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驗屍【一】

京兆尹和普通衙門並沒有兩樣，一樣是古代穿著制服的警察，但是趙小晨明顯能夠看見那些人眼睛里對自己的蔑視。

估計在這些人的眼裡頭，自己就是一個用錢和權勢去逃脫法律制裁的壞人了。而且這個壞人現在還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是個人都不能忍的！

京兆尹極為謙卑地彎著腰，「趙姑娘。」

「嗯。我想要看看那對母子的屍體。」趙小晨直接無視了那邊其他人瞪得圓溜溜的眼珠子說明來意。

京兆尹有幾分猶豫，雖然自己答應放過趙小晨一馬，但是這再怎麼說也是罪證，自己這樣將犯罪嫌疑人放進去檢查罪證，怕不是要被別人一口唾沫給淹死了。

「你看，可以么，大人？」趙小晨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塊翠綠色的玉佩，上頭雕刻著一隻張牙舞爪的龍，還有一個簡簡單單的謝字。

京兆尹一愣，隨後連忙跪在地上，趴伏，「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小晨一挑眉，心想還真沒猜錯。謝顏景出門前囑託自己帶上的果然是和皇上有關的東西。

「我可以進去看了？」趙小晨說。

京兆尹哪裡還敢拒絕，連忙點頭，「能能能，趙姑娘說什麼玩笑話，您便是想去天上，下官也得幫忙帶您去。」

昨兒京兆尹還不懂為什麼攝政王會出面保人，這時候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了。這姑娘怕不單單是攝政王保著呢，這上頭還有個皇上！這誰敢招惹，小祖宗要是想打死自己都沒人敢吭一聲說不！

「走吧。」趙小晨帶著馮燕燕在眾人的目光之中進了驗屍房。

驗屍房裡的老師傅眉頭緊鎖，「誰允許你們進來的！出去！」

京兆尹腦門上落下了一道冷汗，簡直恨不得將這老師傅的嘴巴給堵上丟出去！

「您好，我是奉旨來檢查那對自殺母子的屍體的。」趙小晨倒是沒有擺什麼架子，而是說明了來意。

老師傅緊鎖著的眉頭並沒有因此鬆開，反而是藉此打量面前兩個女子，身上穿著騎服，簡單輕便，看著倒是像來辦事的，「就你們兩個姑娘？」

「是的，就我們。」趙小晨說。

老師傅猶豫了一下，點頭，「好，你們跟我來吧。」

京兆尹的心理鬆了口氣，他真擔心等會兩邊的人在這個時候吵了起來，到時候自己可就遭了。

停放母子的那間屋子和停放其他兇殺案的地方不同，老師傅邊走邊說，「沒想到現在上頭開始用女子來驗屍了？倒是新奇，你們等可別被嚇到。」

「謝謝。」馮燕燕謝過對方，彎腰進了屋子。

就算古代再怎麼用陰涼的地方來儲藏屍體，那股子放久發臭的味道卻驅趕不去。

趙小晨捂著口鼻，只覺得有些上頭。

「你拿著。」馮燕燕將自己備好的藥包遞了過去，「這裡有清新提神的，你別等會暈在這裡，我可沒有離去將你給帶出去。」

趙小晨連忙接過放在自己鼻腔下，果然瞬間入鼻的就是新的味道，和之前完全不同，讓她的理智從新回歸了不少。

母子屍體擺放在一塊，上面隱隱約約有小蟲子飛過，但還算是保護得較好。

「你們可以用冰塊試試。」馮燕燕眉頭一皺，「不然這樣屍體腐爛太快了，不利於你們查明真相。」

老師傅順了順花白的鬍鬚，「這……唉，這冰還是太貴了。用來保護屍體對於衙門又是一大筆的花銷。」

「可是屍體能夠找出很多證據。」馮燕燕不同意地說道，她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用塑料袋燒制而成的一次性手套帶在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母親的屍體翻了一個身，看著脖子上猙獰的傷口，她手一頓。

隨後飛快地又將兒子的屍體也一道翻看了。

馮燕燕眉頭皺起，將屍體上的一些肌膚檢查了一遍，還有那屍體的雙手。

「有蹊蹺。」馮燕燕說。

老師傅說，「其實我倒是覺得這兩具屍體啊，死的時間不大對。」

「您說。」馮燕燕說到底是一個中醫，對於這東西還是有幾分不懂的，畢竟這玩意只能說醫學相通並不是什麼都相通。

「從血液凝固的成都，這兩個人應當是在被發現了之前的那個晚上就死了。」老師傅慢悠悠說道，「這天氣冷，所以血液凝固速度快。那個時辰街道上該是還有人的，再加上那家酒樓啊，我去過。」

老師傅說話時一頓一頓但卻條理清晰，「酒樓打烊比較晚，所以那時候若是這對母子來了門口該是會被人瞧見的。不可能死得悄無聲息。」

馮燕燕一點頭，「還有一點，這個傷口明顯是別人拿刀子割的。除非他們是互相且同時割了對方的喉嚨，不然不會這樣的。」

跟在一旁的京兆尹早就被這屍臭味熏得腦袋發昏，但是聽了這句話后還是一瞬間明台清醒，立馬說道，「所以這對母子不是自殺的？」

馮燕燕將先前撩下來的白布重新給對方蓋了上去，搖搖頭，帶著三人往外面走去，直到這停屍房的門口有了較為慶幸的空氣時才緩緩說道，「不是自殺。不論是誰都不可能剛剛好同時割了對方的脖子，更何況有一個還是小孩，如果要割了母親的脖子就要母親蹲下或者抱著他，那樣的話屍體就不會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了。」

老師傅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這一點也是我極為疑惑的。這兩個人看著倒是像在睡夢之中被人給殺了，一點反抗也沒有。」

「小丫頭，你是京城哪兒的驗屍官？」老師傅好奇問，「我倒是不曾聽過有這麼厲害的一個女驗屍官。」

馮燕燕摸了摸鼻尖，「我是一個大夫，但是對這方面倒是好奇，平日里有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所以略懂略懂。」

看著老師傅一副想要將馮燕燕收為自己徒弟的樣子，趙小晨連忙攔著馮燕燕的胳膊往外帶去，「我們走啦走啦！那對母子的屍體好好保存著！冰塊我給你們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