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荒謬的價值

羅成為什麼會想到，要對自己曾經的恩師動手？難道他真的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難道他真的是一個狼心狗肺的人嗎？是一個天生的白眼狼？

不，當然不是。其實他自己也不想有這樣的一個結果。或者在真正面對老王楊林之前，他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一點掙扎的。

畢竟兩個人之前，還有那麼一段算是美好的回憶。現在就是兩個人關係徹底決裂，也遠不到劍拔弩張的程度。

可是這都是他沒有交到老王楊林之前的感覺。交到老王楊林之後所有的感覺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他會回想起在老王楊林身邊的日子，更會回想起自己的前車之鑒魚俱羅。他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糊塗，自己之前的選擇有多麼錯誤。自己究竟是跟了一個怎麼樣的人？

老王楊林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好像是把自己身邊的將領都當做自己的親人，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

是實際上呢？在他的眼裡，所有的人只有利用和被利用，服從和不服從。如果有些人不被利用，不願服從。那麼他們的結果將變得非常的悲慘，無論之前跟他有怎麼樣生活的感情，無論之前是怎麼跟他與父子相稱的，最後的結果可能都是不會被他抹殺掉。

因為在他的眼裡，所有的人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勝利，最重要的就是目標，為了勝利和目標，他可以不惜任何的代價。他是一個為了勝利，偏執到讓人無法理解的人。

「怎麼？難道你真的要跟我動手？羅成你不要太囂張了，不要看我楊林落魄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你依舊沒有辦法，在我的球龍棒下過三招。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今天暫且饒了你的性命，你快快帶著你的人離開吧！不過這筆賬我楊林是記下了，總有一天會跟你細算的。」

看到羅成帶著兵卒埋伏自己，老王楊林可以說是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慌張。

不過這樣的慌張，他是絕對不能表現出來的。尤其是在自己這樣狼狽奔逃的時候。如果表現出自己的慌張，一定會被羅成抓住不放。

而且經歷過無數大戰的，楊林非常的清楚。他現在的狀況，就好像是在叢林當中受傷的動物。唯一想要活下去的辦法就是在所有動物的面前，表現出自己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

所以他才會在看到羅成的時候，表現出完全不屑的樣子。目的就是想要徹底的下定羅成，給自己和江別鶴以及手下的僅剩兵卒，爭取到逃跑的機會。

羅成其實來到這裡，完全就是李世民的安排。他一直被困在老王楊林的營地里，幾乎可以說是跟外界失去了聯絡。

他甚至想著自己的一生，可能都會被困在那個營地里。他想到過要去找老王楊林說清楚。想到過要向老王楊林道歉，甚至是想到了過要向老王楊林悔過。

不過他每次想要申請去見老王楊林的時候，都被下面的人無情的駁回了。

都是以種種的借口，不過每一種借口都毫無人情味。他們的回話，到了羅成這裡就好像是對待一個囚犯一樣。時間一長羅成的心就徹底的死了，也徹底的想要放棄，離開老王楊林營地的想法。

走到這個時候，他想不到的一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並且給他帶來一個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人秦瓊。

這個人不用說，也就知道一定是風無痕。而因為又見到了自己的表哥秦瓊，羅成也最後決定自己放棄老王楊林，決定跟隨李世民。

這就有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說是羅城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來找老王楊林討說法的話。他可能還會被老王楊林的話給唬住。

可是他不是一個人，他身後不是一個人，他還有李世民，和他的一眾兄弟。

徐茂公早就已經跟羅成說的非常的明白。他在這裡伏擊老王，楊凌並不是真的要和老王楊林打成個什麼樣子，只是要在形式上拚命的壓迫他讓老王楊林慌慌不可終日。

說的再明白一點，就是明知道在武力上是打不過老王楊林的。雖然老王楊林現在已經是一把年紀了，不過依舊是有萬夫不當之勇，有這樣的人拚命，現在還找不到有與之相匹配的戰力。既然找不到就沒有硬拼的道理。況且現在是決定一場戰鬥的勝利，並不是一場打鬥的勝負。也沒有必要像武林當中講究什麼武德。這個時候該做的就是以最小的損耗獲取最大的勝利。

徐茂公給羅成定下的計策，其實就是在形式上不斷的壓迫老王眼裡，讓他覺得疲憊，活活的把他耗死。

老王楊林終究現在只有一個人，並且正在拚命逃命的階段，如果在這個時候給她一點壓迫時間長的話，一定會造成極大的心理負擔。這樣心理負擔層層累積，終究一定會壓垮老王楊林的。

