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旁觀者視角

「拿狙擊槍當法杖的術士，也不算什麼特別新鮮的設定了對吧。」

這裡是？

VIP要塞的會客室？

陰影像是被切開一樣講茶几沿對角線吞沒，連帶著將斜對側的沙發也藏入黑暗之中。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感覺四肢都失去了控制，只能僵硬地重複喝茶的動作。

嘗不出茶水的味道，甚至感覺不到有液體從杯子里流出。

就像是...

「感覺就像是做噩夢一樣，對吧。」

伴隨著這句話湧出的並非違和感或者恐慌，而是近乎被戲弄而產生的不快。

如果是做夢的話。

「怎麼可能啊！誰夢裡的人物會說這是在做夢啊！」

「嘛嘛嘛，不要對著自己意識里的角色大喊大叫，這樣挺奇怪的對吧。」

會在夢中出現但記憶中卻不存在的角色。

「昇陽的指揮官？」

「Bingo~不過既然能構建出這麼一個模糊的形象那說明你多多少少也快把那兩年的回憶撿起來了。」

「不過為什麼會這麼乾淨地剛好消掉在RA世界那兩年的記憶。」

「這個問題嘛，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我也不知道。畢竟坐在這裡的只是個由潛意識碎片拼湊出來的幻影而已。」

只能通過已知的條件來進行推論，這不就是典型的三段論推理嗎。

「既然不能無中生有得出新的結論，那我是不是可以起床了。」

「做夢的是你又不是我，想起來就起來唄。而且實話實說，這種對話就算產生了什麼有營養的結論你一睡醒也就忘了。」

「所以我們就是在這單純的浪費時間？」

「別吧，正常的睡眠怎麼能說浪費時間。或者說試著回憶一下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什麼時候？

之前應該是...

「好，停！」

一個響指將思緒打斷。

「做夢的時候想起開頭也就意味著結尾要到了，凡蒂你怎麼對這種誘導提問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以後碰上……可……就……的。」

後半句話就像被玻璃擋住了一樣變得斷斷續續模糊不清。

「啊？你剛剛說了什麼？」

「嗯哼，原來如此。我可能弄懂你的失憶是什麼原理了。畢竟夢這種東西是在腦子裡直接構架出來的，剛剛的消音應該也是人腦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不對啊，你作為一個我幻想出來的影子為什麼可以自己得出結論。」

「我猜是因為凡蒂你非常信任我，相信我可以得出結論吧。所以就以我得出結論這種方式來表現自己潛意識的思考結果。」

帝國的指揮官在陰影之中朝這邊豎了一個大拇指。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真的是這樣嗎？

「那是不是也可以解釋成其實你什麼結論都沒有得出來但我覺得你能得出結論，所以你表現得像是得出了結論。」

「確實，從目前的狀況來講我也沒法證明自己不是假裝得出了結論。」

真話說一半。

「那不管是我在夢境里創造了你，還是你闖進了我的夢裡，都不會只是來個喝個茶尬吹自己幾句對吧。」

「就像當時如果沒有我和她的話，結局肯定是會變成正史吧。」

其實我覺得正史結尾去度假也沒什麼不好的。

「那麼來自遙遠東方的智者是有什麼正確的廢話想要趁現在傳達給我嗎。」

「嘛，那接下來就是正題，雖然凡蒂你不能把原話全部記下來但多多少少應該是能起些作用的。」

陰影從暗處伸出一隻手從桌子上拿起了茶杯。

衣袖的口袋中露出了銀懷錶的一部分，懷錶上的金屬鏈帶像鐐銬一樣纏住了手腕。

為什麼非要把懷錶放在這種麻煩的地方。

「首先，是關於盟軍參與了帝國和聯邦的戰爭。凡蒂你覺得自己現在的定位是什麼，協助偉大的衛國戰爭的國際維和部隊？」

一開始就是這種問題啊。

「如果我回答是，接下來肯定會被嘲笑對吧。帝國與聯邦的矛盾應該屬於那種歷史的積怨吧，而這次恰好是出現了某個導火索導致矛盾徹底爆發。又因為聯邦方面恰好處於疲弱期才導致了這種像是侵略戰爭一樣的一面倒情況。非要說的話盟軍現在做的大概像是乘人之危以在土地里建造前線基地為報酬的雇傭軍吧。」

「沒錯，而且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多個空間泡只有帝國和聯邦兩個政治實體。」

「嗯...因為空間泡是有限的？」

「準確地說是一個象限之內的空間泡，根據巴別塔的掃描結果，帝國和聯邦的所有領地都處於一個象限之內，這也導致了它們存在大量的接壤空間泡。這是你之前在巴別塔里一眼掃過的內容。」

陰影之人嘆了一口氣。無耐？還是失望？不管其中包含著什麼情緒，顯然我都脫不了干係。不過自己的潛意識意識到了表層意識沒意識到的還是挺正常的吧。

「而象限與象限之間不存在天然的穩定空間橋，在沒有長程架橋技術的時候想要進行象限間的移動就只能等待兩個象限間空間泡的交匯。而更糟糕的是象限的相對運動是個難以計算的混沌系統。」

所以就造就了這個明明不封閉卻與世隔絕的環境，原來如此嗎。

「那些感覺像是點歪的科技也是？」

「大概率是從其他象限的旅行者手裡弄到的吧，東拼西湊的東西一般都怪有朋克感的對吧。」

整的和平行世界的穿越者一樣...

【Training.（訓練中。）】

被提示音從小憩中驚醒。

事先準備好的招募建築在全速生產單位。

譚雅在對面的沙發上裹著毯子小聲地打著鼾，就算是鐵人一樣的她在連續執行這麼多任務之後也會累啊。

伴隨著小小的呼吸聲翻看記錄。

拓荒者小隊在半個小時前突破了空間橋前的封鎖。

這麼快就修整完突圍了啊，不愧是帝國精銳。

困意像只蝸牛一樣從後腦蔓延至前額。

看一眼牆上的掛鐘，從空間泡相撞起至今三十八小時二十四分鐘，從空間橋建立起至今兩小時四十三分鐘。

再休息一下也無所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