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

如果我是你，我會穿上一件紅色的衣服，撐著白色的傘，踏風而來；如果我是你，我會站在他的夢中，用黑色的眼睛凝視著他；如果我是你，我將讓他知道，我像風，透明卻永遠存在……上面的這一段文字，摘自一篇作文，作文的題目是《如果我是你》。

老師布置下這個題目的時候，也許只是突發奇想，想要讓同學們做出一個假設，假設自己是另外一個同學。

當陳老師檢查同學們的作文時，他發現，每個同學都寫得特別認真。直到他翻開一個叫殷思夢的女同學的作文時，笑容忽然在他的臉上凝結了。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當時的情景還是歷歷在目。」劉偉強陷入了回憶，

「老師一看到殷思夢的這篇作文，臉就變白了。他發現這篇作文的墨跡非常舊，像是很久以前寫成的，而且作文中的一段描述非常詭異。在我們的目光中，他失魂落魄地走下講台，來到了殷思夢的面前，輕輕問了句什麼。殷思夢低聲回答了他一句話。一聽到這句話，陳老師就身體一抖，昏倒在了地上。」這是一個夜晚，三個大二的學生坐在一棟教學樓的天台。

這三個學生兩男一女，男生分別叫孫豪、劉偉強，女生叫聶卓佳。聶卓佳並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她和劉偉強他們是高中同學，目前在另外一所大學就讀。

這天，聶卓佳忽然提出到劉偉強所在的大學遊玩。聶卓佳到來之後，劉偉強就帶著她在學校里參觀起來，一起陪同的還有劉偉強的室友孫豪。

眼看天黑了下來，孫豪提出到學校外面喝點兒酒，但不知道為什麼，聶卓佳堅決不同意，而是伸手指向了一棟教學樓的樓頂，說想去那裡。

來到天台之後，一直心事重重的聶卓佳忽然提起了三年前的一段往事。

劉偉強和聶卓佳都是那段怪異往事的直接參与者，雖然不知道聶卓佳為什麼會突然提起，劉偉強還是把當時發生在課堂上的怪事說了出來。

「一句話，就把人給嚇暈了？」孫豪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那個叫殷思夢的女孩，究竟說了什麼話？」劉偉強的神色，凝重得像一片烏云：「老師要求我們寫這篇作文的時候，讓我們自己挑選想要成為的那個同學。但是，當他讀到殷思夢的那篇作文時，他發現，殷思夢想要成為的這個同學，根本不存在於我們班上——而且，其中一段對那個『同學』的描寫，很是古怪，不像是描寫某個『同學』，而像是在描寫一個鬼魂……」聽到這裡，孫豪吃了一驚，慌忙回憶剛才劉偉強讀的作文里的片段。

仔細一琢磨，其中幾個諸如

「紅色的衣服」

「白色的傘」

「踏風而來」的句子，的確像是在描寫一個形象詭異的鬼魂。不過，孫豪還是不願相信這是在描寫一個鬼魂，他勉強笑著說：「也許，那個女孩是以抒情的手法寫下這些文字的，描寫誇張一些也很正常啊……」沉默了許久的聶卓佳此時終於抬起了頭：「你想錯了。老師一看到那段描寫就非常害怕，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老師見過那個穿著紅色衣服，撐著白傘的鬼魂。當他看到殷思夢想要成為那個鬼魂后，他非常不解，就來到殷思夢面前，問她是不是見過那個鬼魂。」聶卓佳停頓了一下，顫聲說，

「殷思夢回答了這樣一句話——『它就在你面前呢。』」孫豪一愣，皺起了眉頭。

劉偉強和聶卓佳不像是在說謊，在講這段往事的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暗藏著深深的恐懼。

這讓孫豪覺得，當年的事情，不止這麼簡單。劉偉強接著說了下去。在他的敘述中，孫豪才知道，老師的確撞見過那個鬼魂。

老師所住的教職工公寓距離學生寢室比較近。因教職工公寓前面有一個很大的花園，幾乎每天晚上，花園裡都會傳來細微的笑聲，他知道，那是一些情侶在花園裡幽會，也就沒有太在意。

直到有一天晚上，花園裡忽然傳來了女孩哭泣的聲音。老師一聽到哭聲，就急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急忙下樓衝進了花園。

