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賊心不死
「不!不可能!啊!詐屍啦!」張雲生看著慢慢蘇醒過來的大壯,兩眼一黑險些要暈過去,最後竟然落荒而逃了。
因為精疲力竭軟癱在司辰懷裡的沈兮若,瞧著大壯醒了過來,嘴角勾起一抹笑,看著司辰:「我成功了,我沒有害……」
還沒說完,就在司辰的懷裡昏睡了過去。
可這一下子卻是把司辰給急壞了,也顧不得許多,徑直就抱了沈兮若回了家。
……
「我沒有!」
沈兮若被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夢裡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淚水從眼角滑落。
在灶前燒火的司辰聽見沈兮若的叫聲,連手上的樹椏都顧不得放,徑直就跑了過來,見著滿頭大汗的沈兮若,滿心關切道:「怎麼了?」
「沒事,只是夢魘了,」沈兮若擺了擺手,轉眼卻瞧見滿臉鍋灰的司辰,笑出了聲,「哈哈,你在燒飯?還是在燒自己啊?」
司辰滿臉黑線,將門猛的和上。
穿好衣衫后,沈兮若推開門,瞧見飯桌下捆著的三隻老母雞和一筐雞蛋,大驚失色:「你是背著我出去打家劫舍了嗎?」
司辰白了這丫頭一眼,冷聲道:「送的,謝你救命之恩。」
本以為那財迷丫頭瞧見了會歡喜,但沒想到她竟然耷拉著一張臉,連看也未看那東西一眼,司辰拍了拍手上的灰,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醫者仁心,若是大壯死了,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是她太自負了,明明知道心臟病人最拖不得。
司辰輕輕的將沈兮若攬入懷中:「這不是你的錯,是這世道,女子行醫本就舉步維艱。」
回想起昨日的事情,一直愧疚自責的沈兮若忽而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望著司辰的唇,眼神迷離,臉頰緋紅,隨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見狀,司辰連忙將茶盞遞了過來,一邊順著背,一邊揉聲道:「怎麼了?先喝點兒水,緩緩。」
瞧著那一張冷峻的臉上寫滿了慌張,沈兮若又笑出了聲:「我很慶幸買回來的人是你。」
我靠!
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沈兮若有些尷尬的看了眼司辰,輕聲道:「那個,我是說你比死人好。」
剛一說完,沈兮若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斷,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咕…咕嚕…」
現在的沈兮若就想拍死自己,本來就已經很尷尬了,結果肚子還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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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司辰去挑水,沈兮若在家收拾新家的東西,瞧見一旁的青布和臘肉這才想起來,昨日是要去給里正送禮的,這一來二去的竟然給耽擱了。
而就在此時,劉翠花和她丈夫李棒槌來了。
昨日劉翠花說的那些話著實是太難聽了些,再加上她這人嘴碎,平日里也沒少說沈兮若的小話,所以沈兮若明知道她們是為何而來,卻不想搭理。
正要關門,就被李棒槌一腳擋在了門中間。
「哎呦。」
疼得他是齜牙咧嘴,但想起自家媳婦斷了手,比他還疼,便也止住了叫喚,連聲道:「沈家丫頭,是我家媳婦嘴碎,她活該,可你看在我們家生計全指望著她繡花的份上,饒了她吧。」
湊巧司辰挑著水回來了,看見一男一女抵在門口,以為是來欺負沈兮若的,忙將水桶撂下,怒聲道:「你們想幹什麼?」
許是昨日被司辰卸了手,劉翠花愣是被嚇了一大跳,冷汗直冒,而李棒槌轉身看見司辰凶聲惡煞的朝這邊走過來,連忙將腳退了出來,慌忙擺手道:「沒,沒,沒幹什麼。」
不知為何,瞧見司辰的時候,沈兮若就覺得莫名的安心,將門打開,嘴角含著笑,朝著司辰就跑了過去。
「他們沒欺負你?」司辰看著小跑過來的沈兮若,還是有些不放心。他這才離開一會兒工夫,就有人上門來找她麻煩了?
劉翠花與李棒槌苦著一張臉,直到看見沈兮若搖頭,這才懸著的心放下,開了口。
「司夫人,是我不該,千不該萬不該嘴賤,口無遮攔說些混賬話,您是去過城裡的人,就別和我這鄉野村婦一般見識了。」說著說著,劉翠花竟然苦了出來。
看著劉翠花泣不成聲的模樣,沈兮若終究還是心軟了:「好了好了,日後你切莫在人後嚼舌根便成,這事兒便一筆勾銷了,至於這手,你們還是去找張大夫接吧,他才是正經大夫,我就是個黃毛野丫頭,哪裡會接骨啊。」
知道沈兮若還在記恨昨日的事情,可想著張雲生那獅子大開口要的價,實在是憋得沒法兒了,劉翠花「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兮若啊,都是嬸嬸的錯,是嬸嬸有眼無珠,可張大夫開的價實在是太高了,我家狗娃子成親的聘禮錢都還沒攢出來,哪裡還有錢去付這醫藥費啊。」
沈兮若抬眼看向了司辰,眸光之中帶了些許詢問。
「醫者仁心,你說的。」司辰知道沈兮若這丫頭善良,定是心軟了。
……
這邊,王屠夫得知沈兮若昨日竟然救了人,想著這媳婦兒不僅漂亮,還會醫術,肯定能把傻根照顧得很好。下了集市就想著再去找林氏商量商量,但不成想摔了一跤,愣是疼得下不了床。
這不,今日才剛剛能走動,便帶上東西,直接奔著林氏的家去了。
坐在門前塞米的林氏老遠就瞧見了王屠夫手上提著的東西,心下一動,就要起身,但想著自己還欠著沈兮若那死丫頭一百兩銀子,便沒了心思。
王屠夫都走到門前了,也不見林氏來迎,往常他要是帶了東西來,這林氏早就笑臉相迎了。但想著自己有求於人,便也笑呵呵的進了門:「林老夫人。」
「你來作甚?我家孫女已經嫁人了,帶上你的東西滾,瞧見晦氣!」林氏看見王屠戶就想起自己還欠著沈兮若一百兩銀子,這心裡哪裡能好受。
王屠戶以為林氏是嫌棄自己送的禮薄,隨即從懷裡掏出八十兩銀子,和一張按了紅手印的字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