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呆在身邊

鈴鐺獃獃立於原地，卻漸漸低下了頭----視線開始模糊---不要---不能如此---明知是錯的，明知只是一時衝動---可惜，她似乎已經沒有勇氣抬頭---可不可以，只此一次，試著依靠一個人---試著相信一個人----即使，最後只剩滿目瘡痍---所以---

抬頭，望身邊的男子，不再試圖掙脫他溫暖至極的手，不再繼續不住地顫抖，就如此---就如此立於他身邊---

「雲寒！？」身後的綵衣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他，「你---在胡說什麼啊？」一張小臉上是震驚與失望。「九弟---你是瘋了嗎？」雲鴻輕笑，一絲嘲弄，眸光卻緊緊鎖住了不知所措的鈴鐺。「鈴鐺侍女--打算接受這一時衝動的誓言嗎？打算過後再後悔嗎？還是打算讓王母降罪與你？」微微停頓----

「你想與百合侍女淪為同一下場嗎？」綵衣幾近呼喊。

「不會！」一字一頓地吐出兩字，雲寒輕抿唇，轉頭，「綵衣---當年的事，與鈴鐺無關--她一樣什麼都不知---你真正應該怪罪的---是雲鴻！」不再多話，雲寒側頭，望一臉迷茫的鈴鐺----

「果然還是應該---呆在我身邊---」輕而又輕地耳語，他握緊她纖細的小手，唇角微勾，便露出讓人無比安心的笑---「走吧---」

兩隻手輕輕牽在一起，他帶她揚長而去----

望著一高一低兩個身影漸漸消失於視線當中，綵衣輕輕扶住了橋柱---不好的預感在一點一點入侵大腦---鈴鐺，這個女子身上，或許真的有什麼魔力----

雲鴻望著遠處，啞然失笑，「或許---自私一點---是對她最大的保護---」笑得有些自嘲---卻已然由不得後悔了---不想傷害的--無論是誰---真的不想--可惜，自己並不是她命運之中的人----

「哼---雲鴻就是為了那個女子才會不要我的啊---可惜，即使如此，她也不是你的！」綵衣俏麗的臉上，寫滿了氣憤與委屈，無論如何都掩飾不去---

「註定不是自己的，又何必強求？」雲鴻淡淡一笑，轉瞬，已然恢復為雲淡風輕---

「不是的！在這仙界，沒有什麼是不靠手段能得來的！」綵衣長呼一口氣，緩緩勾起了唇角，學著像原來一樣完美微笑---似乎戴上了最美的面具---她仍舊優雅---「即使已經輸過一次---可是，這一次，我絕不會輸，一定！」

輕笑，雲鴻轉身望著此時的百花仙子，她眼中的恨意是如此明顯---「知道你輸在哪裡了嗎？」

綵衣一愣，眸光漸凝----

「就輸在這裡！」字字清晰，雲鴻轉身，不再停留----

一滴淚---毫無防備地滴落在橋柱之上---為何---為何不懂她的無奈？百花仙子---這也曾是她的姑姑---王母娘娘的身份---而自己，只是家族維持在仙界特權的棋子而已---是不是因為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所以---雲鴻才會--才會離她而去？或許吧---只是此時，她已沒有選擇了---因為--本就不會有真心，不論是誰---所以---只要有權就好---保住家族在仙界的利益---這才是她最大的價值--

這就是---可笑至極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