可就在這時，哭聲戛然而止。他在花園裡搜索了一番，並沒有看到什麼哭泣的女孩。

難道_開始就聽錯了？他搖了搖頭剛想返回，哭泣聲卻再次響了起來。

這次他聽清楚了，哭泣聲來自花園邊緣，在那裡有一棟高樓，哭泣聲就是從樓後面傳來的。

他急忙跑過去，繞過牆角——就在他的身體將要經過牆角的一剎那，心猛地一顫，察覺到這哭泣聲有些不對勁兒。

因為，他聽到哭泣聲竟然瞬間到了上方，也就是說，發出哭聲的人，正在快速往上飄！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飄起來？他頭皮猛地一麻，想要收腳，但已經晚了，他的身子已經繞過了牆角……

「他看到了什麼？」孫豪深吸了一口氣。

「他看到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鬼魂撐著一把白色的傘漂浮在半空中。那把傘上面有三條裂痕，就像是被人用手指抓出來的一樣。」劉偉強打了個寒戰，像是曾親眼見過當時的情景，

「雖然那個鬼魂飄浮在上方，但他還是看到了它的樣子——那個鬼魂長著一頭乾枯的白色長發，臉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特別是它的眼睛，乾癟地突出了眼眶，就像是兩個漏氣的氣球，懸挂在臉頰上。老師差點兒驚叫出聲，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慢慢退了回去……」劉偉強停了下來，他的臉色早已經蒼白。

「就算老師見過那個鬼魂，就算那個叫殷思夢的女孩說那個鬼魂就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嚇倒吧？」孫豪發現了故事的漏洞，急忙說，

「他第一次看到那個鬼魂，並沒有被嚇倒，怎麼反而會被殷思夢的話嚇倒呢？」劉偉強苦笑一聲：「那是因為，正是殷思夢的話讓他意識到，最近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件怪事和那個鬼魂有關……」那件怪事，就發生在老師的卧室里。

在撞見那個鬼魂之後的無數個夜晚，每當他打開燈，都會覺得房間里多了一個什麼東西。

有一天，他推開卧室門，忽然發現自己五歲的兒子用粉筆在地板上畫了一個女孩的輪廓。

他驚慌失措地問兒子，為什麼要在地板上畫人的輪廓。誰知道，兒子搖了搖頭：「這不是我的畫的……」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不是你畫的是誰畫的？剛才明明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兒子天真地說：「真的不是我畫的——我看到地上有個影子，就用粉筆把它描出來了……」原來，那個多出來的東西是一個影子。

影子當然不會憑空出現——這說明，有一個肉眼看不到的人形一直站在燈下面，燈光沒有照出它，卻照出了它的影子……聽到這裡，孫豪一下站了起來，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了地面。

他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影子！這裡明明只有我們三個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影子？」孫豪忽然大叫一聲，伸手指向了樓頂的地面。

只見月光之下，果然有高高矮矮十來個人的影子圍著他們。為什麼那位老師會被一句話嚇倒呢？

聽著聽著，孫豪就聽出了答案——在卧室發現鬼影之後，那位老師當然會懷疑那個鬼魂纏上了自己。

不過，地板上的影子有些模糊，並不能當成被鬼魂纏身的證據；直到殷思夢說出那句

「它就在你面前呢」，他心中的擔憂終於被證實了，強壓在心底的恐懼終於爆發。

在聽這個故事的時候，孫豪感到了一絲絲的涼意。不過，畢竟這個故事並沒有發生在他的身邊，所以他的恐懼還是有限的。

聽到劉偉強在故事中提到了

「影子」，孫豪下意識地朝地上自己的影子看了過去。哪知道，這一看，全身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

在他們的周圍，居然多出了許多人影。孫豪終於忍不住驚呼起來。聽到孫豪的話，劉偉強和聶卓佳也大吃一驚。

三個人急忙向樓梯口跑了過去。在逃離的過程中，孫豪注意到，那些影子在他們後面緊追不捨。

「快跑，它們跟過來了！」孫豪大叫一聲，率先下了樓梯。三個人一出樓梯口，就發足狂奔。

那些影子並沒有放棄的意思，緊隨而至，更可怕的是，孫豪彷彿隱隱約約聽到身後的東西發出了細微的竊笑聲。

孫豪後背一陣發麻，知道這樣跑下去也不是辦法，慌忙推開了一間畫室的門。

三個人一進入畫室，就把門緊緊鎖上了。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空蕩的畫室里，只有他們劇烈的喘息聲。

過了一會兒，孫豪狂跳的心終於平穩了一些，一個疑問出現在了他的心中：從劉偉強對故事中

「影子」的描述來看，追逐在他們身後的，一定就是一群鬼魂了。可是，這些鬼魂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呢？

