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眾人的歸途與達蓮娜的魔女身份

「啊……無聊啊，太無聊了……曉月蘿姐姐和二哥遊山玩水，麗塔姐姐同樣也是拋棄了埃維爾亂跑，大哥和安琪兒結婚並繼承了帝國，納維斯則是辭退了所有明面上的事物專心經營起了暗月閣，葉姐在埃維爾公國內重新做起了孤兒院的院長，現在就連愛普莉和柏妮斯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當起了傭兵，為什麼就我這麼倒霉啊……」

聖山之上，日常迎來達蓮娜那充滿了鹹魚氣息的抓狂聲，自從上一次羅納德拉著曉月蘿離開，並將她「賣」給了莫爾斯之後，她就只能被困在這一畝三分地里。

達蓮娜甚至一度懷疑羅納德是不是還記著自己上一次傷到他的那件事情，雖然她承認那件事情的確是她的錯，但……這並不是偷偷將她賣掉的理由啊！

少女坐在懸崖邊上，扳著手指數著日子，這可以說算得上她這段時間能做到的唯一消遣了，除此之外她還發現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那就是她居然已經不知不覺在這山上呆了半年多了。

「所以這就是魔女大人你跑來這裡偷懶的理由？」碧翠絲挑了挑眉，那不同於常人的特殊語調愣是讓達蓮娜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她可以說都已經成條件反射了嗎？

「碧翠絲姐……」

「別叫妾身姐姐，妾身還暫擔不起。」

達蓮娜：「……」這是生氣了吧，這分明是生氣了吧！？

於是，接下來的一大段時間裡，達蓮娜愣是站在那被碧翠絲從頭到尾訓斥了一遍，如果不是身高差，她覺得自己可能要洗一個口水澡。

「留你呆著這裡這麼長的時間，別告訴妾身你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此外你應該也清楚，如果不是神女大人的暗示，莫爾斯和妾身也不會管這麼多。」

碧翠絲的話可以說是冷漠也不為過，但即便是如此也沒人能夠挑出什麼錯誤，畢竟倆人之間的關係本就沒有多好，如果真要說的話，也就是比較熟悉的路人這麼一個階段。

「既然說到了這一點，那麼我也想問問，神女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另外還有那個稱呼……魔女……」

「你真的想要知道？」碧翠絲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達蓮娜態度上的改變，要知道就這半年來的時間，雖然面前這人不太老實，甚至是天天想著逃跑，但這麼強硬的樣子卻是第一次見到。

「嗯，畢竟有些疑惑可以不問，但有些事情若是不弄清楚……也幸虧我現在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不然就是憑著每天晚上的失眠就能把我逼瘋。」

「哎，雖然說現在有些早了，但……既然你做好準備，提前告訴你也無妨。」碧翠絲嘆了口氣，隨後臉上只一瞬間便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身上的力量你自己也應該清楚，哪怕是妾身不強調，但個中的危險性你也是嘗試過的，別的不多說，就是被『七罪』腐蝕之後的六親不認，哪怕是你的兄長也差點被你殺了。」

達蓮娜：「……」所以黑歷史咱能別提嗎？要不是因為這一點她早跑了好吧。

「神女大人讓你留在聖山自然也是為了你好，畢竟在大陸的位置屬於正中心，除了有神女大人的力量覆蓋之外，從外而來的信仰之力也會匯聚到這裡，這些對於安撫你體內的『七罪』十分重要，妾身想你應該也不願意變成之前的那個樣子吧。」

「或許吧。」碧翠絲說的話達蓮娜可以說十分的清楚，只不過有些事情並不是知道就一定要按照上面履行。

「難道魔女大人想離開？」

「離開肯定是會離開的，畢竟這裡並不屬於我，而且……」達蓮娜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隨後嘴角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力量的失控在於被蠱惑，當初是我腦子不清醒，但現在嘛……這半年來我可不是什麼事情都沒做。」

「你心裡有數自然是再好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你不屬於這裡，終有一天會離開，畢竟不管怎麼說你身上的力量都與神女相對，至於讓你留在這裡的目的……想來你應該也能夠清楚，幫你控制住體內的力量是第一點，至於之後的事情……」

「大陸上殘留的那些黑色霧氣？嗯，或許稱呼它們為『七罪』更合適些？」

「隨你怎麼說，左右都不過是個稱呼，要知道這東西不論是什麼，但本質是不會有變化的。」對於這點碧翠絲倒是顯得有些無所謂，不過想想也是，雖然「七罪」這個名字有本身的寓意，但終究其本卻也只能是碧翠絲所說的那樣。

