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漠不關心
他看了看蘇菱悅受傷的位置,已明顯出現了浮腫,福生急忙找那太醫要了東醫藥箱過來,芷蘭已準備了熱敷用的溫水,一切都萬事俱備。
看一切就緒,肖宸宇寬慰道:「悅兒,不是什麼大事,你看看外面,=那是什麼東西?」
蘇菱悅果真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乍然盯著窗口一看,發覺空空如也,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的手暗暗用力,蘇菱悅只感覺鑽心刺骨的疼好像閃電一般的竄過骨骼,一剎那之後,秋風過境似的消失了。
她輕輕的止不住的吟哦了一聲,但那短促的呻吟結束后,卻發現一切都好多了,肖宸宇起身,從福生手中將紗布接過來,擦拭掉了蘇菱悅額顱上那淋淋漓漓的汗水。
「好了,一切都萬事大吉。」肖宸宇笑吟吟的點點頭。
又道:「今日悅兒就哪裡都不要去了,權且在我乾坤殿內休息,知道了嗎?」他好像在叮囑一個小孩子一般,蘇菱悅更是感動了,鮮少落淚的她竟徹底被感動了,抱住肖宸宇就泣不成聲。
「皇上,悅兒錯了,悅兒錯了!悅兒是如此捨不得您。」肖宸宇完全不知蘇菱悅為什麼又要來這一嗓子,但看蘇菱悅這孩子氣的調皮模樣,肖宸宇淡淡的笑了,握住了蘇菱悅的手。
「什麼錯了不錯了,好了,休息休息吧。」蘇菱悅折騰了一程子,此刻再一次睏倦了,但卻不看撒開肖宸宇的手。
肖宸宇就那樣握著蘇菱悅的手,兩人是如此情投意合,難捨難分,蘇菱悅睡著后,肖宸宇微微移動了一下手,但蘇菱悅頓時就哼哼了一聲,看到這裡肖宸宇眉心微微有了褶痕。
「可是有人欺負她了?」今日,蘇菱悅的行為有點反常的厲害,肖宸宇看向了背後的芷蘭。
芷蘭急忙上前,「一早上奴都伺候在娘娘身邊的,午前娘娘去了太醫院,找人給琉璃公主看病去了,而後娘娘叮囑奴婢不需要跟著了,再就是福生通知讓奴過來,奴婢就過來了。」
一切僅此而已。
她的生活還是和之前一般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聽到這裡,肖宸宇沉吟了一下,回頭看了看福生,「福生,皇后可是在後花園遇到了太後娘娘?」
這兩人一旦見面了,勢必會吵鬧起來,如此一來自然可以理解蘇菱悅為什麼會這麼樣了。
但福生卻道:「皇上,今日太後娘娘一直都在懿壽宮,壓根就沒有到御花園去過。」
「那就奇了怪了!」
答案究竟是怎麼樣的,肖宸宇是完全不知道了。
而另一邊,那劉希開的葯已幾乎治療好了琉璃,那劉太醫是精細人,唯恐不可藥到病除,倒是一日過來好幾趟。
今日下午再一次過來,琉璃除了微微有點咳喘,並沒有什麼異常,兩人面面相覷了會兒,琉璃淡漠的一笑,指了指桌上。
劉太醫視線挪移到桌上,看到有兩塊沉甸甸的元寶,那元寶幾乎在為室內增光添彩,讓這屋子也變得珠光寶氣靡麗極了,劉希不解琉璃的用意。
「最近兩天,」琉璃起身,一針見血道:「您前前後後的跑,鞍前馬後的伺候真是辛苦了您,這個還請劉太醫笑納。」
那劉太醫原本以為他們之間已暗生情愫,原本以為他們之間還可以進一步的發展下去,竟哪裡知道事情是如此這般,琉璃這分明是在用感謝拒絕自己。
「公主,臣下為公主看病,是為了這些報酬嗎?」顯然,是這些「報酬」不小心傷害到了劉希的自尊心。
「不是嗎?」琉璃清涼的眸子落在了劉希面上,這句話幾乎問的劉希有點無言以對了。
沉默的空氣逐漸蔓延到了屋子裡,除了夏日間或可聽到的蟬鳴,屋子裡堅冰一般的默然,劉希緩慢的看向了琉璃,琉璃攤開手帕看,這是她從大啟來的時候帶過來的手帕。
拿手帕上刺繡的是大啟最美麗的風景,那是獨樹一幟的飛來峰,她此刻盯著那圖景看,雖然那是一張百看不厭的東西,但卻好像比眼前衣冠楚楚的劉太醫更能吸引琉璃的注意似的。
「娘娘,微臣喜歡您。」琉璃從來沒有遭遇過這麼直率的告白,以至於她六神無主,質問道:「你說什麼?」
聲音尖銳極了,分明讓人產生了一種恐懼。
「微臣說!」琉璃滿以為自己的喝令會嚇唬到劉太醫,至少會讓劉太醫知難而退,然而現實並非如此,劉太醫反而是大刀闊斧的靠近了琉璃,朗聲道:「從微臣看到公主的第一眼開始,微臣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了您,死心塌地想要對您好。」
