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怪的病歷

「馬骨？馬的骨骼？陳羽君你為什麼要買這種東西？」城之內博美驚訝的看著男子從身上掏出了一疊照片遞給了陳羽，陳羽也細緻的盯著照片進行著挑選，忍不住驚訝的問道。

然而已經將注意力完全投入到對手中照片的挑選的陳羽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城之內博美的話，只是神情專註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照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一旁的男子向她解釋著這其中的因由。

「嫂子你好，我是羽哥在東大的同學，我叫豬又直樹，叫我直樹就好，羽哥在大學的時候老是笑話我的姓氏，說在中文裡豬就是豚的意思，所以嫂子你叫我直樹就行了。」豬又直樹十分的健談，似乎是把城之內博美當成了陳羽的女朋友，向她解釋著陳羽為什麼要從他手上買馬骨：「我家是在九州的熊本經營馬場的，羽哥很喜歡收集動物骨骼製作標本，所以他托我幫他從老家那邊弄一匹馬的新鮮骨骼給他，方便他製作標本。」

城之內博美雖然很高興豬又直樹把她當成了陳羽的女朋友，但出於一個外科醫生的直覺，她還是感覺豬又直樹的樣子有些不對。

小酒館的燈光是暖色的，這是為了營造出溫馨親切的感覺，但即便是橙黃色的燈光之下，豬又直樹的臉也顯得十分的蒼白，而且他說話、表情、動作和神態，都給人一種遲鈍的感覺，就好像原本一倍速播放的視頻，被人調成了0.5倍速的那種感覺。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城之內博美頗有一種奇怪的不和諧感，但畢竟在遇到陳羽之前已經喝得半醉，在酒精的影響下城之內博美沒有深究，只是打算向豬又直樹解釋自己並非陳羽的女朋友。

然而城之內博美還沒有開口，陳羽就搶在她之前對豬又直樹說道：「她只是我的同事，不要看到她和我一過來就當她是我女朋友。」

聽到陳羽的否認，雖然城之內博美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但真的聽到他的否認，還是使得她面色一暗，心下黯然。他果然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嗎？

在城之內博美這樣想著的時候，陳羽也挑好了自己要的東西，將其中一張照片推到了豬又直樹的面前：「就這一匹吧，什麼時候能送到東京來？」

「放心，羽哥要的東西很快。」豬又直樹看了一眼，見陳羽已經挑好了自己要的東西，於是在他推過來的照片上做了一個記號，並將其他照片收回了自己的口袋：「羽哥，那個快用完了，能再給我一點嗎？」

豬又直樹說著，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個醫院裡很常見的茶色藥瓶，城之內博美眼尖的看到瓶子里應該是裝著一些白色的藥片，但剩下的已經不多。這是什麼葯？作為一個外科醫生，城之內博美不禁產生了幾分好奇。

「你加量了？」陳羽皺起了眉頭，只是瞟了一眼藥瓶就判斷出了裡面還剩下多少藥片，語氣之中流露出不滿來：「這種葯的副作用你自己一清二楚，為什麼要加量？」

「羽哥，我怕死。」豬又直樹臉上的表情雖然僵硬，眼神也有些獃滯，但那從雙眼之中流露出來的對生的渴望，卻熾熱和激烈至極。

作為外科醫生，陳羽也好，城之內博美也好，早已在醫院裡見慣了這種眼神，但他們所見過的那些怕死的病人，卻沒有一人的情感有此時的豬又直樹熾熱，令感受到這股視線的兩人忍不住有一種灼熱的感覺。

但無論是城之內博美還是陳羽都能夠理解這樣的目光之中的熾熱是因何而生，那是對生命的渴望，對死亡的懼怕。只是與知曉內情的陳羽不同，城之內博美有些奇怪，豬又直樹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怕死？這種葯吃多了你一樣會死。」陳羽語氣之中的冷漠嚇了城之內博美一跳，在她的印象里陳羽作為一個外科醫生一直以來對待病人都是親切與溫和的，即便是之前拒絕自己的表白，也沒有擺出過冷漠的態度，但此時他話語里流露出來的冰冷的感覺，依舊讓已經有幾分不清醒的城之內博美感到嚇了一跳。

「明天來醫院，做個全身檢查。」陳羽沒有再多說什麼，丟下這樣冷冰冰的一句話，帶著城之內博美便離開了小酒館，只留下豬又直樹略顯呆板的看著手中的藥瓶，最終將其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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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君，對不起，昨晚我喝醉了，給你添了許多麻煩真是抱歉！」第二天一早，剛來到辦公室的陳羽還沒坐下，先來一步的城之內博美便向他鞠了一躬，為昨晚的事情向他道歉。

美人俯首，自然別有一番風流韻味，尤其是以陳羽的身高可以看到她低頭之後的後頸的時候。

按照日本的習俗，女人的後頸便是她最嫵媚的地方，城之內博美今天將頭髮盤起，自然脖頸處一片光潔，別有韻味。

只是面對著道歉的城之內博美，陳羽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旖旎的想法，只是笑了一下：「博美桑客氣了，大家都是同事，你喝醉了，我自然要送你回家，這又算得上什麼麻煩呢？更何況你喝醉的事情，我也有一半的責任。」

「陳羽君，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女孩子是不可能放棄對你的感情的？」城之內博美抬起頭來，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許複雜，略顯嗔怪的說了他一句之後，卻又關心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對了，陳羽君，昨晚你那位朋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看上去……」

聽到城之內博美問起，陳羽臉上浮現出一縷苦笑，將自己的包放到了辦公桌上，從裡面拿出一份病歷遞給了城之內博美：「這是直樹他以前的病歷，博美桑你看看吧。」

城之內博美見狀接過了病歷翻了開來。

「這……陳羽君這是真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城之內博美當然不可能看不懂病歷，但豬又直樹的病歷實在是太過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