「也是。」達蓮娜點了點頭，顯然是不想在這樣的事情上多做計較，「所以曉月蘿姐姐，也就是你們的神女大人想讓我掌控，又或者說是引導整片大陸上的『七罪』力量？」

「你想的沒錯，神女大人的確是這麼打算的，所以你呢？你的決定是什麼？」碧翠絲注視著達蓮娜，似乎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當然，對於這個所謂的答案碧翠絲並沒有等太久，僅僅只是間隔了倆三個呼吸的時間，達蓮娜便開了口：「儘管有些不爽是真的，但這件事情答應了又能怎麼樣？畢竟從長遠上看來我也並不吃虧。」

其實這件事情達蓮娜可以說早就有了猜測，所以在這之前她已經考慮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答應的這麼快，不然……呵呵，不把這聖山給掀了都算是輕的了。

「你能答應自然是好，不過看你剛剛的樣子，妾身很好奇，你是什麼時候猜到這件事情的？」

「很難嗎？」達蓮娜反問了一句，「你知道嗎？我一直都信奉一句話。」

「一句話？」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碧翠絲微微一愣，只不過旋即卻又是展露出笑顏：「你倒是看得透徹。」

「還好吧，畢竟不論是人還是神，哪怕是像神女那般也不可能真正地無欲無求，不然『七罪』這種力量又怎麼會出現呢？」

碧翠絲沉默，腦海中在浮現出曉月蘿如今的模樣之後，良久才嘆息了一聲：「或許吧……」

「嘛，這麼悲觀做什麼，想想一些開心的事情唄。」眼見著周邊的氛圍開始向壓抑靠攏，達蓮娜立馬出聲打破，「還是說碧翠絲姐姐真的認為無欲無求很好？」

「自然不是。」碧翠絲搖了搖頭，「或許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無欲無求很好，畢竟沒有慾望就代表著沒有爭鬥，但若是真當這樣的思想瀰漫到整個大陸，那……等待著大陸的便只有停滯不前，又或者是文化上的倒退。」

「碧翠絲姐姐不喜歡戰爭？」

達蓮娜口快地問了一句，只不過下一秒便得到了白眼一枚：「除了那些戰爭瘋子，誰會沒事幹喜歡戰爭？」

碧翠絲有些無語，如果不是有所顧忌，她現在是真的想將面前這人的腦子撬開來看看到底裝了些什麼。

「不過戰爭倒也並非是一無是處就是了。」

「這話怎麼講？」達蓮娜有些不解，明明眼前這人剛剛還一臉想要講「戰爭」封印的表情，怎麼轉眼間就變了個態度？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嗎？而且還是個活了數千年的老女人……

達蓮娜撇了撇嘴，至於此時的碧翠絲並不知道她眼前的這位主到底想了些什麼，只是回答道：「戰爭無外乎倆種，一種是吞併，另一種為統一。前者能夠融合文化，後者能夠穩定動蕩的社會結構，這麼說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好吧，的確是清楚了不少。」達蓮娜聳了聳肩，當下也沒有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不過我們是不是有些偏題了？」說好的談談慾望呢？

碧翠絲：「……」

「總之，戰爭的發動其實也是慾望的一種展現形式，其實你只要清楚人若是沒有慾望，社會便會停滯不前就夠了，想想看吧，若是所有人都不思進取，僅僅只是固守著本分，手藝人不想去創新，商人不想去賺更多的錢，農民不去思考如何讓土地長出更多的食物，到那個時候又會是什麼樣的一番景象？」

「這……」順著碧翠絲所說的話，達蓮娜的腦海中的畫面逐漸清晰了起來，只不過隨著她的思考，少女的臉頰頓時白了不少。

「想明白了吧？」

達蓮娜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看著碧翠絲，道：「若不是你提醒我倒是還想不到這些，大陸的人若是少了慾望，那等著他們的也就只有滅亡這一條路了。」

以達蓮娜如今的力量，若是想要在腦海中模擬出一個社會的發展走向，雖然聽著有些不太可能，但實際上並不是太難，只不過越是這樣，她心中的壓力便越大。

「其實你也不用想得太多，就像是你現在的身份，『魔女』，只要你能夠讓『七罪』的力量不失控，那便已經是足夠了的。至於完全掌控，別說有沒有這個必要，就是有這個必要，現在的你也沒有任何的可能做得到，當然妾身跟你說這個只不過是為了不讓你犯傻，別到時候沒掌控對方，反倒是被對方吞了神智。」

達蓮娜：「……」她剛剛這是被嘲諷了吧？

「那神女這邊呢？現在曉月蘿姐姐離開，神女的這部分職責……」

「這個也不用擔心，畢竟你暫時還在這裡，至於以後……等神女的這一世結束就可以了，到那個時候你們倆個各掌管一面，神女大人也能夠輕鬆不少。」

達蓮娜：「……」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