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蘇倦臉上是一貫的溫文爾雅,血紅色的唇勾出誘人的弧度。「怎麼,好久不見。看見我都不會想了。」

蘇倦把頭靠近緣三的耳朵,鼻息均勻的打在緣三的耳朵上,緣三感到背後發涼。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緣三的話語裡帶著絲絲恐懼,只是被掩飾的很好。蘇倦並未察覺到什麼,只覺得緣三長大了些。

「跑什麼?」蘇倦的手搭在緣三頭上狠狠的揉戳了幾下。

一時間,緣三愣住了。

「見到爸爸,不開心嗎?」蘇倦笑的有點難過,和硬生生扯出來的一樣。

「什麼意思?」緣三盯著蘇倦似乎是要把他的腦袋看穿一個洞。

「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記得了嗎?小緣三。」蘇倦似乎在和緣三開玩笑,他強迫的想讓緣三相信。

逐漸的,緣三的眼神開始迷離。夜逐漸黑了,黑暗裡的動物開始傾巢出動了。

「跟丟了?」劉震的眼皮一直上上下下跳個不行,直到接到了甲一的電話,他才意識到預感成真了。

蘇倦找到緣三了嗎?劉震心裡不由得惶恐。

「緣三,我的寶貝女兒,爸爸抱抱。」接著蘇倦把手臂張開,緣三就撲進了蘇倦的懷裡。

「我的小公主長大了。」蘇倦很開心的開懷大笑。思緒像是沉浸在深不見底的海洋里,緣三像是很依賴蘇倦,輕輕的蹭了蹭蘇倦的臉。

「你在這裡啊,不去上課嗎?」緣夙的聲音像是微風,輕輕的拂過蘇倦的耳朵。她伸手拍了拍蘇倦的肩膀,隨後坐在蘇倦一旁的椅子上面。

「我嗎?」長長的黑髮遮住了蘇倦的臉,使他看起來很陰鬱。「我大概以後不用去上課。」銀鈴一樣清脆的少年音,因為蘇倦情緒的熱烈顯得更加歡快。末了,語氣無端的變得冷清起來。

像是從天堂到了地獄。溫暖的春天,遇見了寒冷的冬天。

緣夙伸手搓了搓自己的兩邊手臂。「都會好的,以後回去上學的,我等你。」

那是蘇倦想珍藏一輩子的美好願望,陽光暖洋洋的打在蘇倦的身上,太陽的金光灑滿了正片小天地。

緣夙拿著一把剪刀,「咔嚓咔嚓」的幫蘇倦剪頭髮。黑髮撒了一地,紅妝素裹。

「緣夙,以後我娶你可好。」把話說出口,蘇倦就後悔了,他看見了緣夙猶豫的神色。

「鮮衣怒馬,紅妝十里,我等你呀少年郎。」春天裡百花齊放,蘇倦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世界五彩繽紛,那股熱流像是煙花齊齊炸在蘇倦的心頭。

「好。」蘇倦的心頭像是溢滿了的蜜。

那之後,蘇倦被派出去做卧底。蘇倦長相的極為妖艷,血紅色的唇,雪白凝脂一樣的臉。禍國殃民,妖惑眾生,竟是也不過如此。

蘇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那段歲月的,思念深深的扎在他的心頭,一顆參天大樹越長越茂盛。

而日日夜夜裡,承載著卻是自己不堪的過往,蘇倦極度厭惡這樣的自己。

「今天晚上,自然如君所願。」蘇倦死也沒想到蘇家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蘇瀾私自將他的卧底的名額丟給蘇倦,看上了蘇倦是個沒有母家護著的,大搖大擺的拿著蘇倦的軍功。陞官加職,在這亂世里揚威耀武。

那天蘇倦一刀捅死了小次郎,血濺了滿地都是。血紅色鋪天蓋地的掩蓋了蘇倦一心一意以為的美好世界。

蘇倦主動坦白了自己是卧底的身份,是他覺得最正確的選擇。田部本教了他很多,蘇倦也教了田部本很多。

夜夜笙歌,君王從此不早朝。田部本愛慘了蘇倦,大軍來臨之際,選擇了直接投降,撈得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蘇倦就站在高樓之上,冷清的視線,掃過了正片戰場,沒有一個人死亡。那一刻世界空空蕩蕩的,這片天地之間,蘇倦覺得自己成了一抹幽魂。

