也不會想要再給我們三天時間了吧？

更何況現在李建成應該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李淵的面前有所表現。而我們的命，可能就是他最好的獻禮了吧？

應該就是明天了吧？暗部那邊的人回報李家軍的人，其實已經開始做準備了。想不到會來的這麼快，最後的大戰，居然都不留給我們充分的準備時間，不應該說是我們把最好的時候都耽誤了。」

老王楊林搖搖頭。這個時候他的表情已經不僅僅只能用無奈兩個字來形容，也許無奈只能是他心裏面一個最膚淺的感覺，現在可能更多的是懊悔。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王爺，你也說，我們現在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準備後撤？至少後車的距離，大興城更近一點的地方，如果我們發生什麼情況的話，也許還可以從大興城那邊得到支援。」

仗還沒有開打，江別鶴這個時候其實已經開始在想退路，因為確實沒有準備好，實力更不具備。

「怎麼？後退？難道要讓李家軍支在我們屁股後面打嗎？現在將士們的士氣本來就已經非常的低落了，如果再給他們這樣追擊我們的機會，將士們肯定覺得，我們已經徹底沒有希望了戰鬥力更無從談起。當遇到李家軍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放棄反抗，絕對會本能的選擇四散奔逃。到時候我們的結果就只能是潰不成軍。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可能連最後一成的勝算都沒有了！」

老王楊林看了一眼江別鶴，他知道。別和做出這樣的選擇的苦衷，更知道這樣別喝，之所以會這樣做，更多的是出於為楊家軍的考慮，只不過現在的情況，後退，真的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那王爺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能正面與李家軍硬剛了？就算是這樣，就算是我們沒有準備好，就算是我們現在的實力遠不如李家軍，不過我對我們的將士們還是充滿了信心，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和李家軍一戰的可能，就算是死我們也要堂堂正正的，站在李家軍的面前！」

江別鶴聽老王楊林的話，也不由得嘆了口氣，不過再簡單的思考之後，他還是狠狠的咬了咬牙，拿出了自己最後的血性。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當李家軍把我們逼到退無可退的時候，我相信必然會激起整個楊家軍最後的鬥志，現在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戰術戰法可言了，最後拼到底的就是戰鬥的意志，我相信我們這次錘鍊了多年的隊伍，戰鬥意志還是在的，只不過這樣的意志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而已。」

老王楊林當然對自己的部下還是充滿了信心，無論任何時候作為將領的人都不可能會對自己的部下喪失信心，如果喪失信心的話，那這個將領的存在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只不過老王楊林同樣非常客觀的分析自己和李家軍方面的對比，他知道這樣最後激發起的鬥志是終究沒有辦法堅持太長時間的。

而兩個如此人員眾多的軍團正面碰撞的話，其實拼到最後不僅僅是鬥志，更多的可能是耐力的比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楊家軍可能就會處於絕對的劣勢了。

「王爺，您放心，只要我江別鶴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帶著我們的將士們一直往前沖，對於戰鬥意志的事情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只要你給我們信心就好了！」

江別鶴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只覺得現在除了加油鼓勁，真的說不出其他的話，在這樣困難的面前，人的意志總是可以戰勝一切的困難。

「我當然是信任你們的，你回去準備一下吧。我還要再想一想。」

老王楊林，聽了江別鶴的畫面，強的擠出一個笑容，然後就沖著他擺擺手。

他需要自己一個人思考，更需要見一個人。

江別鶴自然明白老王揚名的意思，轉身離開，不過他並沒有走遠，又悄悄的走回到帳篷的旁邊，他知道老王楊林要見的是誰，也想知道老王楊林和這個人又會說些什麼。

江別鶴走了沒多久，瑤兒就來到了中軍大帳。

「無痕你來了，不知道你對軍銜的情況有什麼看法？」

老王楊林看到瑤兒進來首先提出了一個問題。他並沒有直接告訴瑤兒，李家軍可能會明天出戰的事情。他只是想要知道瑤兒對於戰前的分析，看看他能不能想到這一層。

「王爺，你這麼晚把我叫過來，應該是已經收到了，李家軍明天會與我們對戰的消息吧？」

雖然瑤兒非常清楚的知道，也曾經叮囑過，李世民最近一段時間不要發動和老王楊林的戰鬥，不過他同樣知道，現在李家軍的指揮權已經不在李世民的手裡。

而作為主將的李建成，卻是什麼事情都可能會幹得出來的。即使就是在明天發動和老王楊林的決戰，也不會讓他覺得驚訝。

「哦，看起來你已經想的非常明白了。我確實已經得到暗部的消息，李家軍那邊已經開始戰鬥準備了。如果意料不錯的話，明天他們就會對我們發起最後的總攻。那麼無痕，你對這樣的戰況是怎麼考慮的？」

老王楊林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想要考一考，瑤兒看看瑤兒會做出什麼樣的判斷。

「退是絕對不可能退的，我們的隊伍過於的龐大，隨便的開拔，肯定不利於管理人員鬆散，隊伍鬆懈，關鍵是我們現在已經失掉了裴元慶，後方的隊伍沒有一個絕對的統帥管理。所以想要迴避李家軍的進攻，應該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應該就是正面應戰了吧！

我想王爺，你應該也是這樣考慮的，而且這可能正是李家軍和李建成他們期待的吧！」

瑤兒幾乎用不著思考，就回答了老王楊林的問題，因為現在楊家軍的情況，已經不可能有第２種選擇了。

「那麼你做好戰鬥的準備了嗎？」

老王楊林緊接著問道。現在他的賬下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用的大將了。風無痕就是他最後的希望，所以在大戰之前他要非常清楚的了解，風無痕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準備，是不是已經有充分的戰鬥意志和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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