在聶卓佳到來之前，這裡一直風平浪靜。聶卓佳一出現在這裡，怪事就接踵而至，並且，聶卓佳選擇在這樣的夜裡提到那段往事，本身就很奇怪。

想到這裡，孫豪的目光一下轉向了聶卓佳：「聶卓佳，那些鬼魂為什麼會追著你？」其實，孫豪並不確定那些鬼魂是沖著聶卓佳來的，他這樣說是想看看聶卓佳的反應。

聶卓佳身子一顫，欲言又止。劉偉強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變了，緊張地說：「聶卓佳，為什麼會有鬼魂追著你？三年前、三年前你去而復返，老師究竟和你說了什麼話？」

「什麼去而復返？」孫豪問。

「那位老師所經歷的怪事，只有在教室的那一部分是我們親眼看見的，而其他的經歷，是他在醫院的病房裡告訴我們的——他被嚇倒之後，就被送進了醫院。」劉偉強盯著蔡明慧，

「當時在病房裡聽他講述的學生，一共有五個人，都是他最喜歡的學生。我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經歷講給我們聽，不過，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叫住了聶卓佳，二人單獨聊了很久……從那天開始，我們就發現，聶卓佳在走路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地關注著身後，像是在防備著什麼東西。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發現有鬼魂跟著你了，對不對？」聶卓佳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流下了眼淚：「那天，老師在病床上問我，那個鬼魂究竟為什麼會纏上他，我當然不知道答案。老師就說，讓我重寫那篇《如果我是你》的作文，不過，這次寫作的對象，要換成那個鬼魂。老師說，那個鬼魂生前是個女孩，或許只有女孩才能了解它的心思。一旦明白了它的心思，就容易擺脫它了。老師最喜歡的五個學生中，只有我是個女孩，這個任務，他決定交給我。當天晚上，我就細心揣摩那個鬼魂的行為，認真地寫好了那篇作文，誰知道，後半夜的時候，就發生了一件怪事……」聶卓佳很敬愛自己的老師，當老師提出要她幫忙的時候，她一口答應了下來。

她覺得，重寫那篇作文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只要細心推測那個鬼魂的心理，就能分析出那個鬼魂糾纏老師的原因。

而推測對方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假設自己是對方。因為對老師的關心，聶卓佳重寫作文時非常認真，到了後半夜作文終於寫好了。

她累極了，就趴在書桌上睡了起來。過了一會兒，聶卓佳忽然感到有人把什麼東西披在了自己身上，她馬上就想到：是媽媽怕自己著涼，為自己披上了一條薄被。

她忍不住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可是，一分鐘后，聶卓佳忽然驚叫一聲抬起了頭，她的眼睛里瞬間充滿了恐懼——因為她突然想到，媽媽今晚去醫院照顧姥姥了，這天夜裡，家裡只有聶卓佳一個人！

那個為她披上薄被的人，究竟是誰？聶卓佳急忙環顧四周，接著，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兩樣東西上。

這兩樣東西，一樣在桌子上，是一把紅色的破舊的傘，上面有三條手指抓出來的裂痕：另外一樣東西，就披在她的身上——那是一件白色的衣服……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被那個鬼魂給纏上了。」聶卓佳想到那晚的遭遇，禁不住全身發抖，

「一開始，我認為，正是那篇作文讓那個鬼魂盯上了我。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在重寫作文的時候，我把那個鬼魂的衣服顏色和傘的顏色搞反了，那兩樣東西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顏色居然和我作文里寫的一模一樣！」孫豪皺起了眉頭：「也許，那並不是同一個鬼魂。」聶卓佳輕輕搖了搖頭：「我把那兩樣東西拿給老師看了，老師說，除了顏色不一樣之外，東西的外形並沒有什麼不同。那天之後，我就開始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身後跟著我……」

「如果你真的被鬼魂纏身，應該只有那個鬼魂才對啊！為今晚會有那麼多的鬼魂跟著你？」劉偉強疑惑地問。

「誰說那些鬼魂是跟著我的？」聶卓佳睜大了眼睛

「它們明明是跟著你的！」說著，她伸出手指，指向了孫豪。

「什麼！」孫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吃驚地看著聶卓佳。

「一個星期前，劉偉強在QQ空間里上傳了一張最近拍攝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除了劉偉強就只有你了。從影子分辨一個人是否被鬼魂纏身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所以一見到那張照片，我就注意到地面上多了幾個人影……」孫豪的心亂跳起來。

