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作戲,報恩
「我感覺司辰應該還在明方國。」沈兮若眸子堅定。
盛啟業料到如此,也知道她不會聽自己的勸,便送了她十個身手好又信得過的手下讓她帶上。
沈兮若鄭重施禮謝過後,想了想,還是把憋了幾天的話說了出來。
「業王,那件事與皇上無關,
與盛啟業分開后,沈兮若一路風雨兼程趕往明方國,那些會武的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她一個弱女子卻從不喊一聲累,硬是憑著意志力咬牙堅持。
明方國皇宮地牢。
一襲華貴朝服的蘇瀲走到牢前,身後亦步亦趨跟著身著華服的白容。
司辰的目光像利劍掃過白容,扯著的嘴角弧度里,是嘲諷的憐憫,「將劍對準自己同胞,做叛徒的滋味不好受吧?」
白容咬緊腮幫子,沉默不語。
蘇瀲揚了揚手,示意獄卒將牢門打開,施施然跨進裡頭後手指抵在鼻端前,嫌棄道:「真臭,晚上有老鼠吧?」
司辰冷笑,「白天這不也進來兩隻嗎?」
他已經三個多月沒洗澡,衣裳上血漬和汗漬混和,已經形成一塊塊乾涸的硬塊。地牢長年不見日光,陰暗潮濕,散發著絲絲霉味。
蘇瀲上下打量他,忍不住搖頭『嘖嘖』兩聲,「你說說你這又是何必,明明有陽光大道不走,非要往荊棘叢生的死路上去。我知道,你有氣節,不怕死……」
「既然知道就不用廢話了,我不會像他一樣出賣自己的尊嚴,做你的走狗的。」三個多月的牢獄,司辰現在已經能夠平靜跟他們說話了。
白容忽然暴發,上前狠狠給了他腹部一拳。
這一拳打得極重,司辰嘴角溢出血絲。
白容抓住他的領子,咬牙切齒道:「我現在是明方國的將軍,一連拿下大盛朝四座城池,我已經今非昔比,不再你手底下的一個小暗衛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取代你,成為明方國的戰神,受萬人景仰,你再敢罵一句試試!」
司辰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人,心頭感到一陣鈍痛。
這曾是他最信任的人啊!
「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司辰厭惡地皺著眉頭,心裡對這個人的靠近都覺得十分噁心。
白容又重重一拳揮過去,「一個階下囚竟敢看不起我?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啊?我讓你看不起,讓你看不起……」
司辰被鐵鏈反綁著雙手,白容嘴裡罵著,一個勁兒地對他拳打腳踢。
蘇瀲今日帶白容來,就是試探白容對司辰是否還念舊情。
現在看來,白容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白容了。
狹隘、虛榮、暴戾、無常,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蘇瀲很滿意。
與其花時間說服司辰這種雖然有大本事,但固執得可恨的將軍為自己效力,不如培養一個像白容這樣的人,更容易掌控。
「好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前主子,要死也不該死在你手裡,傳出去不好聽。」蘇瀲上前拉住往死里打司辰的白容。
白容氣喘吁吁退了一步,怒氣未消又上前補了一腳。
司辰渾身傷痕纍纍,慘不忍睹,只能用腥紅的雙眼盯著他,朝他吐出一口血水,「呸!」
白容被吐了一臉,又要動手被蘇瀲攔住了,「你還真想現在就打死他呀?」
「太子說得對,就這樣打死太便宜他了,不如讓我將他帶到戰場上,讓大盛國的士兵都看看,他們曾崇拜敬畏如神袛的戰神,如今被我掛在旗杆上,像條死狗一樣沒用,一定能大大打擊他們的士氣,這樣一來,我們的大軍豈不是更加勢如破竹,離拿下大盛指日可待了嗎?」
「你敢!」司辰看著白容那張臉,眼中是無窮無盡的怒氣,如同狂暴的滔天巨浪。
白容從鼻腔發出一聲輕蔑冷哼,全然不將他的憤怒當回事。
蘇瀲眉毛微挑,思慮了片刻,「好,就依你,就當是本宮給你拿下四座城池的賞賜!」
白容躬身道謝。
蘇瀲拍拍他的肩膀,「等你拿下大盛朝的江山,除了那個位置不能給你之外,其他的,不管是城池還是女人、數不清的錢財,只你要開口本宮統統給你!」
「屬下不止要替太子打下整個大盛朝,還有天諭國,屬下必定也會雙手奉上。」白容信心滿滿地囂張道。
蘇瀲便讓他帶走了司辰。
為了讓蘇瀲不起疑心,白容是拖著司辰離開地牢的,血跡一路蔓延,觸目驚心。
蘇霓裳得知白容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萬分痛心疾首和自責。
若不是她,蘇瀲不會盯上白容,司辰也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採桑怕她慪壞身子,寬慰道:「司侯吉人自有天相,在外面比在地牢逃脫更容易些,他一定能逃過一劫的。」
這話倒是提醒了蘇霓裳,「你說得對,所以我一定得去救他。」
這段時間她不是沒想辦法,甚至以死相逼都沒用,皇宮的地牢看守得太嚴了,除非是拿下了整個皇宮,否則靠她一己之力,是絕無可能救出司辰的。
如今白容把人帶出去,倒是給了她搏一搏的機會。
「可是公主,你都逃兩次了,太子看管得那麼嚴,還能出得去嗎?」採桑悲觀道。
蘇霓裳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最後道:「現在只能靠母后了,如果有她的幫助,我相信還能再逃第三次。」
若這一次逃成了,這個地方她是不會再回來了。
採桑抱著一絲僥倖心理,還真將皇后給請了過來。
蘇霓裳跪在皇後面前,用匕首抵著自己的脖頸,目光決絕,「母后,不管你答不答應幫我逃出去,這都是兒臣最後一次喊您了。」
皇后心頭一驚,知道這個倔強剛硬的女兒,這一次不是試探威脅,是要動真格的了。
「霓裳,你老實告訴母后,你是不是心裡還放不下白容,又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
蘇霓裳心尖猛地一抽疼,卻沒有哭,誠懇回道:「我是還沒放下,不過只剩下恨了,對那種背信棄義的小人,女兒不會留戀。母后,女兒老實跟您說吧,這次女兒出去是為了救司辰,在大盛朝時,司辰和他妻子沈兮若三番兩次救我性命,沒有他們女兒也活不到現在,這恩我一定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