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見面
黃包車夫一路拉著江淼淼往衡山路的咖啡館飛奔而去，她的大腦在快速的轉動著。
下車之前，江淼淼從包里掏出化妝品在臉上塗抹了一番，順便將提前準備好的口罩戴在臉上。
很快，西式的咖啡廳到了。
江淼淼攏了攏貂皮大衣下了車，微微頷首，眸子深不見底，伸手推開了那道玻璃門。
裡面的服務生問了她的名字，將她引到了一個男客的身邊。
透過那人的側面，江淼淼看到了一臉的橫肉。
高大壯碩的身材包裹在有些窄小的西裝里，顯得有些滑稽。
在江淼淼來之前，那人已經自己帶了一瓶白酒灌了下去。
酒瓶子隨意扔在桌子的角落裡。
服務生曾經勸告過，這裡不能喝酒。
可是他不聽，還耍橫。
服務生無奈的搖搖頭，走開了。
江淼淼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忍著濃重的酒氣，慢慢的欠身在鄧虎的對面坐了下去。
她摘掉臉上的大口罩，很有禮貌的打招呼。
「你好，鄧先生。
我是江淼淼。」
還在低頭醒酒的鄧虎，猛的抬起眉頭，抬頭紋深了幾度，年齡明顯和江城志差不多。
肥頭大耳的樣子和他的名字絕配。
「哦，江小姐，你可是讓我好等。」
他的一句「哦」拖長了聲音，顯然對江淼淼失望了。
看著江淼淼滿臉的雀斑，暈染到耳朵的紅色胎記，他一下子沒了興趣。
鄧虎眯著酒肉之徒的眼睛，伸手點了一支香煙，夾在兩指中間猛抽了兩口，漫不經心的問道：
「多大了？」
江淼淼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恭恭敬敬的回答著。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滿的不在乎。
鄧虎抽了幾口，將煙蒂摁在了煙灰缸里轉了幾轉，起身欲離開。
似乎覺得不妥，回頭斜了江淼淼一眼。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桌子上的咖啡別動。」
顯然怕江淼淼多心，補充了一句。
「爺買的，貴著呢！」
說完，傲慢的砸吧著嘴角，雙手攏著西裝的兩側，搖搖晃晃的去了前台。
在前台，鄧虎藉助咖啡廳的電話，打給了督軍夫人。
一開口就是罵罵咧咧的，聲音不大。
仔細聽，江淼淼還是能聽出來，全是不滿的抱怨之聲。
打完之後，鄧虎依然站在旁邊不走，似乎在等電話。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電話打了回來。
掛了電話之後，鄧虎回來了，心情變得極好。
賊賊的目光也變得灼熱起來，嘴角眉梢滿含著賊兮兮的笑意。
和剛才的表情大相徑庭。
江淼淼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陪著笑臉，笑意不達眼底。
她知道，很可能事情有變。
鄧虎坐在對面，顯得很不安分。
毛手毛腳的伸手想要去拉江淼淼的手指，江淼淼巧妙的敷衍著躲開了。
就是再厭惡，她也不能明著得罪了督軍夫人的小舅子。
看江淼淼不肯就範，鄧虎乾脆裝作紳士的將手中的咖啡舉了起來。
沖著江淼淼晃了晃，笑得一臉橫肉都扭曲了起來。
「江小姐，喝咖啡。
喝咖啡總沒錯吧？」
鄧虎的肥厚嘴唇伸在咖啡的杯口，眼睛卻像餓狼一樣緊盯著江淼淼的一舉一動。
江淼淼垂眸，敷衍的微笑著。
沖著鄧虎舉了一下手中的咖啡，送到嘴邊輕啜了一小口。
還沒等江淼淼放下咖啡杯，一隻大手伸了過來，直接握住了江淼淼纖細的小手，將咖啡悉數送到了她的嘴裡。
盛情難卻，知道這是陰謀，江淼淼還是被迫仰頭給喝完了。
「鄧先生，我的喝完了，你的呢？」
江淼淼將漏出來的杯子底兒，亮給了鄧虎看。
鄧虎奸笑著，仰頭將杯子里的咖啡一口吞進。
同樣，亮底兒給江淼淼看。
確信無疑之後，江淼淼的大眼睛盯著鄧虎的臉，默默的觀察著。
「走，我帶你看電影去。」
鄧虎流里流氣的站了起來，伸手去拉江淼淼的手。
江淼淼本來想留在咖啡廳，奈何被壯碩的鄧虎伸手一拉，像拉小雞一樣拖了出去。
鄧虎拖著江淼淼往外走，身子搖晃得越發厲害起來。
他根本就不是想帶江淼淼去看電影。
江淼淼看著鄧虎拖自己的方向，是一家洋人開的飯店，根本不是什麼電影院。
這樣的飯店不但可以吃喝，還而已跳舞，開房住宿。
她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此時，酒店的方向忽然響起了槍聲，還有好些士兵沖了進去。
江淼淼靈機一動，藉機架著搖晃的鄧虎轉身向後。
「鄧先生，前面好像出事了。
我知道有個好去處，保證比電影院有趣。」
江淼淼眼睛里閃著少有的瀲灧。
鄧虎此時整個人變得燥熱起來，將大腦袋晃了晃。
用亢奮的眼神盯著江淼淼，憨傻的咧嘴一笑，似乎有點不能自控。
「哪裡？嘿嘿，說來爺聽聽。」
「萬花樓。」
江淼淼的這個提議，讓鄧虎躁動的心更加興奮起來。
萬花樓有他常年的包間，去那裡對於他來說更加方便。
吳雲剛才在電話里說過，江家的大小姐很漂亮，膚若凝脂。
她臉上的胎記和麻點，可能都是假的。
吳雲想利用他巴結督軍府，對他很上心。
面前的這個江家大小姐，竟敢耍他！
今天他非得將她辦倒不可，她的咖啡杯子里，他已經按照吳雲的建議提前放好了東西。
看著面前的小女人，心裡憋著壞的鄧虎一陣獰笑，只感覺心裡的一團火慢慢的熊燃起來。
他此時熱得已經將外面的西裝脫掉了，圈著江淼淼的手指絲毫不放鬆。
肥厚的臉頰更紅了，不停的傻笑著，使勁點頭。
「好，美人說去哪裡就去哪裡。
這個地方更有情調，我們走著。」
鄧虎說完，不由分說的齜牙，一把抹掉了腦門上的熱氣，拖著江淼淼就往前走去。
萬花樓離這裡很近。
一路上，鄧虎看江淼淼的眼神越來越火熱，身子也晃得厲害。
好不容易兩個人到了萬花樓，鄧虎推開老鴇子的招呼，拖著江淼淼到了二樓一個房間的門前，一腳將面前的門給踹開了。
進了房間，腿部有些發軟的鄧虎拖著江淼淼就往床上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