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命都保不住,何談幸福?!
紐約的天氣,依舊寒冷。
田禾著急推開車門下車,沒穿外套,也完全不顧身旁呼嘯而來的車輛。
車水馬龍,一個女人突然出現在大馬路上,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反常的事情,鳴笛聲頓時響成一片,夾雜著惱火的辱罵聲,「想死滾遠點,別扯上老子!」
助理也是一陣蒙圈,降下車窗沖著急的田禾喊,「田姐,怎麼了?有話先上車說啊!」
田禾就好像在自己身邊裝了屏蔽儀,不理會周邊的人,擰眉站在馬路中央,左顧右盼一番又不顧一切的往前跑去。
涼風嗖嗖,吹亂了她的秀髮,馬尾隨風搖擺,神情很是焦急。
剛才雖然只是一掃而過,但是她看到了他的影子,那種心動的感覺,只可能是他!
田禾激動,她竟有種拋棄全世界隨他而去的衝動,什麼工作,什麼理想,都不如他一個眼神……
她好想勇敢的站在他面前對他說,「你好,我叫田禾,我喜歡你。」
然而,她好像沒機會……
她沿著原路返回,眼看就又要回到雲舍,一輛大卡車呼嘯而來,伴隨著緊急剎車聲,那輛卡車距離的田禾不足一米遠。
「特么的,你是找死嗎?!」司機降下車窗就開始用流利的英語怒吼,很是惱火。
田禾也被嚇到,太陽穴處的青筋突突直跳。
她往前看去,卻還沒看到那人的影子……
再次錯過,田禾整個人都好像活在痛苦之下,鼻翼酸的厲害,委屈爬滿心頭。
為什麼啊?
為什麼老天讓他們見面卻又再次錯過?!
如果想促成這一對姻緣,就成全他們呢,至少也要給他們見面說話的時間啊!
若是老天故意戲弄,又為了什麼?她自認為從來沒在愛情里犯過錯,畢竟自己還沒有經歷過愛情!
迎著風,一個人孤苦無望的站在大馬路上,站在車水馬龍中間,想哭……好想哭……那種絕望憋屈,沒人能體會得到。
「嘀嘀!」看田禾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大巴車司機連著鳴笛,探出腦袋,「特么的,往一邊站,擋住老子的路了!」
「對不起對不起!」助理是個很不錯的姑娘,擰著秀眉跑到田禾身邊,對著大巴車司機連連道歉。
轉身強行拉著田禾往一邊站,「田姐,你沒事兒吧?這麼做太危險了,趕緊上車!」
「神經病!」大巴車呼嘯著離開,司機惱火的辱罵聲不絕入耳。
助理帶著田禾回了車上,車外車內就像是兩個季節,田禾一上車就先打了個噴嚏……
助理趕緊把車廂內的溫度調高了些,先發動了車子繼續前行,這才透過後視鏡看著愁眉不展的田禾說,
「田姐,你要是覺得這個項目壓力太大了,其實可以……」
助理話沒說完,又悄悄瞥了一眼田禾,看她沒有動怒這才繼續說,「以後的機會還有很多,沒必要這麼冒險的,你也知道我們老總不是什麼好人!」
她不了解田禾,更不知道田禾為什麼會生氣,她以為剛才田禾瘋狂的舉動是因為壓力太大,在發泄情緒。
田禾面無表情,把自己的外套重新披在身上,靠在車窗看著窗外。
又錯過了……
又錯過了!
心口難受的厲害,體內有一團無名火,想爆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爆發,就這麼卡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憋的她著實難受!
「但是您想想,這也算是我們公司比較重要的項目了,能交給您辦就證明您有實力,就算是這個項目您不管了,以後肯定還會有別的項目交給您做!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
田禾聞言扭頭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小助理。
對啊,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
雖然錯過了,但是也能說明,他人現在還在紐約……他們在同一片藍天下,在同一個城市裡,現在……也正在呼吸著同一片空氣。
這般想著,田禾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許多,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微微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就好似空氣中多了一抹芬芳,讓她心神愉悅。
「田姐,你沒事兒吧?你別嚇我。」
田禾這情緒時好時壞,太過反常,助理忍不住擰著秀眉小聲問。
田禾緩緩心神睜開眼睛,「沒事兒,你剛才說什麼?」
「我……」
李文把車停在雲舍,立馬有服務員過來幫紀橋笙打開車門。
剛才在車上太過燥熱,紀橋笙打開了車窗,下車,一股涼風襲來,倒覺的清爽許多。
簡單整理衣服,雙手插兜往雲舍大廳內走去……
他西裝革履,眉心微蹙,周身氣場強大,一看就是個生活閱歷豐富的大人物。
雲舍的服務員見了他都彎腰鞠躬,禮貌相迎。
「紀橋笙!」
程銘突然沖了出來,揚著拳頭直接往紀橋笙身上砸,眼看砸到了紀橋笙臉上,手腕卻被酒店服務生控制住。
拳風在紀橋笙臉龐劃過,他微微蹙眉。
雲舍是一個極其隱秘的私人會所,這兒的服務生都是千挑萬選來的,哪個不是身懷絕技?!
一般人都不敢在這兒鬧事兒,但是程銘,今天很衝動!
他不管這是在哪裡,也不管紀橋笙的身份,他只知道若不是今天自己及時趕到,顧漓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他不認為一個讓顧漓深陷危險中的男人能帶給顧漓幸福,連命都保不住,何談幸福?!
