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要娶那賤貨?!
施輕羅一整夜睡的並不怎麼安穩。
府醫得知她是丁府請來的「貴客」,用的葯都是上好的,索性一夜過去划傷的口子不是很疼,府醫早晨來了一趟,給施輕羅上了葯纏上一圈紗布才退了出去。
府醫走了沒多久,管家就上門賠罪來了。
施輕羅正喝著廚房送來的清粥,下人引著管家進了屋。
施輕羅微微一笑,將手裡的羹勺擱下,雙手溫柔的搭在腿上,「管家怎麼來了?」她如是問。
管家年紀有些大,雖看上去一副龍鍾老態的模樣,眼裡的精明卻半天不花。
他笑著將手裡的東西平舉到施輕羅眼前,道:「表小姐,這是老爺命老奴給表小姐送來的葯,都是最好的。海威他昨日擅作主張要搜表小姐院子的事,老爺今早才得知,老爺已經教訓過海威了,請表小姐寬恕海威以下犯上之錯。」
施輕羅示意碧然接過管家手裡的東西,笑著搖搖頭,「舅舅不必太過為難海大人,昨日海大人已經同我請過罪了。不過宅子里除了賊,可有丟失什麼東西?昨日的賊人,又可曾抓住了?」
施輕羅皺著眉詢問。
管家規規矩矩的垂頭站著,對施輕羅的詢問表現的十分迷茫,「老奴也不知昨夜的事,不過既然老爺未提,想必那賊人也跑不了,表小姐放心,老爺已經給沉香榭加派人手,定不會危及小姐的安全。」
管家又道:「表小姐,送來的葯里還有給表小姐祛疤的冰肌膏,待表小姐手上的傷好了以後,日日塗抹,不出一個月皮膚便能恢復光潔,這是老爺從西域商人那兒得來的好東西,連二小姐都沒有呢。」
施輕羅理了理衣袖,沉吟片刻嘴角微揚:「舅舅客氣了。」
「老爺惦記著表小姐,疼愛表小姐更甚二小姐呢。」管家眯著眼笑著恭維,俯身作輯退了出去。
施輕羅撫了撫袖間的披帛花紋,伸手從梨花木雕花盒中挑挑揀揀,拾出一罐青玉瓷瓶,瓶身上刻著冰肌膏三字,施輕羅打開瓶塞,湊近聞了聞,一陣馨香入鼻,施輕羅眯了眯眼睛,將瓶塞蓋上放回原處。
「果真是好東西。」施輕羅揚了揚下顎,「放屋裡去吧,妥善放好了。」
添香上前將東西端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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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黎齋,丁秀秀住處。
自從昨夜在丁府門前和施輕羅發生了衝突,丁秀秀氣得一晚上沒吃東西。
本想著父母很快就能來哄自己,沒想到一夜過去了,連丁卯和張氏的影子都沒見到。
「滾下去!都給我滾,我不吃!都給我出去——」
丁秀秀將眼前案上的薏仁粥掀翻,憤怒的推了一把端東西的下人,丫鬟慌亂的跪下收拾東西,不敢說話。
丁秀秀望著沉香榭的方向,狠狠的踢了一腳門檻,碎碎罵道:「賤貨!」丁秀秀撫了撫臉,眸中的恨意更濃。
跟在丁秀秀身邊的丫鬟月杏見了,轉了轉眼珠,頷首上前,低聲說道:「小姐可別為了不值當的人氣壞了身子,老爺夫人平素最疼愛小姐了,這半路出來的表小姐,怎麼能和小姐爭寵呢。」
「呸,她施輕羅算什麼東西,配得到我爹娘的寵愛。」丁秀秀啐了一口,憤憤在桌旁坐下,「也不知爹爹怎麼想的,怎麼就把人接回府上了,她不是得罪了姑父被趕出來的嗎,姑母怎麼還日日替她著想!」
月杏上前奉茶,意味深長道:「小姐,恐怕尚書夫人的意思,並非是讓老爺夫人照顧她呢。」
丁秀秀接茶的動作頓了頓,疑惑說:「什麼意思?」
「表小姐她可是尚書家的庶女啊,尚書夫人若不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用得著如此照料她嗎,恐怕老爺夫人將人接來府上,是為了磋磨她呢!」月杏眸中閃著惡毒的陰光。
丁秀秀聽著,眼睛驀地亮了,沉悶的心瞬間輕鬆了起來。
「對,你說的有道理!我怎麼就沒想到。」丁秀秀咬了咬牙,眼裡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神色。
如此一來,她定要報昨日一記巴掌的仇,如今是她施輕羅寄人籬下,只要自己做的隱秘些,施輕羅的日子好壞不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丁秀秀長袍一揮,暢快道:「我想通了,月杏,快讓人端早膳上來,讓廚房做些棗泥粥,再給我端兩盤杏花糕來!」
月杏見丁秀秀打起了精神,心中才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擔心因為她作妖,而害的自己受大夫人的責罵。月杏福了福身子立即下去準備。
早膳剛剛端上桌,丁秀秀還沒動筷子,丫鬟便引著丁成進了屋子。
「二小姐,大少爺來了。」丫鬟說完后,便俯身退了出去,丁秀秀不情不願的起身,「大哥怎麼來了?」
丁成看著丁秀秀,笑問:「怎麼,還不向看見哥哥了?」
「我哪有。」丁秀秀嬌嗔了一聲,努了努嘴,「不過是我聽下人嚼舌根,說昨日晚宴上,大哥對那借住的賤貨分外熱情。」丁秀秀抓住丁成的衣袖,扭了扭,「哥哥可知道,那賤貨昨日在府前如何折辱我的,哥哥不給我出氣也就罷了,怎麼還能對她好呢!」
丁秀秀這麼一說,丁成才發現她臉上被脂粉掩蓋的巴掌印,丁成捏著她的下顎來回看了看,皺著眉道,「都留了印子了,抹葯了嗎?哥哥那兒有些見效快的,你這副模樣,這陣子如何出門。」
「這都怪那賤貨,哥哥可要給我出氣!」丁秀秀連施輕羅的名字都不屑的叫,提之她便一臉的恨色。
丁成沒搭話,似是有些心虛,說了句:「不急。」
掩飾的摸了摸丁秀秀的頭,示意她坐下。
「你們先下去。」丁成喊退了下人,直到屋內無人,丁成才看著丁秀秀說道:「秀秀,哥這次來,是想求秀秀你,幫哥哥一個忙。」
「哥哥說。」
「秀秀也知道,我娶了那鍾英足有一年功夫,她那肚子半點沒有動靜,我這幾年長提納妾一事,那女人善妒不肯,我端是那些女子身份太低,制不住她,只是,咳咳……」
丁成頓了頓,露出一抹覬覦的笑,「哥哥昨日見了那施輕羅,若是施輕羅能成了哥哥的妾室,那自然是極好的。」
「什麼!」丁秀秀拍案而起,嬌喊:「哥哥你竟要娶那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