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收點利息
「放開雨柔,你們這是幹什麼?」
「天殺的,你們沒良心啊!」
家門口,蘇忠國死死的抱住一個光頭大漢的腿,還有一中年婦女,用力摟住夏雨柔,不讓幾個染黃染綠的混子把夏雨柔拽上車。
大漢腦門油亮,脖子掛著大粗金鏈,凶神惡煞:「老不死的東西,你兒子還欠我們三十萬,今天連本帶息五十萬。」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要麼還錢,要麼抓你兒媳婦抵利息~!」
說著用力抽腿,把蘇忠國在地上拖行。
蘇忠國死死抱住不撒手,悲憤不已,「我兒子一共就借了你們五十萬,我們還了兩套房還不夠,你們不講道理啊!」
「不要抓我兒媳,她是無辜的。」中年婦女老淚縱橫。
「爸,媽!」
夏雨柔嚇的渾身顫抖,俏臉發白。
這樣的陣勢,她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老不死的,快點放開,否則別怪我狠!」大漢掙不開腿,大怒。
「我兒子的債我來還,雨柔還未過門,與這筆債無關,你們放了她。」蘇忠國不鬆手。
「你來還?」
大漢臉上顯現一抹譏諷,道:「你個老病秧子賣腎都沒人要,你拿什麼還,你們家值錢的就你家兒媳婦了,有煤老闆願意花十萬買你兒媳婦一夜,可不由得你。」說完一腳踹在蘇忠國肩膀上。
蘇忠國痛嚎一聲,卻仍死死的抱住大漢的腿,不肯鬆手。
「你們也太囂張了,小心警察來抓你!」
「當眾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有好心人看不下去了,出聲指責,說話的是一個帶著厚眼鏡的退休老師。
「警察?」大漢怒眼瞪向他,威脅道:「你報一個警試試,看警察來了誰倒霉!」
「王法,我魏虎就是王法!」
退休老師被魏虎嚇的後退兩步,怯怯的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個青年急忙跑上來捂住他的嘴,青年點頭哈腰的對魏虎道:「虎哥虎哥,我爹喝多了滿嘴放屁,您別理他。」
說著便把他往後天拖,低聲咒罵,「爹,你想害死我們啊。」
原本旁邊還有幾位想要幫腔的,一看這陣勢,急忙閉了嘴。
魏虎的靠山據說是地下勢力的大佬曹天雄,進出局子幾十次,每次都關不過兩天就出來了。
幾個月前新湖區拆遷,一個釘子戶被當街打死,就是他乾的,是個沾染過人命的狠角色,凶名赫赫。
魏虎指著眾人惡狠狠道:「都給老子聽好了,誰要敢管這家子的閑事,就是與我魏虎為敵,別怪我狠!」
圍觀的人群被嚇的畏縮幾步,大氣不敢喘,目光憐憫的看著這家人。
魏虎臉上更加得意,低頭看了蘇忠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老不死的,最後一次警告你,鬆手!」
「你們這幫畜生,我跟你們拼了!」蘇忠國悲憤不已,張口就咬在魏虎腿上。
魏虎吃痛,用力一腳踹在蘇忠國肚子上,將他踢的身子弓起,滑出去四五步遠,兩眼翻白。
「老頭子!」中年婦女一看,驚叫一聲,撲倒在蘇忠國旁邊。
魏虎撩起褲腿一看,上面一個血紅的牙印,頓時怒不可遏,「老不死東西,這是你找死!」
說完跑到車上抽出一根球棍,狠狠的朝蘇忠國砸去。
「住手!」
一聲尖叫。
魏虎球棍停在半空,緩緩轉身。
叫喊的,是夏雨柔。
她淚眼如梭,痛苦道:「別傷害我爸,我跟你們走!」
魏虎愣了一下,收回球棍,冷笑一聲:「早知如此,何必掙扎。」
見此,不少人紛紛搖頭嘆息。
「多好的姑娘,造孽呀。」
「這姑娘也是傻,長的俊俏又沒過門,找一個有錢人多好,何苦替蘇家小子背債。」
