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瑪莫島領主

泰蘭大陸，又稱戰神大陸，是一片比較小的大陸。至少和那個遙遠的中央大陸比較起來是如此。

在泰蘭大陸的北部有一個比較奇特的國家——九城聯盟。在百年前的一場大戰之後，九個大領主聯合統治了這裡，成立了一個由九個城邦和一個自治領組成的聯盟。聯盟的首都是獨立都市傑多，而它由掌握最高權力的聯盟議會直接管轄。

當年的九個大領主分別統治了現在這九個城邦，他們輪流掌握聯盟的權力，三年一換。而格爾登家族是當年大戰中軍事統帥的後代，戰後將荒涼的瑪莫島封為他們家族的領地，而這就是瑪莫自治領的由來。

現在的瑪莫人煙稠密，經濟高度發達，這最主要由於瑪莫的商業高速發展帶來的。

瑪莫島上有豐富的物產和礦藏，統治這裡的格爾登家族奉行相當自由的政策，他們甚至不把自己當作貴族，而是商人來看待。對商人們來說，這裡是他們最願意來地方。還有，這裡的鐵杉木和瑪莫紅樹十分適於造船，再加上出眾的造船業以及優越的地理位置，使這裡成為了泰蘭北方的航運中心，而海運的發達更是帶來了經濟的發展。

瑪莫的最大港口就是和島同名的瑪莫港，這裡也是瑪莫島上的最大城市，格爾登家族的城堡也就在離瑪莫港只有半天路程的地方。對於瑪莫的居民來說，這裡就是瑪莫島的中心。

在瑪莫港市中心一間酒館里，有一位旅行商人和旁邊的老水手在聊著天。老水手的酒都是商人付的帳，所以應該是初來此地的商人在打聽當地的情況吧。

他們正說著，外面的大道上忽然出現了一支非常龐大的車隊，過了好半天才完全通過了這裡。

「剛過去的車隊是什麼人，是大貴族嗎？」那商人指著外面很好奇的問道。

老水手一口乾掉杯中的烈性丁尼酒，回答說：「那是瑪莫領主格爾登伯爵的車隊，這個時候看來應該是去奴隸市場了吧。據說最近從泰蘭南方運來了一大批奴隸。泰蘭南方的戰亂還是那麼利害啊。」

「是啊」商人同意的點點頭，有些憂心的分析道，「法利斯沒有足夠的力量與魄力進行干預，沙漠的傭兵王還在為部落的紛爭煩惱無力南下，看來南方的崔尼王國是要徹底分裂了，幾個總督和大公互相征戰，那些小公國和城邦也只能勉強自保。」

老水手卻不在意的說：「還是我們瑪莫這裡好啊，格爾登伯爵至少不用憂心戰亂的問題。」

「對了，格爾登伯爵去買奴隸怎麼還要這麼大張旗鼓地，領主需要很多奴隸嗎？」

剛才過去的車隊相當長，最講排場的貴族也不會在出行時帶這麼多馬車，所以商人才會這麼問。

老水手神秘的笑了起來，說道：「這說起來可是有點門道，只有老瑪莫人才知道得比較詳細哦！」邊說他邊晃著手中的空杯子。

商人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立即又點了一瓶烈性丁尼酒，並給老水手滿上。

老水手非常高興，他舉杯再次一飲而盡，然後有點興奮的大聲說：「今天高興，給你這外來人好好講講。」

酒吧里多數人並沒在意他的叫聲，這個老水手在這裡已經不止一次做過這種事，很多熟客都習以為常了。

不過也有些人看上去很感興趣，有幾個外地人甚至特意在老水手附近找了個位子坐下。

老水手發現今天居然有很多聽眾，於是就更興奮了。他得意的清清嗓子，大聲的開始講述起來：「這要從上代的格爾登伯爵講起了。老格爾登伯爵是在前幾年將領主的位子傳給現任領主的，當時老伯爵的身體情況已經很差了，無法繼續行使領主的職責，但他的繼承人卻遲遲沒有確定。」