回了故土,封官加爵必不可少的。當年嫁的姑娘卻早已經為人父母,什麼約定,不過是年少記憶里的片段。

眾人皆笑蘇倦以色侍人,可惜歲月浮浮沉沉,皆是緣分。

緣夙已忘,田部本已死。世界空空蕩蕩,竟無一人所愛,可凄可悲可恨。後來,蘇倦看見了一個和田部本長的很像的女子,掩不住的風塵。

蘇倦「資助」了她,夜夜如此。待他再次踏上故土,緣夙卻早已離世。只留下一還未長大的孩子,軒家卻早已家破人亡。

鮮衣怒馬,紅妝素裹,十里紅妝,不過是一段玩笑話罷了?蘇倦自嘲,隨後把花放在緣夙的墓碑上。

像是時間短暫的停留,蘇倦再也沒有老過。不老不死不傷不滅,卻是田部本給蘇倦最後的禮物。

「永生永世,我愛你。只要你肯回頭看看我,我就站在原地」田部本那日的聲音字字誅心,在蘇倦的心口回蕩。

蘇倦的的確確是後悔了,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愛上了田部本。

心口的那種熾熱和怦然心動是蘇倦這輩子一直想逃避的東西。沒等來田部本,卻等來了楚川。

「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1415事變聽過嗎?」楚川仰著頭看蘇倦。

蘇倦搖搖頭,把頭靠在楚川的懷裡。或許只有那一絲絲的溫暖能給蘇一些安慰。

「他們把我們這群小孩子,在剛出生的時候就送到這裡來。送來的小孩分兩批,一批身體健康,體質較強悍。另外一批則是體質較弱。一開始這些小孩都是名門將后,到最後孩子只能去平民百姓家裡搶。」楚川磕著眼睛,似乎很疲憊。

蘇倦用手替他把皺起的眉頭舒張開,依賴性的往他懷裡蹭蹭。

「一部分被他們被拿去煉長生不老葯。還有一部分逐步的安插進來,成為這個國家的釘子。」

蘇倦靜靜地聽著,「那我呢,你給我吃了什麼?」

「我給你吃的是一種蠱,用他們失敗的葯人的血養的。藥力很足,因為我的私心。我把葯練成了同心蠱。」楚川自嘲的說到,眼神空洞。

蘇倦的心第一次感到抽痛,「你沒辦法後悔了,我愛上你了。」認認真真的語氣,卻收到了楚川熱烈的回應。「嘖嘖嘖」的水聲在空蕩的房間里異常響亮。

蘇倦的感情一直都很淡漠,不是說他愛過緣夙。而是蘇倦自欺欺人的一種,蘇倦不會愛上任何人,他自私自利,膽小懦弱,他永遠愛的人只有自己。一邊惶恐,一邊深深不可自拔。

「同心蠱會讓你愛上我。我曾一度害怕這樣的自己,他們把我抓去當過葯人。沒日沒夜的吞那些葯,幸好的是我不僅活下來了。我還可以永生,我把的永生和你分享。不求生生世世,只求一輩子,可好。」

那一夜,燈火通明,蘇倦喊了一個晚上。早上起來的時候楚川已經消失了,冷清清的房屋,若不是滿身的斑駁,蘇倦會一度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蘇倦沒有找過楚川,小小的緣三拉著他的衣裳,柔柔的喊「爸爸」。那件房間里不是緣三,而是楚川。無盡的思念匯成的點點滴滴,蘇倦一筆一劃刻下來的楚川。

