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誰是卧底（2）
他的話語帶著挑釁。
話剛剛出口，男人渾身氣質竟是又恐怖了些許，他吸煙的姿勢一頓，視線便轉移到他身上，胖子被看著，竟是退後了一步，手也下意識放開了。
「沒有下一次。」男人淡淡開口，還是一口嘶啞低沉的嗓音。
胖子不滿，卻也不敢說什麼，這個男人兩年前突然出現在他們的地盤，一個人挑了他們地盤裡許多刺頭，讓老大看上了，他雖年紀並不大，卻一身好功夫，只加入短短兩年，就被派來領導這個任務，胖子雖然進入幫派時間比他長許多，也不敢有怨言，這男人打起架彷彿不要命一般。
被放開的林棲抿著唇，又重新回到人群，那孩子哭聲越來越大，臉上充血一般，女人也跪在地上哭嚎，那男人皺皺眉，薄唇微啟，卻是一口流利的花語：「有人想替這個孩子嗎，只是取個錢而已。」
他說的弔兒郎當，雖然身姿那樣直，卻沒人覺得維和，彷彿他生來就是匪一般。
男人視線所及，人們都抖著，要麼低頭不敢抬頭，生怕對上那眼光似的，那孩子的母親也眼含期望，隨著男人的眼光看著人群。
無人應答。
那在一站著的胖子嗤笑一聲，「他們花國人都是這樣，慫的跟老鼠一樣，膽子還沒有我們十分之一大。」
旁邊一些男人聽見這話跟著肆無忌憚的笑起來，笑聲里侮辱之意暴露無疑。
男人眯著眼，看向了人群里一個男人，似乎想說什麼似的。
林棲心中一稟，來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會選擇那個男人，去代替他們拿錢，那男人雖然答應了，卻一去便死都不願意回來，惹怒了那黑衣男人，欲把人質殺幾個做震懾，那叫宴的男人阻止他大開殺戒，卻被軍綠衣服懷疑，原來這本身就是為他設的一場局，他異軍突起早造懷疑，頭頭便讓手下藉此測試。
宴沒有通過。
他暴露了自己卧底的身份，在場所有人被殺光，他則被帶回去，嚴訓逼供未果，折磨致死。
死後沒有回自己的祖國。
他原本是一個極為優秀的軍人，不該獲得如此下場。
林棲閉著眼，手撐在地上，準備起身，卻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一把推到男人面前，狼狽的跪坐在地上，膝蓋被石子劃出傷痕。
林棲被嚇了一跳，疼痛瞬間襲來，她睜眼，卻看見一張扭曲的臉，披頭散髮，眼睛里散發著怨恨。
是那個女人。
那女人把她從人群里拽出來，尖聲叫道：「讓她去！她能聽懂你們說話！」可能是因為林棲剛剛的表現讓女人覺得綁匪對她感興趣，或許能代替自己兒子去。
她覺得自己兒子去就是送命，那個林棲膽子這麼大，那就她去好了！
所有人的眼光聚集在她身上。
男人也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手裡拿著一支剛剛點燃的煙，跪坐在地上的林棲此時無疑是狼狽的，頭髮散著，渾身傷痕，只有那張臉還算乾淨，肌膚白皙，花國人很少見這樣白皙的，臉上帶著驚愕。
「我覺得她不錯啊！」胖子又走了過了，低頭湊近她，惡意滿滿的說。
林棲看著湊過來的肥膩大臉，並沒有躲閃。
軍綠衣服男人朝黑衣服男人使了個眼色，黑衣服男人放開手裡抓著的男孩，那女人一把抱過孩子，蜷縮在一旁，不敢看林棲。
宴拽開胖子，林棲腿軟的有點站不住，摟著她的腰把她拉起來，掌心灼熱，附在敏感的肌膚上，讓林棲有些戰慄，「你能聽懂梅話?」他低聲在她耳邊問道問道。
林棲點點頭。
「那就她吧。」男人瞬間決定。
其實若不是那女人，林棲自己也會站出來。
不過那女人，倒是有些惹惱她了。
林棲甚至能聽見周圍傳來的鬆口氣的聲音。
她突然扭頭，對上女人絲毫不掩飾惡意和慶幸的目光，沒有看男人，直勾勾看著女人，卻說的花國話：「我有個要求。」
看林棲站穩了，男人便放開了她，煙味也瞬間遠離，海風的潮濕再次縈繞在身邊。
「什麼要求?」他有些好奇的問，似乎發現她不喜煙味，自覺的離了遠一些。
「說起來，我也算是代替那個孩子吧?」林棲指著那男孩，問道。
「自然。」
「那麼，我要那個女人給我報酬。」
那軍綠衣服的男人似乎可以聽懂一點花國話，低聲向其他男人解釋，綁匪都帶著趣味看著她。
林棲看上去弱不禁風，小小的一隻，腿上還帶著血痕，可是卻站的筆直。
男人盯著她露出的雪白脖頸，目光深沉，吸了一大口煙。
「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你個賤人，婊子！你去又不會死，我兒子才七歲啊！」女人大叫著，滿臉怨恨，嘴裡髒話不斷。
「你想要什麼報酬?」那軍綠衣服男人開口，一口梅國話，像是篤定林棲會聽懂一般。
「我要她跪著走到我面前，磕三個頭。」林棲說的淡然，男人卻低聲笑了起來：……真是記仇呢。
林棲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回頭對他一笑：「我不記仇，我有仇，當場就報。」
話說的霸氣，倒是讓軍綠衣服的男人看著她的目光更加有趣味。
還沒等男人說什麼，那女人就尖叫著拒絕，林棲淡淡一笑：「那你就自己去吧。」
女人瞬間啞然。
接著低聲懇求林棲，：「我只是鬼迷心竅，給你道歉了好不好，我也是太擔心兒子，我兒子才七歲，怕我兒子會搞砸啊……你讓讓我們孤兒寡母的……幫幫我們好不好……」
「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讓著你?」
看著女人跪著過來，不過幾步的路，卻因為路上的石子和沙粒顯得格外難走，所有人都看著林棲，
林棲卻就那樣站著，毫不在意，女人磕完頭，壓著聲音：「可以了嗎。」
林棲點點頭，卻突然飛起一腳，把女人踹到在地。
「這就可以了。」面對驚愕的目光，林棲轉頭認真的對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