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祖孫密談

?不只不覺中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新生開學已經是兩個月以前的事情了。在這段時間之中，羅蘭的生活充實而緊湊，他整曰忙忙碌碌，根本找不到一絲清閑的時間，就連曰常的靈魂魔法修鍊，也被他轉移到了夜晚進行。

在靈魂之光突破到了桔色等級之後，羅蘭漸漸發現，自己似乎不需要依靠睡眠來回復精力了。只要進行深層次的靈魂修鍊，他就能迅速回復精力與體力，隨時都可以保持自己最佳的狀態。

對於現在的羅蘭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通過修鍊靈魂魔法來回復自己，羅蘭不僅充分地保持了精神與體力，還節省下了大量的時間。

畢竟羅蘭的時間太寶貴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掰成兩半來使用。除了學院之中那些醉心於魔法研究的狂人導師，恐怕羅蘭是當今最為忙碌的人。

好在羅蘭的努力並沒有白費，這才讓他感到稍稍平衡了一些。他給佛倫蒂諾等依次檢查了魔法資質以後，各自製訂了修鍊的計劃，他們的情況與薇兒相比，有屬於完全不同的兩個階段。長時間的魔法修鍊，已經為他們積累了相當的底蘊。

只是因為沒有正確的方法，才沒能獲得最後的突破。面對這種情況，羅蘭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他們業已形成的思維定式，糾正那些**的習慣，這樣便能將他們的底蘊引導出來，自然而然地進入到下一個層次之中。到了那個時候，佛倫蒂諾等人，才能夠繼續學習羅蘭的魔法理論，按部就班地向上發展。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佛倫蒂諾等十八位自由光法師的進步有目共睹，但是真正獲得突破的，也僅僅是六人而已。這六人之中就包括了佛倫蒂諾本人，他們已經積累到了一個相對的極限，很容易就通過羅蘭的指點，突破到了四級魔法師的境界。比起他們來，其他十二人還有所差距，不過也差不了太遠，只要能夠堅持修鍊下去，獲得突破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成為了四級魔法師之後，佛倫蒂諾等人的心態都發生了一些變化，羅蘭看出了一絲驕傲的苗頭，便立刻安排薇兒與他們切磋一番。比試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薇兒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頓，捍衛了自己首領的榮譽，也讓他們認清的自己的實力。

慘敗之後的佛倫蒂諾等人，自是感到羞愧萬分，他們知恥而後勇，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了學習與修鍊之中，再也不敢驕傲自滿。看到如此的情景，羅蘭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在教授學生的同時，羅蘭也沒有放鬆自身的修鍊。他每天都會藉助於靈魂之書的力量，來輔助自己鍛煉靈魂。現在，他已經讓自己的靈魂之光穩定在了桔色的等級，比之剛剛突破的時候，足足強大了三倍有餘。倘若真正戰鬥起來，哪怕是遇到了八級魔法師，羅蘭都有著很大的勝算。畢竟那些忽視一切防禦的靈魂魔法，還是具有相當的實用價值的。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打擾，羅蘭恐怕會將這樣的生活一直繼續下去。不過老天似乎總喜歡捉弄羅蘭，總是想法設法打破他的平靜生活。

站在圓形的大廳之中，羅蘭默默地思索著什麼。這座專屬於校長大人的法師塔，羅蘭已經不是第一次前來了。前兩次還是在小的時候，跟隨自己的祖父來到過這裡，而上一次則是跟著博拉和小魔女一起，接受弗朗西斯的道歉。

自從被烈焰家族變相地趕出家門之後，羅蘭對家族的歸屬感便降至了極點。若不是同有著加拉斯的姓氏，他與這個家族似乎沒有任何的關係。

在烈焰家族之中，羅蘭唯一感激的就是自己的祖父，偉大的火焰掌控者斯圖爾特，若不是他的安排，恐怕自己早已凍死在街頭，根本不會有今天的生活。羅蘭之所以從小就那樣拚命努力，為的就是得到祖父的認可，至於家族之中的其他人，包括他那狠心的父母，都早已被他淡忘在腦後。也許，留下的僅僅是一個虛幻的影子罷了。

