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支離破碎

「吶，凡蒂。」

用這種句式作為開場，肯定是要問什麼很刁鑽的問題，如果是這人的話。

不過，這個坐在邊上的，到底是誰。

酒吧里昏暗的燈光讓人看不太清他的面容，黑色長發的亞洲男性，我認識這號人物嗎。

「我猜你接下來要問一個很不禮貌的問題。」

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就做出了回應。

視線移向手中的碳酸飲料，為什麼我在酒吧里和這種無酒精飲料。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作你準備好了嗎。」

以白色為主色調的制服，充滿日系特攝風格的設計。

「你先問，我再考慮回不回答。」

盟軍VIP要塞的酒吧，譚雅很喜歡這裡打發時間，雖然這種由程序當調酒師的地方只提供一些設定好的東西。

是朋友？

吧台邊靠著把…太刀或者長刀或者別的什麼，統稱為武士刀應該沒問題吧。

武士隨手把自己的佩刀丟到一邊真的沒問題嗎。

把手中的飲料靠向嘴邊。

分不清顏色，分不清味道，甚至連有沒有感受到氣泡的刺激感都不能確認。

「那，凡蒂，我開始了噢。」

這樣反覆確認除了會讓人更不安之外不會產生任何作用這種簡單的事你應該不會想不到吧。

倒不如以做這種事為樂才比較像你。

「反正也不見得你真的問出來過什麼特別尖銳的問題。」

你？為什麼是第二人稱？

充滿違和感的同時又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你對年下怎麼看。」

看吧，又是這種奇怪的問題。等一下，年下？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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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感從左腿傳來。

發生什麼了。

發射質子撞擊炮，然後呢？

視線像是被糊上了層水幕。

「嗯…」

身體一下一下地上下顛簸。

左手的手腕被緊緊拽住。

暈眩感佔據了整個大腦，哪怕是模糊的視線也是不是被黑色覆蓋。

貧血，失血性的貧血。

該死，到底發生什麼了。

妄圖用還能活動的右手揉一揉機能快要停止的雙眼。

「別亂動，再幾步就到醫療室了。」

譚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深呼吸，讓空氣浸潤肺部。

和視線一起緩慢清晰的還有來自全身各處的疼痛。

每次顛簸都刺激著被殘破的身體。

思維在被痛感折磨的同時也慢慢變得正常。

最後是譚雅把我從桌子前撲開。

為什麼。

腳步聲，衣服的摩擦聲，譚雅的呼吸聲，自己的心跳聲。

移動感突然停止，高度逐漸下降。

金屬地面的冰涼感從背部傳來。

「譚雅…」

無法組織完整的句子，只能吐出第一個想到的詞語。

無力地抓著譚雅的手。

「還能擺出一副這麼無助的樣子，看起來暫時是死不了。」

呵，你這個傲嬌老阿姨。

鬆開左手，困意開始衝擊後腦。

這種時候睡著的話，是不是死定了。

「安心地閉眼吧，我馬上把醫療室這該死的門打開。」

所以才說，為什麼，要，安置這麼多，常閉防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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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看起來這個問題尖銳到讓凡蒂你思考這麼久。」

剛剛我在幹什麼，譚雅呢？

「看起來那個老阿姨把你一個人丟下了哦。」

總覺得這種無頭無尾的感覺像是。

「像是在做夢對吧。」

帝國的指揮官喝了一口手中的低度數氣泡酒精飲料。

手中汽水的氣泡也變得清晰可見。

「已經能開始想起來我是誰了啊，還不賴嘛。」

做夢的話總不會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吧。

「那就說明這不是一般的夢咯。」

讀心不應該是你的能力才對吧。

「這是你的夢誒，那我是怎麼樣好歹是你說了算。」

輕佻的語氣一改之前詢問時那禮貌的試探。

「那就說明我在你心裡的人設就是這樣子哦，CommanderFanty~」

我說過很多次不要這麼稱呼我。

「嘛，反正你醒過來之後也不會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夢。」

沒有違和感，但沒辦法給對話補充上細節。

「畢竟…」

從邊上傳來的聲音開始混上不知道從哪裡的雜音，視野的亮度也逐漸拉高。

慌忙看向他所在的位置，長發青年連著吧台一起融入純白的背景。

「等一下！Kan！」

在徹底落入白色的深淵之前喊出那熟悉的名字。

被純白的光芒包裹，如果在夢裡落下去的話，是不是就要醒了。

感覺熱量在從皮膚上的縫隙往裡鑽。

嗯？皮膚上的縫隙？啊…啊…貌似有點想起來了。

發射質子撞擊炮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毫無預兆的地震，血量突然下降的建築，破碎的玻璃、書桌還有牆壁，連空氣都開始扭曲。

在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前就被譚雅撞到了一邊。

世界在崩潰，這是腦海內閃過的第一個形容。

等一下，崩潰，穩定性，逆熵科技。

似乎找到了點關於腐化的頭緒。

思維開始變得清晰，妄圖用邏輯串聯那些零散的關鍵點。

不過這裡的白光是不是太亮了點。

想用手去擋住眼睛，但抬起胳膊的那個瞬間撕裂傷口的疼痛就順著神經傳到大腦。

「嗯…」

痛得想喊出聲，但乾涸的喉嚨只能發出微弱呻吟。

在強光的刺激下慢慢睜眼。

「別亂動，癢就忍著，現在把傷口撕開可不是留疤這麼簡單的。」

譚雅靠在牆上給自己包紮傷口。

四面被透明的欄板阻擋，這是…棺材？好吧，指揮官專用的醫療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說明書上寫需要指揮官許可權才能用。

「如果因為一塊木板刺進腿里導致失血過多然後把從腐化獸群爪子下搶來的命丟掉肯定會被記進檔案里再被其他指揮官笑一輩子。」

等…等一下，譚雅剛剛在說什麼，她是怎麼做到一口氣說這麼長一段話的，一次講這麼多除了知道我腿上被插了塊木板之外什麼都處理不過來好嗎。

「腐化…」

乾涸的咽喉像是要被撕開一樣。

為什麼沒人和我說過趟醫療倉會變得怎麼干啊。

「在發射質子撞擊炮的那個瞬間腐化消失了。」

誒？

「嗯，在攻擊落地之前所有和腐化相關的東西都消失了。打個比方的話就像是打開無影燈然後影子就不見了一樣。」

思考的表情出現在譚雅的臉上。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營地跟硬吃了一發超武一樣，除了VIP要塞和MCV以外建築全滅，剩下的這兩棟也都掉到半血。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損壞形式，就跟為了符合數據建築的一部分自然解體一樣。」

譚雅的話是不是變多了。

【數據解析完畢】

【世界穩定性達標】

【解鎖許可權：巴別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