「抱歉紀先生,我這就把人清理出去!」值班經理嚇的不輕,趕緊跑過來點頭哈腰的說,紀橋笙今天要是在這兒挨了打,可不是他們辭職這麼簡單的事兒!
哪怕紀橋笙不追究責任,他身邊那些忠心耿耿的兄弟們也不會同意!
值班經理話落蹙著眉頭看了程銘一眼,對他身旁的兩個男人說道,「帶他離開,順便讓他長點記性!」
「是!」
兩個男人駕著程銘就要離開,程銘用力反抗,卻無果,只能低吼,「紀橋笙,你特么的要是有種我們就單挑!仗著人多算什麼!今天顧漓的事情,我早晚要和你算賬!」
紀橋笙眯著眸子盯著程銘看了片刻,淡淡的說,「我們去那邊談談。」
話落徑直走向湖邊亭子。
值班經理聞言,趕緊有眼力價的使眼色讓人放了程銘,警告,
「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但是這裡是雲舍,不是你想鬧事兒就能鬧的地方!就算你是大人物,但是紀先生,不是隨便挑釁的!」
程銘不屑的冷哼一聲,整理好衣服大步跟過去,氣惱的坐在紀橋笙對面。
他暴躁煩悶,紀橋笙淡定閑適,兩人的情緒形成鮮明對比。
年輕漂亮的服務員上了茶水,又端著托盤彎腰退下。
紀橋笙疊著雙腿靠在藤椅上,從口袋裡拿出一盒香煙,抽了一根含進嘴裡,點燃,順手把打火機丟在圓形玻璃桌上。
淡淡的白色煙霧在紀橋笙面前升騰起來,他沒看程銘,而是看著面前的人工湖。
湖水清澈見底,魚兒在湖底嘻戲,平靜的湖面在暖陽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今天謝謝你救了我妻子。」
紀橋笙淡悠悠的開口,即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也宣誓了主權。
他沒說感謝程銘救了顧漓,而是感謝他救了自己的妻子,這麼一說……今天這事兒就和顧漓沒什麼關係了,而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問題。
「算是我欠了你一個人情,說吧,想要什麼?」
程銘眉頭緊蹙,「我救人不是因為你,是因為顧漓!和你沒什麼關係。」
紀橋笙聞言表情未變,沉默幾秒鐘才說,「既然這樣那這個人情我就收回了,想必我妻子也已經對你表示過感謝。」
「今天這事兒,你不準備好好解釋一番嗎?!」
「解釋什麼?」
「你……顧漓出了這種事兒,你難道不擔心不內疚?!」
紀橋笙淡淡的瞥了程銘一眼,擔心內疚,可為什麼要在你面前表現?
「如果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是沒有你,顧漓也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他們壓根出不了雲舍,你信嗎?」
「我……」程銘想說不信,但是蹙著眉頭對上紀橋笙的眸子,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硬是沒說出來。
紀橋笙眼神中的肯定讓程銘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沉默下來。
是啊,就像剛才酒店經理說的,紀橋笙不是什麼大人物的就能挑釁的,意思很簡單,他紀橋笙本身就逾越於大人物之上!
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出事兒?
就算是沒有他程銘,今天顧漓也能很安全!
看程銘不說話,紀橋笙把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起身就要走,程銘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低吼,
「紀橋笙,就算是你能保護顧漓又如何?今天她的確受到了傷害,你能想到別人手槍抵著她時……那種惶恐不安嗎?!
我之前就說過,如果顧漓過的幸福,我不會幹涉你們的感情,但是在南城你強吻顧漓,現在到了紐約,你又給他招來了殺身之禍,你若是想讓我離顧漓遠點,也要給我一個可以遠離她的理由!」
紀橋笙聞言看了程銘一眼,沒接他的話,大步走開。
程銘在紀橋笙身後吼,「我告訴你紀橋笙,我不管你是什麼大人物,別人都害怕你,但是我不怕你,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特么的有什麼好傲嬌的?!你……」
程銘傲嬌又惱火的話語不斷傳入紀橋笙的耳膜,他神情未變,闊步往前走著,完全沒有要搭理程銘的意思。
程銘越說越氣,暴躁的情緒被紀橋笙點燃,不依不鬧,就像個愣頭青。
其實他也心知肚明,顧漓這次出事兒不一定和紀橋笙有關係,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紀橋笙沒有保護好顧漓這是事實!
「老闆,這個人……要怎麼處理?」
值班經理看程銘在背後罵著紀橋笙卻沒搭理的意思,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仇人還是兄弟了!
若是仇人,紀橋笙絕對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更不會這般任由他辱罵,可若是兄弟,他對紀橋笙定會言聽計從,絕對不會出現眼前這種現象。
縱使他很有眼力價,但是此刻看看程銘在看看紀橋笙,一時間也琢磨不透。
紀橋笙沒回答他的話,只是微微蹙著眉頭對李文說,「雲舍的安保不合格,你回頭處理一下。」
「是,少爺!」李文點頭,話落又問,「今天晚上我來接您?」
「七點過來。」紀橋笙說著走進電梯,李文和值班經理彎腰恭送。
直到電梯門合上李文才對值班經理說,「這個人先請出去,不要讓他在雲舍鬧事兒,帶我去你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