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他會難過
雖然簡蕊一貫都很聽話，可真要是她堅持要做的事情，就連簡翊都沒有辦法說服。
莫童有心再勸，可是簡蕊這丫頭伶牙俐齒的，說的話又句句在理，他想反對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幾個男生都低著頭，一時沉默著不說話。
莫修倩挪了挪，和紗織一起拉著簡蕊的手道：「蕊蕊，你真的想好要去竇家了啊？」
「當然。」簡蕊點點頭，又看向紗織，「基地和湘城的聯繫要通過紗織姐，竇家那邊我們當然也不能放鬆。」
「可是……」
莫修倩皺了皺眉，還想勸她什麼，可是看著簡蕊那堅定的眼神，又覺得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某種程度上，簡蕊和莫修錦其實都一樣，倔強得讓人不得不聽他們的話……
於是眾人最後只能同意了她的決定，商量好了等莫厥和巧巧的婚禮過後，她就去竇家。
最後「散會」的時候，簡翊腳步微頓，留在了最後一個。
「蕊蕊。」
他看著妹妹，眸光愈加漆黑，像是有無數的話要說，可最後只是道：「爹地和媽咪那裡，我和大哥去……」
「我去。」
不等他說完，簡蕊就搶先道。
這件事自然只有她自己去跟寧季維和簡海溪說才最合適。
她看著面前眉頭緊皺的人，伸手摸了摸他眉間的「川」字，調皮地笑道：「哥，你再皺眉可就要變成小老頭了……」
簡翊無奈地嘆了口氣，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好了哥。」簡蕊吐吐舌頭，邊推著他往外走，邊笑道，「真的不用擔心，我可是簡蕊誒，你簡翊的親妹妹，還能有我搞不定的事情？」
簡翊知道她說的是去竇家以後的日子。
他搖搖頭，無奈地笑了，小丫頭鬼精鬼精的，他可真是要管不了了。
——
當天晚上簡蕊就來找寧季維和簡海溪說了這件事。
兩人聽完，卻都沒有立刻表態。
「爹地，媽咪……」
簡蕊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可此時看著兩人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她看著兩人，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不同意嗎？」
寧季維揉了揉眉心，這不是他們同不同意的事兒。
而是……簡蕊如果去了那裡，真的能堅持到最後嗎？
他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道：「寶貝，爹地很欣慰你這麼懂事，但……」
竇家的訓練方式和暗部不同，莫厥再嚴厲，對這些孩子也只是以理論上的訓練為主，不會讓他們真的參與到什麼實踐當中。
可竇家的性質說到底和莫家不一樣。
莫家是生意人，所設立的暗部只是以防萬一的手段而已。
竇家卻是道上的勢力，他們的訓練，是要受訓者在一次次的實踐中實打實練出來的。
如果說莫家對於孩子們的成長是引導訓練加守護的模式，那竇家就是乾脆的放養。
像蒼鷹會把幼鳥一次次從懸崖上扔下來，直到他們學會飛翔一樣，竇家也是如此。
這些，寧季維不說簡蕊也知道。
她想了想，認真地看著寧季維，問出了另一個問題：「爹地，如果今天提議要去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哥或者哥哥，你是不是就會同意了？」
寧季維怔了下，眸光閃了閃，沒有回答。
可他的沉默卻已經說明了答案。
簡蕊氣哼哼地嘟了嘟唇，轉身跑到簡海溪跟前，拉著她的手就開始當面告狀。
「媽咪，難道因為蕊蕊是女孩，就不能做和哥哥他們一樣的事情嗎？」
簡海溪細眉微蹙，握著她細嫩的小手，臉上欲言又止。
見她也不說話，簡蕊分明的大眼珠咕嚕嚕轉了兩圈，拿出了自己的「絕技」。
她拱進簡海溪懷裡，不管不顧地伸手摟著她的腰，朝她撒嬌：「媽咪，蕊蕊也想成為和媽咪一樣的人，變得很厲害，能夠保護大家，可是你看爹地……」
「哼。」簡蕊跺了跺腳，義憤填膺，「他重男輕女，看輕蕊蕊。」
寧季維：「……」他可真是冤枉啊。
確實如簡蕊所說，如果今天站在這裡，向他提出去竇家的人是簡翊和莫童，他或許不會考慮那麼多。
可那也是出於他對兩個男孩子的放心。
基因天生給了男性比女性更加強壯的身體，在這樣危險又考驗體能的事情上，他難免也會更加傾向於自己的兩個兒子。
而且明知竇家的訓練方式那麼殘忍，讓他親手把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送過去，他當然會不舍……
簡海溪看了眼寧季維的臉色，忍不住失笑出聲。
她伸手捏了捏女兒肉嘟嘟的臉頰，替自己的老公解釋道：「寶貝，你爹地要是還重男輕女，那恐怕你是找不出來其他讓你滿意的男子了……」
寧季維但凡看輕她簡海溪一點點，她也不能多次帶著人離開湘城了。
那些無數危及的關頭，即使寧季維日夜擔心著她，卻也不曾出言阻攔過半分她想做的事。
只因，那是她想做的。
這麼多年他始終如一地寵她，愛她，也同樣平等待她，不曾有一絲對她的看輕。
「你想讓我們同意這件事沒問題，但是不能這樣說你爹地，他會難過的。」她摸摸簡蕊的腦袋，認真看著她。
簡蕊嘟唇，看了看簡海溪，又扭頭看看寧季維，一步一挪地回到了他跟前。
「爹地……」她低著頭，神情中充滿了內疚，悶聲道，「對不起爹地，蕊蕊不是故意的。」
寧季維嘆了口氣。
他怎麼可能真的跟自己的孩子生什麼氣。
他沒吭聲，沉默了良久后，才道：「你想去竇家，也可以。」
聞言，簡蕊眼睛一亮，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剛要開口，卻見寧季維搖了搖頭，繼續說了下去。
「但有一點，你要記住。」寧季維目光深邃，看著自己的女兒，聲音沉沉道，「我可以送你過去，但是如果你自己堅持不住，那我們可不會接你回來。」
作為他的孩子，他從沒要求過簡翊簡蕊等人必須成為什麼樣的人，取得多大的成就。
可如果她自己選定了一條路，那麼他作為父親的責任，便是不能讓她半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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