因此，在接到斯圖爾特的傳話之後，羅蘭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來到了這座法師塔中。

「羅蘭，你來了！快坐吧！」一陣蒼老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烈焰公爵斯圖爾特終於出現了。

十分恭敬地朝著斯圖爾特行了一禮之後，羅蘭才安靜地坐在了客座上。在自己的祖父面前，羅蘭總是顯得那麼莊重，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貴族般的優雅，讓人看了覺得賞心悅目。這種高貴絕倫的氣質，是羅蘭與生俱來的，其他人哪怕是盡心去模仿，也無法做得如此傳神。

「你這孩子，還是這麼拘謹，在爺爺這裡放鬆一點沒事的！」斯圖爾特笑著搖了搖頭，問道：「最近過得怎麼樣？身體復原了么？」

「請您放心，我最近過得很好！身體也沒什麼問題，休息幾天就沒事了。」羅蘭彬彬有禮地回答著。

「那就好，那就好！聽說這學期你教了一門課程，學員的反應還不錯，真是不簡單呀！」斯圖爾特欣慰地笑著，眼神之中也閃過一絲慈愛。

羅蘭謙虛地笑了笑：「您過獎了！只是一門選修課，我還差的很遠呢！」

「好了好了，在爺爺面前還耍滑頭，真是該罰！」斯圖爾特指了指羅蘭，笑罵道：「以後再多給你加些課程，省得你閑著搞怪！」

經過這麼一打趣，談話的氣氛也活躍了許多。斯圖爾特隨便問了問羅蘭的生活情況，而後說道：「最近弗朗西斯那個小子沒找你的麻煩吧？」

「沒有！」羅蘭搖搖頭說道：「從那次見面到閑著，一直都沒遇上過他！」

「唉！那個孩子就是被你姑姑慣壞了！再怎麼說也是你表弟，你也別太往心裡去，聽說他也受到了責罰，被關了一個月緊閉，也算是受到教訓了！」斯圖爾特嘆了口氣，輕聲勸說道。

對於這兩個孫輩間的矛盾，斯圖爾特可謂是心知肚明。不管從哪個角度上來說，羅蘭都是無辜的受害者，一切衝突都是由弗朗西斯挑起的。可是弗朗西斯不僅是帝國的王子，又是魔法天才，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比羅蘭這個廢柴嫡子要強的很多。

因此，一旦雙方勢同水火，吃虧的也只能是羅蘭。為了不讓羅蘭陷入那般尷尬的處境，斯圖爾特只得親自勸說一番。畢竟對於這個年幼的孫子，他們著實是虧欠的太多了。

其實斯圖爾特哪裡會知道，羅蘭早已不是他眼中那個弱小的孫子了。就算與弗朗西斯發生了衝突，倒霉的也不會是羅蘭一方。不過斯圖爾特的關切話語，還是讓羅蘭十分的感動。他自然不會拂了來自親人的好意，值得乖巧地答應下來。

「爺爺您放心吧！我不會計較這些的！」羅蘭淡笑著說道，臉上的表情一片從容。

「好，好！真好！還是你懂事！」斯圖爾特開心地大笑著，臉上的皺紋也似乎減少了三分：「哈哈哈哈，爺爺今天高興，一會兒陪我好好喝兩杯！」

享受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之後，不論是斯圖爾特還是羅蘭的心情，都相當的不錯。這時，斯圖爾特突然對羅蘭說道：「孩子，你還記得多久沒有回過家了么？」

「家？」聞聽此言，羅蘭立即就愣住了。「家」這個陌生的詞語，早已經消失在了羅蘭的記憶之中。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便失去了「家」，而那個簡單而狹小的閣樓，就成為了羅蘭唯一的寄託。不知從何時開始，那個小小的閣樓，佔據了羅蘭心中本該屬於「家」的位置。

現在，斯圖爾特提起回家，羅蘭第一反應就是聯想到了自己的小小閣樓。不過很快，他便搖頭苦笑了起來。是呀，堂堂的烈焰公爵，偉大的火焰掌控者，又怎麼會知道那小小閣樓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呢？他所說的回家指的是那個豪華氣派的家，屬於所有烈焰家族的家！

