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線索【三】

原本掌柜是想要和趙小晨討論下這到底該怎麼辦，畢竟這件事和他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掌柜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早就見多了這種手段，頂多就是覺得這人命無緣無故便命喪於此，有幾分惋惜罷了，但如若是要讓他覺得心疼這死去的人有其他的念頭那便是沒有了。

在這個江湖上，很多人不值得你同情，如果你同情了別人，指不定別人早早就等著同情你了。

趙小晨托著腮幫子，想起先前的那些事，「不，先不用急著撇清。」

掌柜滿腦問號，不值得這話意思。

「這件事本就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不需要撇清什麼，等著吧，只要仵作那裡的屍檢報告出來，一切也就公之於眾了。」趙小晨信誓旦旦。

系統搖頭晃腦，「嘖嘖嘖，宿主啊，你是不是把這次的任務想得太簡單了，等會啪啪啪打臉怎麼辦啊。」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系統，趙小晨一句話也不想說，甚至還想把他給拉黑了。

該出來時不出來，不該出來的時候又開始逼逼賴賴。

趙小晨嘴角一抽，深深地吸了口氣，還是選擇單方面屏蔽系統，繼續和掌柜地說，「這次的事情不難，只要證明那個人不是死在我們店裡或者說證明他的死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就好。」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急著撇清關係，其他人指不定要以為我們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了。」趙小晨伸了個懶腰，「所以啊，現在以不變應萬變是最為妥當的一個方法。再等等吧，等會他們仵作那邊就有消息了，不過今兒還是得麻煩掌柜的幫忙備好一桌酒菜了。」

掌柜笑道，「老闆倒是好謀略，是小的顧慮不周了。不知這幾位客人可有飲食偏好？」

「並無。」趙小晨其實也不清楚，「只有一個是老人，興許口味需要淡些。」

掌柜問道，「老闆說的可是京兆尹的蘇仵作？」

趙小晨想著先前的那個人似乎也是這麼說的，於是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

「若是老蘇頭，他偏好女兒紅。恰好這隔壁酒家有一壇女兒紅，再加上他喜歡吃些新奇的東西，我們這的東西也算是新奇，該是不用備上其他東西了。」掌柜緩緩說道。

趙小晨倒是沒有想到對方會想到這般周全，這麼一對比自己倒是馬虎了些，便也點了點頭，「那便按著你說的去做。這件事還是需要麻煩掌柜的了。」

「哈哈哈，不麻煩不麻煩。」掌柜倒是喜歡趙小晨這性子，畢竟這走南闖北多了什麼樣的女子都見過，這般能夠和當年王妃相比的倒是不多。

等了好一會，趙小晨都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忘了這件事後，聽見了樓下的聲音，這才確定了三人來了。

馮燕燕和蘇青下了馬車后都紛紛回頭去扶著老蘇下車。

老蘇一身月白色長袍在身顯得身形削瘦卻不乏風骨，他面上少了最初見時的苦大仇深，反倒是多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趙小晨和謝顏景也連忙下了樓，迎了三人上樓。

本該是坐在正中間的謝顏景將位置讓給了老蘇，自己和趙小晨一同坐在旁邊，而另一邊則是讓馮燕燕和蘇青坐了。

「這次看來是該有成效了？」趙小晨瞧著幾人面上都帶著笑意，心裡頭那口氣也鬆了不少。

其他二人都沒開口，老蘇說，「這次確確實實有一件事，也是一件好事。原先檢查時倒是缺漏了不少，這次多虧了馮姑娘。」

「是您老細心經驗豐富，不然就算我有這個猜測也無法得到證實。」馮燕燕連說道。

老蘇沒再就這件事推辭，而是直接說正事，「這件事確實有蹊蹺。因為最初那些人都說這人是中毒死的，所以我們也只有檢查了，確定他腹部是變黑了，因此確定他是中毒了，倒是忘了其他的毒藥。」

屋子裡沒有人插嘴，整間屋子都只有老蘇一個人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聽得格外認真，生怕漏下任何一個字。

「那個人確確實實是中了毒，但是卻又不是吃了東西中毒的。」老蘇順著自己的鬍鬚，頗為感慨，「這個毒素我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這是一種西域的毒藥，能夠讓人死了身體不僵，甚至有一段時間裡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死了，從而去做他臨死之前被人交代的事情。」

「早些年啊，這個毒藥是被用來殺害皇室和仇家的。」老蘇搖搖頭，「因為這些已經死去的人只會去做他們臨死前所聽見的事，而他們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哪裡來的。」

老蘇很是感慨，「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死士。本來這個法子在西域流傳開倒也不算什麼，但是後來某一任西域王最疼愛的皇子被這般殺害后，這個法子就在西域被禁止了，甚至於可以說是禁令。原先還以為這個毒藥方子該消失在歷史的場合之中，不曾想到現如今還會瞧見。」

老蘇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地砸進趙小晨的心理，她想起之前那個夥計說的話，結合起來這一件事就很顯而易見了。

有人利用所用的幫忙還清賭博輸的錢讓這個人給他們做一件事，可能是騙著他喝了毒藥，也可能是讓他自己心甘情願喝了毒藥。不論如何，這個人便成了那些人手裡的傀儡，最後可能他所想保護的妻子和兒子也都沒能活下去。

趙小晨不知道再從來一次對方會不會後悔，她倒是覺得有幾分可惜了。

趙小晨和謝顏景對視一眼，最終由謝顏景將先前掌柜收集上來關於那些小二所說的話語都一一放在了桌面上，「你們可以看看。你們的結果應該是正確的，因為那個人來的時候已經不能夠感覺到燙不燙了。本來我們還在懷疑這件事是怎麼一回事，現在看來一切都很清楚了。」

其他三個人將那些紙張分別看了幾張，老蘇忍不住拍著桌子長嘆氣，「作孽啊！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