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查找真兇的人
蔣鳴說完就看那幾個印章,大小各三個,上面雕著一個獅子,造型各有不同。
最小的是繁體楷書,我爺爺的名字,大的兩個是篆書不知道刻的什麼。看料子應該是田黃石。
他叫我收拾好東西,就打了一個電話,帶著我出去坐車回家。在車站附近隨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就坐一個過路車回去。
車上他說,他被鋼鐵廠炒了,不知道怎麼的,不過補發了半年的工資。後來想想,應該是有人知道我們在查爆炸的事情,所以有人想他離開。他感覺到背後一直有人注視著自己,所以手機卡都換了。
邱總旁邊的那個拎著電腦的保鏢,應該是個很厲害的人,不過沒有正面接觸過。這次我們回去,要偷偷的查探,實在不行就找你大爺爺那邊的親戚看看。
回到粵西的這個小縣城,天還沒有亮,因為是過路車,沒有進站,在郊區把我們放了下來。
我們搭了個三輪車回到電腦店,蔣鳴還沒有掏出鑰匙來,我就感覺到附近有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輕輕的在耳邊告訴他。
蔣鳴回頭找,這後門四周黑乎乎的,巷子裡面靜悄悄。然後他帶著我繼續走,往河邊方向走,快要走出巷子的時候,我又拉住了他。
他看著我,我努努嘴,看向巷子口方向,出了巷子就是河邊,有昏暗的路燈。一棵榕樹下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這剛回來,就被人家知道了?對方什麼手段啊,坐過路車回來也能知道?
蔣鳴有點來氣,直接就走向那個人,離那人還有幾米,對方從樹下走了出來。這人我不認識,沒有見過。但是不代表蔣鳴不認識。
蔣鳴盯著那個人看,那人也盯著他看。從那人微微的冷笑可以看出來,他們應該互相認識或者見過,而且那個人在這裡就是在等我們。
「錢拿了,外面的工作也有了,怎麼?這是又回來了?」那人說話了。
「你是邱總的人吧?怎麼稱呼?」蔣鳴好像一點都不怕他。
「楊龍。」那人就說了兩個字。
「跟蹤我們是什麼意思?」
「邱總說了,有些事情不該知道的最好別知道,如果知道得太多,對你們沒有好處。」
蔣鳴盯著那人看,把手裡的行李放下,擺了下脖子,就圍著那個楊龍慢慢的轉。
那人就把外面的黑襯衣脫了下來,露出灰色的緊身背心。那鼓起的胸肌很大,手臂很粗,看來我們遇到強大的對手了。
在那人擺了個自由搏擊的手勢之後,蔣鳴就攻了上去。雙方噼噼啪啪打了一會兒,蔣鳴被打了一拳腹部,捂著肚子噔噔噔不停後退。
我把雙肩包卸下,也圍了上去,楊龍以一敵二,一點都不費勁。
不過我發現一個問題,我的耳朵靈敏很多,這是受傷之後才有的。對於他的拳頭膝蓋判斷,也有明顯的進步,往往能很快躲開那呼嘯而來的拳風。
所以楊龍傷不了我。但是蔣鳴就不一樣了,他雖然拳腳比我好,但總有躲不開的時候,會吃上幾拳。不用一會兒,蔣鳴就鼻青臉腫了,眼鏡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而我的拳頭過於綿軟,對於楊龍來說只是撓痒痒。他那厚實的肌肉就像鐵塊一樣,拳頭砸上去生疼,而他只是後退一步。這還怎麼打?就在他一腳把蔣鳴揣飛出去之後,然後回身正面對上了我。
楊龍站定之後,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來,我和蔣鳴大驚,這空著雙手都打不贏,拿個匕首出來,這是要命啊?