輕輕地低下頭，羅蘭用自己都感到冰冷地聲音說道：「爺爺，我早已經沒有家了！」

「胡說！有爺爺在，你怎麼會沒有家？真是孩子話！」羅蘭的回答讓斯圖爾特心中一疼，眼神之中也閃過痛惜的神色。

「爺爺，在我心裡，學院就是我的家！在這裡我能讀書，我能聽課，我還能竭盡所能去幫助其他的人！這裡真的很好，真的！」羅蘭的臉上雖然在笑，可是淚水卻早已濕潤了他的眼睛。

他以為自己可以忘記一切，可是他發覺那只是他的一相情願罷了：「爺爺，我知道您為我好，為我費盡了心血，都是我自己不爭氣，您就不用為我和他們生氣了！真的，爺爺，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我很滿足這樣的生活！」

「不要說了，孩子！這不是你的錯！有爺爺在這裡，沒人敢欺負你！」斯圖爾特只覺得鼻子發酸，幾乎忍不住流出淚來：「你從降生開始，就是烈焰家族的子孫，是我斯圖爾特的孫子，沒有人能否認這個事實，也沒有人能將你趕出烈焰家族！」

「在這個世界上，有爺爺認同我就足夠了！其他人怎麼想，怎麼看並不重要，我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羅蘭看著斯圖爾特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說道。

「哈哈哈哈！好孩子！爺爺知道你心裡苦，知道你要強！這些年來你吃的苦，你付出的努力，爺爺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你沒讓爺爺失望，你做的很好，爺爺以你為榮！」斯圖爾特開懷大笑，充滿豪氣地說道。

笑過之後，斯圖爾特話音一轉，又提起了回家的事情：「孩子，過幾天是咱們烈焰家族的祖先祭奠，到時候所有的家族成員都要參加。到時候，你要跟爺爺一起回去，我倒要看看，誰敢阻攔！」

「爺爺，我……」

羅蘭剛想開口，便立即被斯圖爾特堵了回去：「孩子，不要拒絕，這是爺爺希望你能回去，你就答應爺爺這個要求吧！」

努力地張了張嘴，羅蘭終究沒能說出拒絕的話語，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這樣的結果，讓斯圖爾特大為高興，他饒有興緻地與羅蘭神聊了起來。從古魔法的起源，到魔法陣的傳播，從索斯大陸的隱秘，到遠古戰爭的猜想，這知識淵博的祖孫二人，將話題不斷地擴展開來，實可謂是包羅萬象，其他人恐怕想要加入都不知開如何開口。祖孫二人的談話一直持續到深夜，羅蘭離開法師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回到自己的小閣樓之後，羅蘭又開始了每天必修的靈魂魔法修鍊，為了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羅蘭必須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見慣了人情冷暖，世事險惡之後，羅蘭早就看清了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除了自己的實力，其他的倚仗都不可靠。

也許今天他能夠依靠祖父斯圖爾特的幫助獲得權力和地位，可是明天他就可能失去一切。沒有自身的實力，根本沒有能力享有一切，這是在羅蘭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就已經明白的道理。

想想爺爺那期盼的眼神，羅蘭怎麼也無法拒絕這位老人的要求。在那一刻，他不是什麼烈焰公爵，不是什麼學院院長，更不是什麼火焰掌控者，他只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一個盼望孫子回家的祖父。

想想自己回家之後所要面對的責難，羅蘭的嘴角之上不禁浮現起一絲冷笑。父母的絕情與親人的刻薄，讓羅蘭的心早已變得冰冷。從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局外人。而現在，他又將以局外人的心態，返回那個冷漠而現實的家，這不能不算是一個充滿諷刺意義的結果了。

打開閣樓上的窗戶，羅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窗外那冰冷的空氣。遙望夜空，羅蘭淡漠地笑了笑：「也是該回去一趟的時候了！順便討回一些利息，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ps：羅蘭冷笑地仰望著天空：「總該回家一趟，把他們欠我的票票和收藏都拿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