劉震帶著人闖了進來,手中握著一把槍,要蘇倦放人,楚川緊緊的護著蘇倦。這個世界就這麼奇妙,楚川從來都沒失蹤過,他就在蘇倦的眼皮子底下。

「小叔。」劉震畢恭畢敬的叫道。

緣三一時間傻眼了。

楚川才不得不幹咳幾聲,蘇倦立刻放開了緣三緊緊的抱住了楚川的腰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緣三躲在劉震背後問道。

「大概就是,你知道的那樣。」劉震替蘇倦回答了這個問題。

接著,劉閔昊就呆著人闖了進來,三方人馬,一時間左顧右盼,場面極度混亂。

「你放開他。」劉閔昊一槍打在天花板上,指著劉震抱著緣三的那隻手。

「這麼說,劉閔昊這是恢復記憶了。」之前蘇倦為了方便篡改了劉閔昊的記憶。重生者什麼的都是扯淡,只是為了劉閔昊能離緣三遠點。

說起來蘇倦挺討厭劉閔昊這個人的。說起來,這件事情還和她有關。

楚川狠狠的蹂躪了幾下蘇倦的頭,表示蘇倦惹出的事情要他擦屁股了晚上要好好犒勞他。甩了一記眼刀給下屬,抱著蘇倦不撒手。

當即,劉閔昊被轟了出去,毫無反手之力。

「你放開我閨女。」蘇倦瞪了一眼劉震,示意他放開抱著緣三的手。

劉震被這麼一瞪,自然抱的更緊了。

同時緣三也開始思考緣一和緣二說話的真實性。一邊思考,一邊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招呼劉震去切水果。

「蘇大爺。」緣三這個稱呼出來,差點沒把楚川笑瘋了。

「這麼說,你活了很久。」緣三拖著腦袋看著他。

「算是吧,你要問你dad。他活的日子比我還長。」蘇倦一邊笑,一邊把楚川推了出來,嘻嘻哈哈的準備看熱鬧。

劉震切好水果,自然的坐在緣三旁邊。蘇倦順手拿起一塊蘋果,悠哉悠哉的準備聽故事。

楚川期間不斷用眼神示意他,蘇倦似乎無知無覺,但他知道自己晚上慘了。

「有一個女人,和我長得很像。」楚川說這話的時候特地放慢了速度。

「她逃跑了,在南疆我們找到了她。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那個時候已經死了。」楚川似乎再說什麼匪夷所思的故事,接下來的事情是真真讓他們感受到一股惡寒。

「南疆那個地方,毒物很多。但是我們沒有在她身上發現什麼東西咬過的跡象。雖然餓的像皮包骨,但是,皮膚卻細膩的像孩子。整個人呈現的現象像是一具活生生的人,只是沒有生命體征。」

「就在那天晚上,他們幾個吃完火鍋。準備把人送到冷凍室,身上熱乎乎的,卻因為一股風冒出了冷汗。」

「也是那天晚上,那具屍體不見了。像是被沖滿氣的氣球,那個女人的身體逐漸飽滿起來,整個人似乎變的很年輕。」

「那天,我在冷凍室里。他們把人送進來以後就走了,留我一個人守著冷凍室。」

「我把燈關了,一個人在夜裡靜靜地看著她,四處亂逛。她並沒跑掉,就好像是夢遊,過了一陣子自己又躺回去了。」

「這是第一天晚上。白天的時候,有不少人來過,采血和去樣本。但是那天晚上,她似乎發現我了,砰砰砰的撞門。似乎感覺不到疼,拼了命的撞。入夜的時候,很少有人在這裡就呆,因此沒人發現什麼不正常。」

「第三天晚上,那個女人嘗試開門。就像是剛學會走路就想說話的嬰兒,很不幸沒有成功。接著她就站在原地,化成了一攤水,她似乎要進來。可是無論怎麼移動都移動不了半分。」

「第四天晚上似乎恢復了正常,那就屍體乖乖的躺在冷凍櫃里。等我要睡下的時候,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我的一個算是在這裡認識的比較談的來的人。好像喝醉了,拉著我說了一大堆。而那個時候,那個女人跑了。她似乎很怕我。」