「那蘇家小子很多天不見人,怕是跑了。」
……
「雨柔,是我們蘇家對不起你。」中年婦女跪地,老淚縱橫。
「媽,你快起來。」夏雨柔泣不成聲。
她小時候是流浪孤兒,后被養父母收養,但沒有血緣的養母對她只知一味壓榨,從未得到過一絲一毫的愛。
是蘇河父母見她可憐,時常接濟她一些吃穿,又供養她上學,把她當半個女兒來看。
對她來說,夫家才是真正的家,蘇忠國和高梅蘭,才是自己的父母。
此番被擄,她已心存死志。
「嘿嘿,這就對了嘛。」
魏虎來到夏雨柔面前,「今晚好好把大老闆伺候好了,說不定大老闆一高興,賞你個幾十萬,你就夠錢還債了。」
「至於以後嘛,跟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你那個廢物未婚夫強一萬倍,哈哈哈!」
說完,魏虎目光熱切的看著夏雨柔,伸手摸向她挺翹的臀,嚇的夏雨柔急忙往後縮。
「把你的豬蹄子,給老子收回去!!」
突然,一聲大吼,從人群外傳來。
眾人回頭一看,緩緩讓開了一條路。
蘇河提著素餃,臉色陰沉如水。
若是在紫微星域,看見這一幕的人早就嚇的魂飛魄散了。
天尊一怒,流血萬里!
然而魏虎卻絲毫沒有這個覺悟,面露譏諷:「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蘇大才子。」
「蘇河。」
夏雨柔看見蘇河,美目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人回來了,可又能怎麼樣?
「蘇大才子幾日不見,還以為你跑了呢,湊到錢了?」魏虎叉著手道。
「錢,沒有。」蘇河搖頭。
「沒錢你還敢回來!」魏虎虎目一瞪,但很快,他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樂,「哦,我明白了,你是回來歡送你老婆去夜總會上班的,對不對?」
「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一眾混子哈哈大笑。
「哎喲卧槽,還有這種極品!」
「笑死我了!」
「要不然整個歡送儀式算了!」
「……」
圍觀的人群一聽,頓時紛紛搖頭。
蘇河深呼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若不是怕嚇到父母和夏雨柔,這些人此刻已經成為碎屍,道:「魏虎,你不就是要錢么,明天,我雙倍還你。」
「雙倍,我沒聽錯吧?」魏虎頓住,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聽錯,雙倍。」蘇河道,心中卻道,就怕你沒命拿。
「好,這可是你說的。」
魏虎竊喜,道:「明天一早我再來拿錢,你要是拿不出來,那你老婆可就不是陪大老闆一夜了,而是要常駐夜總會了,嘿嘿。」
「我們走!」
言罷便帶著一眾混混上車揚長而去。
「逆子,逆子啊!」
蘇忠國醒來,顫抖的指著蘇河恨鐵不成鋼,「你瘋了,你連五十萬都拿不出來,你卻要還他一百萬,你是要把雨柔往絕路上逼嗎?」
「兒子,你到底在幹什麼呀?」高梅蘭也滿臉不解。
夏雨柔美目更是透著絕望,蘇河沒變,一點都沒變,慘笑道:「蘇河,如果你是想要我去夜總會上班,你直說,我去。」
「我會幫你還清債務,然後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她抹著眼淚,去攙扶倒地的蘇忠國。
蘇忠國眼睛發紅,指著蘇河道:「雨柔,你不用管他,從今天開始,我蘇忠國沒有這個兒子,你去找你老闆,和這件事撇清關係,他的債讓他自己去背!」
「爸。」
夏雨柔搖了搖頭,淚如雨下。
