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緣三的來歷(二)

「支離破碎了，三，這是你想看到的結局嗎？」緣一嘶吼著，試圖和緣三搶奪身體。

「不可以，不可以。」緣二妄想抱住身軀，可一度的冰冷執著的拉著她向黑暗走去。

「滾下去，滾。」緣三曾一度用力的捶打自己的頭，她需要疼痛，源源不斷的疼痛來刺激自己清醒。她要活下去，她要成為唯一活下去的「載體」。

「三號，麻煩試一下。」蘇倦拿著墨綠色的藥劑朝緣三緩步走進，沉重的腳步聲就像是瀕臨死絕的吶喊，一下又一下沉重的打在緣三的心頭。清脆而乾淨的聲音，染上純粹的色彩。

曾經的自己是多少次被蘇倦這幅無害的皮囊蠱惑呢？

「你是乖孩子對不對。」蘇倦放輕了語氣接著他掰開了緣三的嘴。沉重的閃著銀色金屬光澤的鐵鏈子將緣三鎖在了這裡。

「對啊，快喝下去。」蘇倦不管不顧的將藥劑直接灌下去，緣三難受的嗚咽，難受的咳嗽。蘇倦似乎只關心她能不能喝下去，對於像緣三這樣的試驗品。蘇倦還有很多，緣三隻是蘇倦創造出來精神式的載體，是死是活無關緊要。

緣一試圖掙脫枷鎖，一味的掙扎換來的卻是枷鎖的不斷縮緊。緣二嘗試著和緣一溝通，失去理智，對她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蘇倦，值得嗎？」緣三臉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不斷的變換著表情。

「你是最後一個不死人，我在你身上付出那麼多，我也送給你那麼多的東西。你報答我一下不是應該的嗎？」蘇倦勾起嘴角，神色癲狂，最後死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

緣一再次掌握身體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蘇倦跪在冰冷地板上，緊緊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斷咳嗽，不斷顫抖著身軀。

「去死啊，蘇倦，你該死。」亞麻色的頭髮下，包裹住的精緻臉龐。翠綠色的瞳孔，不斷的放大，蘇倦嗚咽著。殷紅的血沾染了蘇倦櫻的的唇，蘇倦試圖爬到緣三旁邊，可惜只是奢望。

緣一掙扎了半餉，「你該休息了。」緣二的聲音突然在腦袋裡想起來。

「你累了。」緣二的聲音再次向起來，不斷的在緣一腦海里回蕩。

緣一覺得痛苦，她掙扎著。她拚命的把後腦勺往床上砸，疼痛是最好的止痛劑。

銀色的鎖鏈如影隨形，「你死不掉的。」蘇倦魔鬼般的聲音在整個房間里回蕩著。

蘇倦活動自己的身體關節，「咔噠咔噠」。蘇倦踢了踢腳作為收尾，站了起來。

惡魔來到人間，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遠遠的，緣三模糊的記憶里，蘇倦走遠了。

「少主，你醒了嗎？」楚門向來對蘇倦言聽計從，蘇倦好像消失了。楚門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隻手拄著拐杖。