老水手故意停下了話頭賣起了關子，旅行商人也很配合著問道：「那為什麼呢？是子嗣之間爭奪不下嗎？」

「那倒不是。」老水手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雖然現任領主確實是老領主的兒子，但實際上，瑪莫領主並不是由上任領主的子嗣來繼承的。選擇繼承人是由領主和他們家族的元老們一起，在整個家族的下一代直系子嗣中，挑選出一位最符合格爾登家族家訓的人，由他來繼承領主之位。」

「真的是很奇怪的貴族啊！而且，這個格爾登家的家訓又是什麼呢？」商人感到很新鮮，他走過很多地方，但從沒見過這樣選擇繼承人的貴族。

「『若想會掙錢，必先會花錢。』哈哈，這是很奇怪的家訓吧。」

老水手說完，看到聽眾們都紛紛點頭，很滿意的又接著說：「不過這次那些候選人卻把老領主和元老們難住了。怎麼回事呢？那些格爾登家的年輕人，一個個花錢如流水，但卻沒有一點理財的能力，讓他們經營的產業，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被敗個精光。這其中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老領主的兒子西斯塔爾，他從小就顯示出了經營財富的能力，能從誰也想不到地方賺到大錢，精明的挽回各種損失。可他卻也有嚴重的缺點，就是不會花錢。」

旅行商人問道：「這樣可是很難辦哦？不過最後還是應該選擇他吧！」

老水手嘆了口氣說：「怎麼說不是呢，但最後呢，老伯爵和長老們還是選擇了他，只不過提了個要求，讓他有個大把花錢的方式，那就就是贖買奴隸。每次奴隸市場開大市的時候，領主大人都會來大量的買進奴隸，還要在拍賣結束之後買進所有沒人要的奴隸，要不然為什麼所有的奴隸商人都要跑到瑪莫賣奴隸呢？」

老水手指了指外面，又接著說：「所以呢，剛才那只是一次很常見的景象。以前有過很多次，以後也會有很多次，再普通不過了。」

商人完全理解的點點頭，舉杯敬了老水手一杯。

而成為人們議論對象的瑪莫島領主本人，此時確實正坐在馬車上。不過他對此次購買奴隸並沒有什麼期待，他只是在考慮這次買下的奴隸如何處理。

西斯塔爾•格爾登作為瑪莫的領主來說，應該說是相當年輕的，已經當了幾年領主的他，現在也就二十多歲而已。

他有著相當溫和的容貌，而且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更年輕一些。有時候，西斯塔爾也對自己的娃娃臉有點苦惱。總體來說，他說不上有多帥，當然也絕對不醜，客觀一些評價的話，可以說這是一個清秀的年輕人。

西斯塔爾有著中等身材，既不算高，也不算矮。他喜歡劍術和騎馬，不過算不上什麼出色的戰士，只能說是身體比較強健罷了。

他那出眾的商業才能，才是被推舉為領主的重要原因，他就是難以理解自己家族的家訓。

按老領主和長老們的解釋，這句話就是告誡人們不要做守財奴，其中的關鍵就在「會花錢」的「會」上面。他們認為，只要花出去的錢真的做了什麼事，那就是有價值的，即使現在沒有什麼收益也是如此。只有流動的金錢才是有價值的，扔在藏寶室的金幣，也就僅僅是一堆黃澄澄的金屬而已。

西斯塔爾對此並不認同，他總是希望，花出去的每一個銀幣，都能夠很快看到回報。根據和老領主的協定，西斯塔爾應該給與買來的奴隸們與瑪莫居民同樣的待遇，甚至無條件釋放他們，但西斯塔爾可不想虧得太多，總想著要設法挽回自己的損失。

「瘦弱和有病的修養之後，讓他們簽協議，至少得給我掙夠自己的贖身價，還有，挑一些強壯的加入軍隊吧。唉，自治軍的人數是不是太多了呢？養那麼多軍隊有什麼用呢？」西斯塔爾這麼考慮著，卻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一位老僕人探頭進來說：「西斯少爺，奴隸市場已經到了。」

西斯塔爾對這位自小就照顧自己的老管家點點頭，說：「好的，瑞德。咱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