「王爺，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以我現在的能力，還沒有到能夠挑戰戰神的程度，不過我就是想跟您過上幾招，也許就一招也很好了。

剩下的就交給我，那些其他的兄弟們吧？我想你應該也猜得到，如果我出現在這裡，李家軍的將官，也會繼續埋伏在您逃回大興城的路途當中。

他們也可能會埋伏在，任何一個小樹林當中，任何一個峽谷當中，任何一片亂石當中，甚至一片樹蔭下。之後王爺您走的每一步可能都要非常的小心了。」

羅成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

其實和老王楊林的對戰，究竟是怎麼樣的？早就已經無關緊要了。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其實就是要把這樣的一句話帶到。只要他把這樣的一句話帶到，他就是等於獲得了勝利。他對老王楊林，無形的恐嚇就已經做到了。而且這樣的恐嚇會一直延續下去，一直延續到老王楊林，無法承受的時候。

「羅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李世民已經在我回去的路上遍布了各種陷阱？你是說風無痕已經被打敗了？」

與其說擔心自己在路上，可能遇到的各種埋伏。老王楊林第１個反應就是自己最後期待的風無痕，可能已經敗在了李世民的手下。這可能才是老王楊林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因為風無痕在他的眼裡已經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將領，可以說是他重新光復大隋的最後希望。如果這個時候，風無痕敗了，或者風無痕已經死在了李世民的手上。

這對於老王楊林來說可以說是他最後的希望徹底的破滅，他人生最後的目標徹底的消亡了，甚至可以說他都沒有活下去的意義和價值。

「哦，王爺你是說風無痕的事情嗎？說實話，我真的不想向您在面前提起，更不想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因為這件事對您的打擊可能實在太大了。

不過您既然問起來了，那我就覺得有必要要給您一個答覆，當然這個答覆可能是你完全不能承受的。剛才您提到風無痕，其實現在也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了，他其實一直都是李世民的人，只不過你們都不知道罷了。」

羅成臉上帶著笑，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並不是很高。不過這句話在老王楊林聽起來，卻如同是五雷轟頂一般。

他的身體很劇烈的晃蕩了一下，幾乎就要從馬上摔倒下來。江別鶴這個時候伸出一隻手拚命的扶了他一下。

「什麼？你說什麼？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我可是把他，當做義子的，他怎麼可以背叛我，他怎麼可以背叛自己的父親！他怎麼可以，他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他不能！」

老王楊林的情緒，就在這一瞬間徹底的崩潰了。

他可能在這之前，想象過無數種風無痕最後的結果。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風無痕居然會背叛自己。更加不會想過風無痕居然從一開始就是李世民的人。

這簡直就是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要知道他可是真的一直都把風無痕，當做是自己的兒子，對他完全的信任，把它當做自己唯一的繼承人。

可是居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從一開始就從來都沒有一點忠心過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從一開始就一直是李世民的人。

這對老王楊林的打擊，無異於是五雷轟頂。幾乎可以把他整個人整個心形，把他多年積累起來的威嚴和尊嚴，把他所有積累起來的一切一切全部都毀掉。

「你把風無痕也當做你的兒子？你好像喜歡把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當做你的兒子。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問過他們是不是願意，是否願意接受你這樣一個畸形的父親。

而你也真的把每一個人都當做是你的兒子了，每個人只不過是你利用的工具而已。我想就算風無痕不是李世民的人，他親眼看到你對魚俱羅做的那些事情，應該也會選擇早早的離開你吧！

現在看起來，我似乎是反應的有些太晚了一點，是，我明白這一點太晚了，我才是那個最笨的人。

來吧，王爺給我們過去的關係畫上一個句號吧，讓我也能領教領教你的高招也不算我們相識一場。你是知道的，其實我一直都想跟最強的人挑戰。

而你在我的心目當中，一直是整個天下最強的那一個，所以我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也不會輕易的放你離開！」

羅成這個時候說話的語氣，逐漸變得冰冷，如果他之前還沒有徹底的看清楚老王楊林的話，那麼現在他應該徹底的看清楚了。如果之前的話，他對老王楊林還有那麼一點點期待的話，他現在可以說對老王陽林，已經徹底的死心了。

他看到老王楊林的表現，就知道自己在老王楊林的心中，遠不如風無痕的價值要大，在老王楊林的眼裡全和一個人親疏遠近關係，判斷這種關係的理由，完全在於這個人對它有沒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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