「錯覺嗎？」緣三想。緣一和緣二在那之後也沒有出現過，手上的痕迹呢？像是周庄夢蝶，只是夢嗎？

「嗯。」緣三沙啞的聲音在整個房間里回蕩，神情恍惚。

這裡不再是那個陰暗的充滿血腥味道的房間。白色的羊毛毯子鋪滿了整個地板，紅木打造的柜子，床，天鵝絨被子。極盡的奢侈，緣三迷了眼。

「劉震。」楚門打開了門，這間房間里似乎沒有窗戶。緣三覺得自己在窒息的邊緣痛苦的遊走，明晃晃的開著的燈。光明嗎？

匆匆一面，似乎只是萍水相逢。緣三頭一次看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

「小小的，很溫暖，很可愛。」這是緣三再次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法。

「三，我們跑吧。」緣一發現自從蘇倦失蹤之後禁錮著她們三個的枷鎖在逐漸消失。這是第一次，緣三，緣一和緣二真正的對話。

三個不同的靈魂，卻彼此相互依存。緣三喜歡這種感覺，甚至依賴。

緣一利用自己的能力，蠱惑了守在門口的人。惡魔的低喃，放走了沉睡的潘多拉。上帝被黑暗鑄就的囚籠囚禁著，惡魔嬉笑著。

緣一快步的走，像是鳥，到處亂竄。跑出來眼前的別墅，緣一蜷縮在草叢裡。

像一隻幼獸，緣一試圖舔一舔自己的傷口，舔一舔自己支離破碎的心。

「快跑，他們要來了。」緣三虛弱的說話，緣二似乎陷入了沉睡。

緣一感到不知所措。

「跑，瘋狂的跑。」緣一最後的念頭，跑到了公路上的時候。一輛麵包車緩緩的駛來，緣三被拉上了車。

「開車，開快點，越快越好。」麵包車在公路上橫衝直撞，很快。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緣三的手被他們用繩子綁著，被蘇倦囚禁的恐懼，一波又一波向緣三湧來。

「她好像不會說話。」緣三跑了一路，凌亂的髮絲緊貼著細嫩的臉龐，髒亂的衣服，平靜下來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是個啞巴，也沒關係。就沖這標緻的模樣，能賣不少錢。」他興奮的搓搓手。

車裡的孩子，大多數都被膠帶粘住了嘴，眼睛里蓄滿了淚珠。

面黃肌瘦是他們身上共同的特點，年紀應該相差不大。

餓了幾天，即使再有力氣也喊不出來了。

他們挨個把小孩子抱下來，再挨個放進小小的籠子里。籠子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裝下。

緣三恰好醒來，眨巴著眼睛看著這群穿著古怪的人販子。

「你們是誰？」惡魔的低喃，蠱惑是潘多拉之心。

小一秒，綁著緣三的繩子斷了。像是小孩子玩的玩具一樣，緣三漫不經心，把繩子一個一個撿了起來。

眼神漫無目的的遊走在他們身上，漫不經心卻心驚膽戰。

「她只是一個孩子嗎？」他們驚恐的叫啊喊啊。

一群孩子早已經被嚇暈了，緣三沉醉在漫天的紅色里不可自拔。「嘻嘻」

緣三扯出一個微笑，捻起一滴血。

軒溪接到任務很快就趕到了現場，第一時間把這裡封鎖了。

緣三幹完這些事情，累的再一次暈了過去。劉震一個人在地下室槍械室里不聽的接受訓練。

對緣三失蹤的消息一無所知，直到累暈過去了。楚門把他直直送往孤兒院，緣三失蹤，是他們的責任。

於是接到緣二的指令之後，他們執行的速度很快。

「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到處都是血，紅色覆蓋了這一小塊土地。

「咦，他們還沒死啊。」軒溪驚呼出聲，如果不是這堆小孩，她還不知道這群人原來是人販子。

「軒溪你來啦，上頭不讓查這件案子。」軒溪的上級姜裳一臉認真的對軒溪說。「即使案件性質很殘忍，對不對。」

「也算是因果報應吧。」軒溪抬頭，仰望著天空。「我記得裡面有一個長得特別可愛的小女孩，能領養她嗎？」軒溪拉住姜裳打算細細的詢問。

「不清楚，估計沒人來領走的都得送去孤兒院。」姜裳哭笑。「你走關係，應該能領養走。」

軒溪家裡都是當兵的，軒溪自己本身就是退役後下來當警察的。說起來，軒家的大名也挺好用的。但是軒溪犟得很，用家裡的關係做事情，軒溪怎麼也不會幹。

不過，現在要是想領養緣三。軒溪覺得姜裳這個提議很有必要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