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侯府
「剛我扎針灸的時候,在你的百會穴稍稍用了些別的東西。」燕穎有恃無恐的說道。
她就知道要兵不厭詐。
下一秒燕穎手裡的杯子,應聲入地,碎成幾片,茶水也倒了一地。
「王爺好身手,可惜了這上好的青花陶瓷杯。」燕穎嘖嘖語氣里都是心疼。
是真心疼啊……官窯…青花瓷…放哪個拍賣會上不是價值連城啊!
這個敗家子……
「要是普通人家這一個杯子的銀錢,怕也有一年的生計可用了,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燕穎起身彈著自己身上的濕噠噠的地方,面不改色的說道。
還裝腔作勢的一臉哀痛,那神情有點像教育自己冥頑不靈的兒子一樣。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老母親樣。
南宮寒定睛的看了一眼燕穎,剛她說的話,好像在諷刺什麼。
可是南宮寒硬是假裝沒有聽出什麼。
這趟醫治確實有些效果,剛他偷偷的運氣了一下,並沒有原先的生鷥感。
南宮寒的眼睛終於有了點暖意,看來這丫頭也不是不知好歹。
「現在可以說說了,你之前的大事,究竟是何事?」
「呃」,燕穎摸著鼻子,這茬兒怎麼還沒過去。
她眼珠子轉了轉,「那個,大事自然是,如果王爺讓我進來,我爹明天會參你一本嘛,畢竟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呵呵」。
寒王:……
沉默了半晌的南宮寒終於開口道:「我府中沒有女眷,不方便送你回去,我讓侍衛帶個口信,送你去長公主府里。」
燕穎歡喜的點點頭。
如果由女眷送回府中,她更是求之不得。
畢竟南宮寒這麼大一顆樹,想來狂蜂爛蝶定然不少。
「記住本王的事,如果給第三個人知道………」
「絕對不會,我用身家性命擔保。」燕穎很自覺的舉著手指做發誓狀。
南宮寒很滿意燕穎的自知之明,他輕掃了一下燕穎,哐當一聲出門了。
下一秒門外如雕像佇立的三個人落荒而逃,貌似誰還跑丟了個鞋子。
紫月跟著王管家跑出十幾米后,咬著牙回頭:「我小姐還在那呢。」
王管家一手提著鞋子,一手扶住柱子,大口的喘著粗氣。
「紫月姑娘稍安勿躁,我們王爺不是提了褲子不認人的,你大可放心。」
王管家本來還想多嘴幾句,看到王爺那陰沉的臉近在咫尺,深深咽了口氣,慢悠悠的暈了過去。
他剛才不在現場!!!!那話不是他說的。
轎子上,紫月看著自己的小姐微微的閉著眼睛,滿臉的疲憊。
憤憤不平道:「都說南宮寒是我的天啟國的戰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如今看來也是個登徒浪子,就是徒有虛名。」
「連小姐這樣乾癟身體,尚未及笄的都垂涎三尺、那驚天動地的聲音倒像是小姐欺負了他似的。」
紫月揮著帕子哭的七葷八素,那模樣好不凄涼。
燕穎努著嘴巴:今晚確實是我欺負了他。
「長公主是何許人?」燕穎睜開眼睛問道。
紫月見自己小姐問話了,這才慌忙止住了哭聲:「是先皇的妹妹,當今聖上的姑姑,亦是寒王的姐姐,在天啟國深受愛戴,是唯一一個擁有封地和兵權的公主。」
「關係這麼錯綜複雜?那麼長公主年紀也不大啊,我看那個南宮寒,也就二十左右的樣子。」燕穎把雙腿稍稍伸直。
這樣整個人放鬆了許多。
紫月慌忙搖搖頭,解釋道:「長公主年紀應該有四十了,之前許配過兩個駙馬都無疾而終,所以至今寡居,獨自住在公主府。」
「許配的兩個駙馬都無疾而終了?」燕穎重複著剛才紫月的話。
「二小姐,公主府到了。」胡飛在馬車外喝著,聲音里滿似失落。
他能高興才怪呢。
這也怪不得王爺出來的時候,臉黑的和鍋底一樣。
那個定安侯府二小姐實在是太平淡無奇了,自家的王爺居然到飢不擇食的地步了。
王爺都按這個標準了,以後他可怎麼混啊?
燕穎來不及細細打探長公主的八卦,就跟著胡飛下了馬車。
長公主聽了胡飛的陳訴,盯著燕穎望了好幾眼,這才回過神對他說:「你且先回去復命。」
「那卑職先告退了。」
燕穎這才抬頭望了一眼不遠處坐在主位上的人:她端坐在金絲楠木的椅子上,在屋裡燭火的照耀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
似銀樹堆雪,儀靜體閑、那姣好的容顏又透著上位的威嚴。
讓人忽然覺得那句:「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長公主同時也在打量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用杯蓋浮了浮上面的枸杞子說道:「寒王性子清冷。」
燕穎一時不明白長公主的意思,只好把頭埋的更低了:「寒王是憐惜天啟國的子民,見小女子暈倒在路邊,所以才送到公主府,還請長公主恕罪。」
「如只是憐惜天啟國的子民,為啥他自己不送你回府,我看他還憐惜你的閨譽吧。」
「起來吧!準備一下,本宮一會親自走一趟。」長公主清清淡淡的說道。
顯然對南宮寒丟來的這個大麻煩不是很滿意。
「人可埋了?」座上的人,懷裡抱著一隻純白的貓,語氣波瀾不驚的問道。
「回夫人,扔坑裡埋了。」瘦一些,長的尖嘴猴腮的男子跪著向前移了一步掐媚的說道。
「夫人交代的事情,我們能不辦妥么?」
另一個也頭如搗蔥的點點頭道:「夫人請放寬心,蘇嬤嬤都給她外衣都扒了。
二小姐生性膽小,就算有力氣從泥土裡鑽出來,怕這一路光著身子回府,大街上人指指點點,清譽也沒有了,到時不是一根白綾的事兒。」
座位上的人朝邊上的嬤嬤點點頭,那嬤嬤從袖子里掏出兩張銀票丟在那兩人面前。
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拿著這銀票遠走高飛,要是在京城內看到你們、、、」
那蘇嬤嬤眼裡全是凶光,看得地上的人連連點頭保證。
地上那兩男子,飛快的撿起地上的銀票落荒而逃。
「夫人,明天侯爺就回府了。」蘇嬤嬤提醒道。
「二小姐去哪裡了?」
蘇嬤嬤一愣,立刻滿臉堆笑道:「二小姐貪玩,今日出去就沒有回來過,有人說溺斃在荷花塘。
有人說在城外看見二小姐帶著私藏和兩個家丁一起私逃了。」
「放肆,二小姐豈是你們能隨意詆毀的,雖然我不是她的生母。
但是我一碗水是端平的,快去荷花塘角角落落再去尋仔細了。」
「是,夫人不要氣急攻心了,仔細著些身體,
荷花塘那邊的搜救的人一刻都不敢停歇呢,就差把荷花塘翻過來了。」
蘇嬤嬤急急的扶著雲逸淑朝荷花塘走去。
因著走的急,她頭上的金簪搖搖晃晃,發出清脆的聲響。
腳步凌亂,胸口起起伏伏的,看似悲痛欲絕,不時地用帕子捏著眼角。
蘇嬤嬤忙把搭在手裡的雲紋青藍色的披風給她披上。
滿臉心疼的說道:「夫人莫急,二小姐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