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放棄

第二百七十五回放棄

難道都要放棄了，石公公嘆了口氣。

「石公公，姐姐，你們想一想，我們如今活在這皇宮裡，也沒有機會，不如就放棄吧。」汪直說道。

「我……我早就放棄了……」紀元芷說道，「公公……我是知道的，小弟放了他吧。」

「恩……」汪直說道，「我想有自己的人生。」

三人再也沒說話，汪直放了那石公公，默默送他們回了西苑。

昭德宮裡萬貞兒舒了一口氣。這時間是最好的……人如放下念想……活著也就輕鬆些。

「娘娘，你吩咐我做的事已經做了，但是姐姐心裡不知能不能放下。」汪直說道，「那些人，多放棄了，其實這也是娘娘為了我們好，那麼多年過去了，豈還能以卵擊石那麼笨。」

「只怕有人不會放棄，如果人人皆是如此，哪還有血性男兒？」貞兒說道，這些人本也沒錯，各為其主，如今只是京城裡戒備森嚴，他們沒機會下手，各方勢力在京城的人可沒有少。「那只是蟄伏，豈能放鬆警惕，紀女史那邊還不夠……我要親自去見見她，讓她明白她的處境，這必須攤牌了，幾年了，皇上的兒子不能再藏在深宮了，免得那些人都說我奇妒。我也好給那些人一個交代。」

萬貴妃要想從安樂堂接出紀女史母子，還要讓他們心甘情願住進這紫禁城，那紀姑娘不會再想傷害皇帝，這是多麼難。

紀元芷原名絕對不是這個，她的來歷不明，沒有任何親人，絕對是一個最適合成為殺手的人選。雖然她現在看上去好像什麼也不會做了，那是因為她沒有機會見到大明天子，她不會自己往刀口上撞，如果她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朱侍衛就是當今天子，那不知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行為，自己必須要親自出手才是。

如果自己大搖大擺去安樂堂，那一定會引起紀元芷的反感。那紀元芷並不是沒見過自己，只不過她沒有和自己有太多的交集。

安樂堂來是不會出現貴婦的，萬貞兒換了一身普通宮女的衣服，就算紀元芷認出自己又何妨，她不怕，只是這層窗戶紙怎麼捅破，那還是要掂量一下的，三皇子的安全也很重要，那就需要吳皇后幫忙了。

「真是稀客。」吳皇后還是那樣，說話酸酸的，其實她有多次機會可以回紫禁城，但是他偏偏不願意，這安樂堂住著也不錯，回去了倒失了原本的尊嚴。後宮萬貴妃說了算，她可不願意再去受那氣。她是個有脾氣的人。

「妹妹……」貞兒這想與她套近乎。

「不敢，貴妃娘娘，如今我就是個廢人，受不起。」

「紀姑娘母子多蒙你照顧，」貞兒說道，「如今這局面，皇上恐怕要讓天下人知道三皇子了，那紀氏應入宮了。」

「紀氏可是危險人物。娘娘你說過，你還在這安樂堂留了不少耳目看著她，接她進宮，豈不是對皇上不利？何況這裡人萬一認出天子，那街坊上一傳，皇家臉面何在？這如今茶館里說故事的人可不少，他們來添油加醋，您豈不成了奸妃了？」吳皇后說道，她心裡的朱侍衛好過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在這裡他與紀元芷只見看上去像一對，這裡有各種犯官家眷，老老少少的宮婢加上那罰做奴才的太監雜役，這雖說做不了妃嬪，但是管理這一堆事也滿足了。只不過要是別人都知道那朱侍衛氏天子豈不亂套？吳皇后不怕萬貞兒，她就是這個脾氣。萬貞兒也拿她沒辦法。

「妹妹，以往的事就不要提起了，皇子不能永遠呆在這裡，紀姑娘如果不願意，可以繼續留在此地由你照顧，我可以把小山當做自己的孩兒親自撫養。將來就有機會……」

「十指連心，元芷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孩子，她不會放心孩子給你的，孩子才是她的一切，雖然她進宮動機不簡單，但是那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這些苦人兒也認命了這樣的日子，宮廷里步步為營，這絕不是她想要過的日子，就算她放下她最初的惡念，你也不能奪了她做為母親的權力，娘娘，你要想想，紀姑娘不是個肯服軟的。」

「那我可以不要那孩子喚我娘，」萬貞兒說道，「但必須讓三皇子出現在大臣的面前，躲在安樂堂不是個長久之計。皇上也需要皇兒，免得落人口舌，要知道那班朝臣一個個都盯著皇上呢，皇上對選入的那些女子看都不看一眼，如今他們都把責任怪在了我的頭上，人言可畏。」

「我說怎麼回事，原來娘娘還真是怕被人說，當年我年幼，就從來不考慮這些，看來我就算躲過那一劫，也遲早被廢，眾目睽睽當然是最好的攻擊對象，只是娘娘如何化解，這紀姑娘要是知道山兒是皇子，只怕會對山兒不利。她是瑤人，她要是知道自己為仇人生了個兒子，只怕顧不得母子情分。」

「妹妹說得不錯，所以，我希望妹妹先把三皇子帶走，」萬貞兒說道，「那麼我才能與紀元芷這丫頭慢慢說，她若是頑固不靈，哪就只好無情了，所以不能讓孩子見到。」

無情，也許她就是來奪子的。吳皇后不說了，畢竟在宮裡還是這位貴妃的天下，唯有先護著小皇子再說。好在紀元芷那邊自己有面子，自己領那孩子來自己寢宮玩，元芷是不會懷疑的。

一句話吩咐下去，有宮女就把人領了進來，那是個披髮的孩子，見到吳皇后很是親熱。

「山兒，來，娘娘給你做了好吃的，不過你要把我教的詩背給娘娘聽。」吳皇后逗孩子十分嫻熟，看來她與三兒還是很有感情的，那孩子的手掛在吳皇后的脖子上。

貞兒出了房間就往紀女史住處來了。

「姑姑找什麼誰？」元芷看到一個四十多的女子進了自己的房間，她沒有回答，反而是關上了門。

紀元芷覺得事情不妙，本能往後退去。手緊緊握住了一根簪子。來人挺眼熟的，自己見過她。

「紀姑娘，是我，昭德宮的萬貞兒。」萬貞兒說道，「我見過你多次了，只是姑娘不記得我了。我卻知道姑娘是廣西賀州土司獻上的瑤女，姑娘來宮裡是有目的的。」

「你是來滅口的？」紀元芷往後退了兩步，舉起了手裡的簪子。

「我不想傷害姑娘，只是有一件事想與姑娘商量。」萬貞兒坐了下來，自己為自己倒上了茶水，細細飲了起來。

「你說吧，我在這裡一直過著戰戰兢兢的日子，早點了結更好。」紀元芷說道，她覺得他的最後日子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