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夢

傅正驍皺著眉，冷冷看著面前的女人，沒有說話。

「阿驍，我錯了，都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言希雅眼裡帶著淚：「你看我身上全都是傷，他們抽的我好疼……」

「阿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逼你，不該騙你，不該殺了陸星兒，可我真的不甘心啊！老天爺明明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為什麼我還是得不得你？」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你本來就該是我的，為什麼你要愛上池嬌那個短命鬼！她都活不過二十五歲……」

傅正驍原本沒打算說話，只是冷漠看著她，可聽到這句的時候，卻驀地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他根本不在乎言希雅口中說的第二次生命是什麼，也不在意她經歷過什麼，有什麼不甘心。他只想知道，她口中的短命鬼是什麼意思，活不過二十五歲又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短命鬼，哈哈哈，我會在下面等著她的，哈哈哈……」

經久不絕的笑聲，凄厲刺耳到傅正驍忍不住皺眉。好在沒多久他就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看到身旁女孩還好好躺在自己懷裡，他才鬆了口氣。

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他放輕動作坐起來，看了眼手機才六點多，想讓她多睡會，結果剛下床她就醒了過來。

「傅正驍。」

傅正驍聞言轉頭，對上她迷濛的眸子，輕笑了聲：「吵醒你了？」

「沒有。」池嬌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看著面前的男人，眼神有點獃獃的。

傅正驍不由得挑眉：「怎麼了？」

池嬌看著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自己昨晚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她夢見了言希雅，夢裡言希雅惡狠狠地說她是小偷，偷走了原本屬於她的傅正驍，還夢見言希雅說她已經死了，死後不會讓自己好過。

池嬌覺得有些荒謬，可想到夢裡言希雅猙獰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知道言希雅最近怎麼樣了嗎？」

傅正驍正穿衣服的動作一頓。

「怎麼突然想起她了？」

池嬌抿唇：「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起來。」

傅正驍想起自己昨晚的夢，再看看她懵懵懂懂的樣子，腦子裡突然浮出個念頭，該不會她跟自己一樣，也夢到了言希雅吧？

傅正驍不由得溫柔著眉眼低聲問她：「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

池嬌被他看得臉上有些紅，想起自己昨晚那個夢實在無厘頭，也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搖了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池嬌低頭有些僵硬地轉開話題：「我就是擔心今天庭審她會出來搞破壞。」

傅正驍看出她沒說實話，不過見她不想說便也不再逼她：「放心吧，她今天來不了。」

人都死了，怎麼可能還出來搞破壞？

但池嬌明顯誤會了傅正驍的意思，只當他說的今天來不了是言希雅還活著，只是被別的事情絆住來不了，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

今天的開庭比第一天順利了很多。

經過鑒定，廖平惠的精神狀態確實出現了問題，而且醫生通過反催眠，證明了她上次開庭時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秦姝叫她說的。

至於當年的真相，恢復記憶后的廖平惠說，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池嬌媽媽自殺被救之後，傅明恆跟秦姝爆發過一次爭吵，她隱約聽見過傅明恆質問秦姝，是不是她故意挑唆人在監獄里跟池嬌爸爸打架的，秦姝當然不承認，可之後廖平惠卻又偷聽到秦姝給人打電話，交代人怎麼處理池嬌爸爸的屍體等等……

廖平惠知道的就這麼多。

這些證詞雖然不足以證明人就是秦姝殺的，可如果她沒有說謊，那至少可以證明傅明恆不是兇手。

廖平惠說完后，法官問秦姝有什麼補充的。

池嬌下意識地看向秦姝，才發現秦姝的神情有點不太對勁，好像受過什麼驚嚇，眼神里透著恐懼，尤其是在看向傅正驍的時候。

而當法官問她的時候，她又很快鎮定下來：「法官大人，這些證詞不過是廖平惠的一人之詞，而且時間久遠也沒人作證，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法官：「那你為什麼還要催眠她？」

秦姝臉色變了變，強作鎮定：「我只是太著急了，加上之前已經搜集了這麼多證據，所以一時心急大意了。」

「你之前那些證據都只能證明傅明恆囚禁了安然，但不並能證明傅明恆殺了人。」法官駁回了她的話，見她沒有其他要補充的，就直接問檢方有沒有新的證據。

秦姝聽到這裡心立刻就提了起來，卻沒有看檢察院，而是看向傅正驍。

傅正驍壓根沒看她，只是看向檢察官那邊，只見檢查官拿著兩個文件袋走出來：「我們的確在這兩天里找到了不少新的證據，但這些證據跟傅明恆沒有關係，反而是指向舉報人秦姝的。」

「根據我們最新調查，被害人池文華以前關押在海城監獄，我們根據本案相關人員提供的線索找到了當時負責看守池文華的人……」

聽著檢察官一條條列舉的證據，秦姝臉上的血色也一點點褪了下去。

她原本以為自己當初做的那些事情完美無缺，因為當時所有相關的人要麼被她用錢收買，要麼死了，要麼就是被她徹底催眠了。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除了已經死掉的人，其他那些曾經被她用錢收買的，如今也因為錢出賣了她，而那些被她催眠的人也因為時間太長，催眠效果減弱，慢慢想起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秦姝站在原地，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走上法庭來指證她，她早就已經想不起來這些人是誰，可偏偏這些人手裡竟全都握著她殺人的證據！

秦姝呼吸一點點變得急促。

她想動用自己最後一點精神力，將走上法庭的人催眠，可沒想到意念根本無法集中，反倒是她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