「爸,媽,雨柔,你們聽我解釋……」蘇河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誤會,急忙辯解。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剛才說話的退休老師抓住,質問:「我說蘇河,你這樣答應魏虎,你明天拿的出一百萬嗎?」
蘇河皺眉,搖了搖頭。
自己欠下的高利貸本就是林鴻和黑惡勢力聯手設下的圈套。
還錢絕不是蘇河的選項。
「那你還答應還他一百萬。」退休老師怒了,道:「你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你這不是把雨柔往火坑裡面推嗎?」
旁人也紛紛氣憤的指責。
「這孩子,真想讓雨柔去夜總會上班啊?」
「多好的姑娘,你就是念她一分好,也不該這樣。」
「……」
蘇河眉頭緊皺,卻不好發怒,因為這些人是在為雨柔鳴不公。
這時候退休老師沉吟了一下,對蘇忠國道:「我說忠國啊,你們留在這不是個事,趕緊跑吧,別再回來了。」
旁人一聽,也紛紛附和。
蘇忠國心中亮起一絲希望,點點頭,為今之計,也確實只有這樣了,不為兒子,也得為雨柔。
於是急忙在高梅蘭和夏雨柔的攙扶下起來,回屋收拾東西。
蘇河默然,沒有急於阻止。
父母和雨柔都被嚇壞了。
蘇河緩緩轉身,看向小區對面一條隱蔽的巷道,那裡,停著一輛卡宴。
魏虎的金杯,就停在卡宴旁邊。
林鴻!
蘇河牙根一咬,心中怒念一聲:「爆!」
……
卡宴車內。
魏虎諂媚的對林鴻道:「林老闆,您看這樣,還滿意不?」
林鴻放下望遠鏡,笑笑,而後毫無徵兆的揚起巴掌打在魏虎臉上,在上面留下一個五指印。
魏虎的媚笑僵在臉上,「林老闆,你……」
「夏雨柔是我的獵物,你也敢伸手去摸?」林鴻眼神泛冷。
此前在警局,夏雨柔明顯未屈服,所以他找到魏虎,打算給蘇河加點料,徹底把夏雨柔逼入絕境,這樣夏雨柔才會心甘情願任自己採摘。
「對不起,小的一時沒忍住,但……小的發誓,沒摸到。」魏虎誠惶誠恐,急忙道。
「你該慶幸沒摸到,否則你伸哪只手,我就剁哪只。」林鴻臉上閃過一絲狠厲。
「是是。」魏虎捂著臉點頭如搗蒜,絲毫不敢冒犯。
頓了頓,他又恭敬道:「林老闆,那蘇河剛剛誇下海口明天還一百萬,您看……」
「那就讓他還唄,還不上就打斷他三條腿。」林鴻冷冷一笑。
魏虎急忙頷首,「您放心,妥妥的。」又說了幾句,他接過林鴻遞過去的一個裝錢的紙袋,開門離去。
林鴻唇角含笑,道:「夏雨柔啊夏雨柔,這回你也該屈服了吧?」
這時候電話響起,林鴻滑開接聽鍵,夏麗麗的嬌滴滴的聲音傳來:「親愛的,人家已經洗白白了,你快點來嘛。」
「別著急,我正在你姐家門口呢。」林鴻毫不掩飾。
「我姐我姐,你不會是喜歡上我姐了吧?」夏麗麗不滿的聲音傳來。
林鴻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嘴上卻道:「怎麼會呢,我愛的是你,你姐不過是給我們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這還差不多,那個礙事的廢物呢?」
「呵,怕是沒幾天好活了。」
說著,他拿起望遠鏡望向蘇家所在的地方,卻正好對上蘇河冷峻的臉。
沒來由的,他突然心底一寒。
「嘭!」
下一刻,車內的安全氣囊毫無徵兆的炸開。
碎片連帶氣囊狠狠的懟在林鴻臉上。
「啊!!我的眼睛!」
「親愛的,你怎麼了……」
這是在警局門口,蘇河早就布下的一道氣機。
既然不能讓仇人死的太痛快,那就先收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