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當她是朋友
不想,聶韶音卻道:「你能幫我去找些木炭嗎?不要燒得太過頭的,細長一些堅硬一些的。」
看來,她要想辦法自己做一些趁手用的東西。
畢竟她在現代沒有練過毛筆字,不會繪畫也便算了,以後是要做大事的,總要寫字的。
「成。」
姑射雖然疑惑,還是吩咐了婢女去廚房找木炭。
不多時,聶韶音拿著削尖了的「炭筆」,在雪白的紙張上開始畫圖。
銀針其實很簡單,但是她習慣用的卻不簡單。
對針的粗細、針尖大小、銀針的長短,都有不同的要求。
勝在銀針可比手術刀要好畫多了,所以她花了大概半個小時便已經把全套九九八十一枚針的要求都畫好了。
「一共是九種,每一種九根。根據穴位的不同位置,還有每一個人的皮肉的厚度,用的針都不一樣。再有,看病情的程度,挑選合用的銀針。」
她將畫好的宣紙遞給姑射:「要求比較多,便要勞煩閣主了!」
在一旁全程看著她畫圖的姑射眸中迸發著亮光,將畫紙拿在了手中細細端詳,久久不能言語。
「怎麼了,有問題嗎?」聶韶音疑惑地問。
君陌歸看見她的手術刀組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亮光。她理解為男人對武器有狂熱,可這銀針有什麼好狂熱的?
更何況,姑射是個姑娘家!
姑射回過神來,將圖紙放在桌面,說道:「沒有,數量不少呢,估摸要幾天時間,沒問題吧?」
「幾天就行?」聶韶音詫異。
銀針自然比手術刀的打造要容易得多的,而且,銀針是中醫所長,她的那一套要的是數量稍微多一些,然後對粗細長短要求也精細一些,沒有可能打造不出來。
但是,幾天時間也太快了吧?
姑射卻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我讓金銀工坊的大師傅停下手上所有的活兒專心打造,快的話三天,慢的話最多五六天吧。」
「真的?那太好了!」聶韶音頓時有些遺憾,早知道會遇上姑射,她就把手術刀的圖紙留著,不交給君陌歸了!
快慢倒不是問題,重點是,她跟君陌歸屬於利益交換的關係,而跟姑射……
暫時算得上是朋友?
她有些恍惚。
原來,她內心裡是把姑射和驚夢當成朋友了嗎?即便是還有些戒備,卻沒有對君陌歸那樣的隨時警惕,提防對方算計!
那麼,她又為何能這麼輕易把姑射當朋友看待的?
「你很著急用?」姑射哪怕把圖紙放下了,目光也一直黏在圖紙上,此時才抬起頭朝她看過來。
聶韶音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道:「不著急給人治病,但是我還是挺想快點看到成品的。」
畢竟,身上帶著一堆毒藥是一個保命手段,銀針也是!
想了想,她又道:「對了,你能不能給我做一個腕包?」
「腕包,是什麼東西?」姑射不解地問。
畢竟,她未曾聽說過。
「你瞧瞧看。」聶韶音也不啰唆,直接拿起炭筆在紙上,將腕包的樣子一點點地描下來。
她要的腕包,自然是裝銀針的,九個格子、八十一個小針孔,分成兩邊、做成一對。
為了行醫方便,她可不願意像姑射和驚夢那樣,穿著大袖衫臂間還掛著披帛,好看、很仙沒錯,卻也累贅。
她穿的都是窄袖,而這個腕包,便能夠把袖口給包起來,做事將會更利落乾脆一些。其次,取用銀針也方便。
「如此精緻。」姑射眸光一亮:「聶姑娘可曾學過機簧?」
聶韶音一愣,抬起頭來看她一眼,搖頭道:「沒有啊!就是怎麼樣方便,就怎麼樣來而已!」
古裝劇她還是看過的,知道機簧指的是機關暗格那一類的,類似於現代的高級密碼鎖、鐘錶的運行也是機簧的一種。
無非,是靠齒輪運轉,推動動能。
她會製藥,懂得的都是化學公式居多,對於物理攻擊那類的,還真的不擅長。
說完她低頭下去繼續畫圖,姑射沒有再問,放在袖中的手卻攏在了一起,看向聶韶音後腦勺的目光有些複雜。
眼前這個姑娘,真的是聶家二小姐嗎?
一個不受寵的嫡次女,如何能夠有這樣高深的醫術,又有獨創的銀針,還能自己設計了裝銀針用的腕包?
她的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心裡猜疑雖然多,姑射卻沒有將疑惑問出口。
她看得出來,聶韶音是一個很有戒心的人,並不容易相信他人。能夠在今天見面就對自己的防備不那麼厚,歸功於她本來就是個擅長此道的人。
若是多問一些,聶韶音肯定會心懷警戒的!
而她平時也不是容易接納初識之人的人,雖然對聶韶音還有防備,相對別人來說,卻已經算是不設防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如故?
圖紙畫好了,聶韶音交給姑射,道:「那就麻煩閣主了!有了這套銀針,將來你關節疼的時候,我也可以給你診治了。」
她說的是以後。
當然,也很清楚,現在的姑射不會信任到把自己的身體要害交給她的程度。
姑射臉上寫著吃驚,還有若有所思:「你就這麼把圖紙給了我,就不怕我沒給你做東西,反而把這機簧設計給吞了?」
聶韶音一愣,消化了他的意思,瞬間笑出聲來。
「吞了就吞了唄!你要是覺得有用,拿去好了!」她一邊笑一邊拿著帕子擦去手上的炭灰,說:「再說了,我的命是驚夢救的,用藥也好、庇護所也罷,都是閣主提供的,只要在我底線之內,無論閣主提什麼要求,力所能及的,必定赴湯蹈火!」
她算表態了。
跟姑射對話雖然也有猜心,卻沒有跟君陌歸那樣緊張。
相比之下,與姑射相處還算輕鬆。
再說了,她也確實承了浮雲閣的救命之恩,不像是跟君陌歸的關係,都是互相利用!
姑射一雙美眸看著她,良久,才緩緩笑了,道:「如此說來,我一定要好好想想讓你做些什麼才行!」
兩人相視一笑,一個美艷不容高攀、一個純凈不可方物,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二人之間流淌。
所謂一見如故,便是如此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