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廢物張無悔
「李大娘,這是您訂的水壺,純鐵鑄造,凡器下品,您看看滿意不?」
「劉大叔,這是您要的梓桐木煙桿,高松熏制,絕對不會有蟲蛀和異味,收您二錢銀子。」
隨著各家各戶的走門串戶,張無悔忙碌的一天開始了,雖然只有十六歲的年紀,但是張無悔的身材卻勻稱緊繃,一種凝實有力的感覺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雙手拉著一個厚實實木打造成的拉車,上面堆著大大小小的貨物。
「無悔啊,停下歇歇吧,有沒有吃早飯啊?」當張無悔路過劉奶奶家門口的時候,坐在門前的劉奶奶關切的問到。劉奶奶,張無悔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麼,不過她應該是是小鎮上長壽的人了,在張無悔的印象中,好像在自己記事以來,劉婆婆就一直是這幅蒼老慈祥的樣貌,蒼蒼白髮和臉上的皺紋已經十幾年未曾改變了。
「沒事沒事,謝謝劉奶奶,我還有幾個東西要送,送完我就回去吃。」張無悔停下拉車,對著劉奶奶鞠躬說道,雖然劉奶奶對待自己像是孫子一樣疼愛,但是父親張撼山多年來的戒尺教育,讓張無悔已經養成了對任何長輩都不敢有絲毫懈怠的性格。
「你這孩子,又是隨意對付一口吧。」劉奶奶拉起張無悔的手,強行抓著他的手把他拉進自己的小柴院,雖然劉奶奶的力氣在張無悔來看不值一提,但是張無悔也不敢掙脫老人的手,就任由老人將自己按在院中的一個小石凳上,「在這等著,奶奶今天新蒸的饅頭,你嘗嘗。」
「好嘞。」張無悔咧嘴笑了起來,劉奶奶做的東西可好吃了,不過張無悔平時可沒有那臉皮天天跑來蹭飯吃,不過劉奶奶從自己小時候就一直照看自己,所以張無悔倒是也沒有特別的不自在,雖然是一大清早,但是劉婆婆端上來的燉雞和饅頭還是吃了一大盆,才靦腆的擦擦嘴和劉奶奶道別,繼續去給鄉親們送去他們要的貨物。
「呵,你倒是對這個小崽子好得很,這金冠雞可是金丹境都難求的極品食補,你就給這個連修行都修行不了小廢物吃?我真看不出來名動東北四大國的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此時,住在劉婆婆隔壁的李黃牙抽著煙袋說道,因為常年抽煙槍,李姓老人早已經滿口黃牙,故而得此外號。不過此時張無悔已經轉過街角,所以兩人的對話張無悔自然是聽不到的。
「有錢難買我樂意。」劉婆婆此時面對李黃牙,和祥的眼神渾然一變,連微微佝僂的腰桿都挺直了,「我警告你,李三思,別忘了你是為什麼淪落到我這裡的,又是為什麼夾著尾巴做人的,要是我發現你有一點點違背規矩的事,我就親手殺了你。」
「得得得,我不就說一句嗎?」李黃牙看到劉奶奶有動怒的跡象,抓緊擺擺手示意退讓,「我不是也承著他爸的人情那嗎,這小子有難我還要幫一把那,又怎麼會害他是不是?」
「哼,少跟我這裝蒜,你個被三方修士追殺數十年的傢伙,別跟我在這說這些,你當我是初出茅廬的小修士?!」劉奶奶也懶得跟他廢話,又慢慢佝僂起腰,走回了院子之中。
「有這麼個喜怒無常的娘們做鄰居,真的是禍不是福啊。」李黃牙輕輕的吐出一個煙圈,愜意的看著秋日的太陽,哼起了一首鎮子上並沒有的小曲,「算起來,張撼山那個憨小子已經走了三年了吧,哎呀,人老了真的是不禁混啊。」
從清晨到上午,張無悔幾乎跑遍了小鎮上的一半地方,到處給鎮上的居民送去各種各樣的農具和工具,饒是張無悔,也是輕輕的擦掉額頭的汗水,推著推車去往了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
「霍大姐,給我些紙錢和香燭。」張無悔停在一個壽材店門口,買了幾根香燭,又買了一疊紙錢。
「無悔啊,今年的時候又到了?」霍大姐一身麻布衣,輕輕的擦了擦手,遞給張無悔他要的東西,又額外往張無悔的推車上放了一些金元寶。
「大姐。。。。」張無悔剛要出聲,就被霍大姐的話堵住。
「行了行了,跟你爹一樣呆板,你就不想著你爹娘在下面也能過點好日子?我原來也受過你爹不少幫助,這點紙錢就當我也去祭拜過了。」霍大姐輕輕的揮揮手,張無悔也只得鞠了一躬,緩緩的推車繼續前進。
「嘿,這小子長得真像他爹啊。」霍大姐身邊幫忙疊紙錢的大娘感嘆道,「雖然乍一看,不是那麼的風流倜儻,但是啊,過日子可是踏實的很。」
「不隨他娘真是可惜了。」霍大姐也跟著說道:「他娘可是。。。」
「噓!別長了一張嘴就知道瞎說。」大娘瞪了霍大姐一眼,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錢三哥,給我來只燒雞。」張無悔又停在一家熏肉鋪子前,要了一隻燒雞。
「好嘞,無悔啊,要上山是吧!我這正好多出兩個雞腿,你給撼山叔帶上,他就愛吃這個!」一身壯碩肌肉的漢子二話不說將燒雞和雞腿塞給了張無悔,連錢都沒收就轉身走回了鋪子,一點都不給張無悔說話的機會。
「。。。」張無悔抿抿嘴,也沒有再反駁,接下來又去買了酒,推著車慢慢的向著鎮外走去。
「小廢物,你幹嘛去呀?!」走過街角,迎面看到了一個長了一雙清澈機靈的大眼睛的小美女對著張無悔喊道。
「清韻!」就在她出生之後,一個輕輕呵斥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一個和前面呼喚張無悔的女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拉了拉她的衣角,「無悔,你先去忙吧,明天我和清韻再去看你。」
心中心事重重的張無悔也只是微微點頭,並沒有對兩個女生說什麼話,繼續默默的走出鎮子。
「姐姐,他居然敢無視我!!」名叫清韻的女子撅著嘴巴說道。
「你呀你呀,是不是又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雙胞胎姐姐伸出青蔥手指輕輕點了點妹妹的額頭說道。
「啊!難道是?」清韻有些後悔的捂住嘴巴。
「嗯,是他父母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