「接著,我要跟出去的時候。在轉角的小角落,我聽見那個女人發出三種不同的聲音,有男有女。似乎在爭吵,又像是聊天。氣氛太過於恐怖,我只是握緊了槍,可惜還是讓她跑了。」

楚川似乎送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的確很恐怖。

緣三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接著蘇倦接著說,「我這裡可是有後續,聽不聽?」

「那個女人是我在和你遇到的地方遇見的,她的確和你長得很像。帶著風塵的氣息,像是官家女子又像是青樓名妓。兩種氣息交織著,我有點模糊。」

「我把她留了下來,打算資助她,我便留她住了一陣了。一天夜裡,我去尋她,準備帶她去江南樓那邊看花燈,夜裡的時候很熱鬧。我那時候覺得楚川死了,孤苦伶仃了,心情十分抑鬱。」

「我想敲門,房間里卻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他們似乎在做什麼事情。我往門上面扣了一個小洞,我看見她在自言自語。舉起來的鏡子里是不斷變化的臉,許久,鏡子里的臉變成了我的模樣。她笑的很開心,只是我一失神,洞里黑黝黝一片,一隻眼睛穿過洞口,盯著我的臉。」

「我當下就開槍射擊,像是少女的聲音響了起來。奴家奴家的叫喚,再後來又變成了一戲子,一一呀呀唱戲的聲音。」

「打開門一看,地上只有一塊皮。」

劉震低聲笑了起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蘇倦比著蘭花指,抵在楚川的胸前,細細的叫喚「哥哥。」

當下只覺得下身一片火熱。

劉震想了想讓人都散了,劉震帶來的人人足足圍了房子一圈。抱著緣三給蘇倦指了一間房間,隨後大步流星的進了房間,咔噠一聲把門鎖了。

介於蘇倦和楚川剛才說的事情,不是不相信而是確確實實真的存在。

劉震抱著緣三的手不由得更緊。蘇倦這次的態度很奇怪,劉震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記憶。

他那天看見的明明是很多個緣三,到了蘇倦嘴裡就成了楚川。事有蹊蹺,必有因。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劉震睡了過去。也很長,蘇倦喊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緣三看見了一個抱著腰喊疼,聲音嘶啞的蘇倦。楚川則是抱著蘇倦,輕輕把人放在椅子上。

不用想,那件「戰場」現在肯定慌亂不堪。緣三覺得自己可能有一個新瓜可以啃,吃過早飯,提溜著背包就去上課了。

劉震安排人跟著,不是他對緣三的身手不放心,而是,很多事情。他來處理比較好。

隨後劉震有事情出門,家裡就只剩下蘇倦和楚川。可能活久了沒臉沒皮,不羞不燥。楚川把蘇倦按在陽台的沙發,很明顯就想再來一趟。

中午的時候,劉震才收到了楚家那邊發過來的消息。

「劉母,準備對楚家動手。今天故意造出輿論,楚家旗下的產業股票一跌再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楚家並沒有打算出手。」

劉震一時間神色有些暗沉。估計是楚川替他媳婦出氣,劉震暗暗的覺得以後想娶緣三不容易,自己還得加把勁。

蘇倦和楚川呆在家裡,蜜裡調油的悠哉悠哉的看電影,時不時的小嘴撮一下。小日子過得極為悠閑。

劉震讓手下的人,先去控股票,控制好輿論之後。加大力度反擊,一時半會兒的,反倒是劉家的股票呈直線往下跌。

軒溪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家的沙發上坐了兩個陌生人。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屋了,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卻而無誤,才大步走了進來。

守門口的兩個暗衛,就跟空氣一樣。提示了屋子裡的人,接到指令后,就直接放人。軒溪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門口還有兩個人蹲著。

劉震買好菜,順便去接緣三。回到家就看見,吵的不可開交的軒溪和蘇倦。

緣三捂著臉笑個不停,軒溪和蘇倦就盯著她,一瞬間統一了戰線。

緣三被軒溪壓住了,蘇倦在給她撓痒痒,緣三笑個不停。楚川徑自走進廚房給劉震打下手,任客廳里的人打打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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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老公的絕色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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