「劉希!」琉璃起身,目光凝肅,聲音寒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微臣從頭至尾都知道,倒是公主您,您什麼都不清楚不知道,您不要執迷不悟了,您和皇上是沒有可能的,微臣才是適合您的那個人。」劉希靠近了琉璃,一把抱住了她。
琉璃沒有反抗,甚至於她回身熱烈的回應了劉希的擁抱,兩人深情相擁,火辣的嘴唇已默契的難捨難分,她的風寒感冒還沒有徹底好呢,鼻息凝重極了,有點撩撥人的魅惑。
他已被徹徹底底的吸引住了,大膽的表白換來了不可思議的回報,然而就在他以為否極泰來的時候,情況卻變了,琉璃用力的推開了劉希,「好了,我們就到此為止吧,不要發展下去了。」
真是樂極生悲,劉希木訥的站在原地,他被冷漠的拒絕了,而剛剛那多情的幾乎要自燃的女子,和眼前這冷漠無情寧馨兒完全判若兩人,他承認自己完全不了解女孩。
「為、為什麼?」劉太醫遲疑的問。
「遲了,一切都晚了!」琉璃起身,靠近了庭院,外面蔥蘢的苗木,那些脆生生的綠色,在日光的烘焙之下散發出一種久違了的清芬,風吹拂過來,將那魅惑的香味送到了屋子裡。
「你我都未婚,而你我都到了適婚年齡,最美的時光里遇到了最美的你,怎麼就晚了呢?」他不知道究竟她口中的「晚了」是什麼意思。
「退下!」琉璃厲聲暴喝,劉太醫想不到她竟如此鐵石心腸,咬著腮幫,不可思議的盯著她。
「劉太醫退下!」琉璃赫然命令,劉希無奈的靠近了元寶,我罪伊何元寶用力一丟,那兩枚沉甸甸的元寶砸在了魚缸里,預感碎裂了,如水銀瀉地一般。
春燕聽到屋子裡的吵鬧聲,此刻不得不進來看看情況,倒是和劉太醫撞在了一起,那劉太醫兇巴巴的推開了春燕,惡狠狠的奪門而出。
春燕不敢怠慢,急忙進入屋子,琉璃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縹緲的遠處,誰也不知道她是在看遠方那莽莽蒼蒼的群山還是在看庭院外那翠綠的樹木。
「公主!」春燕提醒了一聲,她久遠的思緒終於回歸,恬靜的對春燕笑了笑,但那笑卻是如此的力不從心。
在春燕看來,琉璃這一笑,簡直如要隕落的花蕾一般楚楚可憐,她是聰明人,從劉太醫對琉璃的關切已看出了劉太醫的心,而從兩枚元寶和破碎了的魚缸,琉璃已看出了劉太醫被羞辱過了,被琉璃用感情折磨過了。
「公主。」
春燕再一次輕輕的拍了拍琉璃的肩,琉璃回身,柔柔的笑了笑,語聲嘶啞的厲害,如在沙漠中翻山越嶺許久都沒有喝一口水的人一般:「他已經走?」
「劉太醫嗎?」春燕遲疑的開口,本以為他們之間會發生一些故事,哪裡知道一切都是她的意淫和自以為是,說到頭,畢竟還是琉璃拒絕了劉太醫。
「是。」琉璃看向自己的長指甲,伸手輕輕撫摸著指甲上戴著的美麗護甲,她寂寞極了,日日閑來無事就撫摸護甲,以至於那護甲已被撫摸的晶瑩剔透薄如蟬翼,其實大多數時候琉璃自己也在想。
她或者就是一枚鋒利的指甲,然而保護她的那個人為什麼對她的追求視而不見呢?還是他們命中注定有緣無份。
「公主,人已去了。」春燕嘆口氣。
琉璃聽到了春燕的嘆息聲,木木道:「所以,你有話要說了?」
「公主!」春燕跪在了琉璃面前,她看向琉璃,慢吞吞道:「那劉太醫是個好人,就奴婢看,他和您也是天造地設,要不然您就……在這帝京里,能找到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人確乎不容易。」
春燕這麼說,琉璃聽到這裡,並沒有慍怒,她起身看著外面,似乎忽略掉了春燕的話一般,目光看著庭院外那婆娑的樹蔭,那一片濃郁的樹蔭正嬌艷陽光里亭亭玉立。
一股風吹過,樹木搖曳生姿,將它們的影子投落在地面上,氤氳出一種靜謐和默然,許久后,琉璃幽幽道:「我知你想說什麼,但也不必要說了,就讓一切到此為止吧。」
「公主,此乃終身大事,怎可草草了之,依照奴婢看,倒是希望您能嗨哦生考慮考慮。」春燕是的確在等,看琉璃之死靡它,而在等琉璃花落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