隱雕約約之間，他似乎明白聶卓佳為什麼會來找劉成波了——她找劉偉強的主要目的是找到孫豪；孫豪身邊出現鬼影，和三年前的那段詭異的往事非常相似。

聶卓佳這次來，或許就是為了借孫豪身邊的怪事，來尋找那段往事的答案。

孫豪慌忙打開手機QQ，進入劉偉強的空間，去看那張照片。照片是在夜間寢室里拍攝而成的，在照片裡面，孫豪身旁的地面上，果然多出了幾個人影。

如果不特意去看，還真難以發覺。就在這時，孫豪的身子猛然一震，驚恐的目光看向了地面，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忽然之間，他打開門拉著劉偉強跑了出去。劉偉強大吃一驚，怎麼也想不到孫豪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外面有可怕的鬼魂，孫豪卻情願跑出去——難道，在那間畫室里，存在著什麼比鬼魂更加可怕的東西？

一直跑到教學樓外的路燈下，劉偉強終於忍不住拽住孫豪：「你究竟在幹什麼？」

「這張照片里，為什麼會有聶卓佳的影子？」高志字把手機舉到了劉偉強的面前，他那拿著手機的手在不斷顫抖，

「我明白了！聶卓佳其實早就知道答案了，她來這裡，是要做一個實驗！」那張照片里，果然有一個女孩的人影。

一看到這個人影，孫豪就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到在哪裡見過。可是，當他無意中把目光轉向地面的時候，他驚恐地發現，照片里的人影輪廓、體型和髮型居然和眼前的聶卓佳的影子一模一樣！

「我發現這點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眼前的聶卓佳是個鬼魂！」孫豪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劉偉強一愣：「她真的是個鬼魂？」

「當然不是！」孫豪繼續說道，

「在進入畫室之後，其實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老師從一開始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纏上了他，不過，這種感覺只在卧室里才出現。這說明那個鬼魂一直待在陳老師的卧室，並非跟隨著他，陳老師一定也想到了這一點。那麼，當殷思夢說『它就在你面前呢』的時候，老師首先的反應應該是懷疑，而不是被嚇到。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殷思夢那句話中的『它』，指的不是那個鬼魂，而是她自己！」

「這怎麼可能！你是說，殷思夢其實就是那個鬼魂？」劉偉強忍不住叫了起來。

孫豪搖了搖頭：「殷思夢肯定不是鬼魂，可是，她的那句話卻讓老師深信她就是那個鬼魂。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會那麼害怕。現在，只有一種可能了：當時，他兒子描出的那個人影，就是殷思夢的人影！殷思夢所寫的那篇《如果我是你》，根本不是作文，更像是寫給鬼魂的『許願信』，並且，早在老師布置作文之前就已經完成了。從信中那段詭異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來，她見過那個鬼魂，並且想要成為它。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那個鬼魂居然答應了她的請求，不過，它沒有能力讓她變成它，唯一的辦法就是變成她的樣子，完成她的請求。聶卓佳的情況一定也一樣，她在重寫那篇作文的時候，發現有鬼魂以她作文中的描述形式出現。一開始，她並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直到最近她才發現，懷著強烈交換願望寫下《如果我是你》這篇文章，能夠召喚鬼魂。為了證實這一點，她決定做一個實驗，而實驗的最佳對象，就是一直以照片的形式活躍在你QQ空間里的我了！這樣她很快就能通過你的QQ空間里我的照片得到實驗結果。不過，有一點我很不明白——她明明已經看到了實驗結果。為什麼還要親自跑過來一趟呢？」劉偉強若有所思地歪了歪腦袋。

「你一定要告訴我，那位老師後來怎麼樣了？我想知道被鬼魂纏身的後果！」孫豪焦急地問。

劉偉強舒了口氣，勉強一笑：「你不用擔心，他還活著……」孫豪鬆了口氣。

二人各懷心事，向男生宿舍樓走了過去。孫豪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宿舍樓中，劉偉強卻停在了外面。

這時，幾個人影忽然出現，向孫豪行進的方向追了過去。劉偉強讓在一旁，忽然露出了微笑，沖著其中一個影子恭恭敬敬地說：「老師，晚上好。」人影很快消失在了宿舍樓的黑暗之中。

劉偉強舔了舔嘴唇，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作文紙，只見上面寫著這樣一段話：如果我是你們，我就以我的高中同學的形象跟隨著孫豪，直到他像老師一樣被活活嚇死……

「看來，實驗成功了，真的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召喚鬼魂啊……」劉偉強淡淡一笑，得意地走向了宿舍樓，走向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