當楊龍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我左右看看,想找個木棍或者磚頭什麼的。可是這是河邊的街道,每天都有人打掃的,哪來什麼木棍磚頭啊。
楊龍一刀向我刺來,我閃開,突然身後飛出一個火球來,他臉色一變,揮刀來擋。我的左手中指突然很痛,刺痛,一直痛到了肩膀上。
後面有人叫了一聲,拿上東西走!蔣鳴爬起來把他的行李和我的雙肩包拿上,就跟著那人跑了。後面的楊龍並沒有追來。
跑到一個巷子口,那人回過身,是一個大胖子,得有兩百斤吧。胖子扶著牆喘著氣說,手機,扔了。我的是幾百塊的手機,不值錢,也用了大半年了,掏出來就扔了。
蔣鳴還是那台很多按鍵的手機,他拿出來猶豫了一下,只是把號碼卡拆下來扔了。
胖子表情複雜的指了他一下,然後說,跟我來。跟著他進了巷子,我問蔣鳴怎麼樣了,他說沒事,都是皮外傷。
七拐八拐進了一個瓦房,這是舊城區,有點像城中村,小時候跟同學來過。胖子關好門之後,在廳后的八仙桌倒了杯水,仰頭灌了下去之後才回頭看我們。
「你們惹事了,知道嗎?」胖子嚴肅的說。
「知道,都惹事大半年了。對了,你是誰啊?剛才怎麼玩火的?」蔣鳴說。
「我啊?我是一個家屬請過來的,本來請的是我師傅,但是我師傅雲遊去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我叫吳輝生。」胖子說完伸出手來。
我和蔣鳴各自和他握了一下,他的手很軟,很熱。原來胖子是一個家屬請來做法事的,後來他到鋼鐵廠遠遠看了一眼,覺得爆炸現場有點妖氣。
但是人家不讓他進,這半年來他一直逗留在縣裡,想搞清楚原因。可是一個外地人,什麼也查不了。
那個火球,是他師傅給的一張符紙。他躲在黑暗中看到我們有危險,就把符紙打了出去,嚇得那個楊龍不敢追過來。
對於這個胖子,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所以沒有設防,互相交流著各自的事情。
胖子拿出外傷葯來給蔣鳴自己搽,就看我的手。我把左手給他看,這個手以前燒傷過,做了植皮之後長好了,但是還是有一點小的疤痕。胖子從我的中指開始看,一直看到肩膀,邊看邊豎起拇指來。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說你這手有問題。我當然知道有問題了,曾經燒傷過嘛,而且剛才還疼。他說你這手啊,應該有個什麼說法,不過他不懂,等他師傅回來讓師傅看看。
我抽回手,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大力金剛臂,難道還能單臂碎大石不成?
胖子又翻看我的背包。對那本星相書沒有什麼興趣,翻了一下就放下了。然後拿著那兩個大的印章,左看右看,恨不得揣自己兜里。我問他這印章是什麼?認識么?
他神秘的說:「這是田黃石刻的鴛鴦麒麟符籙印章,得有近千年的歷史了。不過也失蹤了一百多年。據說這是安徽一個寺廟的鎮寺之寶。一百多年前那個叫做興化寺的寺廟大火,然後就失蹤了。」
「是古董啊?那能賣多少錢?」蔣鳴處理好了傷口,就回頭來問。結果胖子給了他一個白眼。指著蔣鳴一副沒眼光的表情。
蔣鳴不置可否,說不能賣錢還能有什麼用?用來砸人啊?這又不大,砸到也是疼一下而已。
胖子這回真是怒了:「鴛鴦麒麟符籙印章!知道是什麼嗎?這是畫符的時候,用來蓋印,封印住靈氣的!」
蔣鳴嘻嘻笑:「你說的是寺廟吧?裡面不是和尚嗎?畫符是你們道士的活吧?人家和尚是念經的,別以為我不懂。」
胖子指著蔣鳴,氣得沒有話說。他想了一下說,興化寺建於宋代,後來損毀了,只剩下一個塔,叫做萬佛塔。以前還供奉著關羽、關平、周倉呢,他們也不是佛教人物啊,這是典型的佛道一家好不好。
就好像大哥信佛,小弟通道,然後哥倆合夥建了一個寺廟,裡面有佛教菩薩和道教先師一樣。
原來這樣啊,那這印又沒有什麼用,還是古董啊。
胖子說,這一對印章,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它除了可以在畫符的時候把靈氣封印住,還可以直接拿來對付妖魔鬼怪,不過得有咒語,沒有咒語就是石頭一塊。
呃....。這說了等於沒有說啊,就當作終於知道了兩塊印章的來歷了。這咒語哪裡找去?這找到了一個鎖頭,沒有鑰匙開不了。
見沒有什麼結果,翻遍了背包都沒有找到所謂的咒語,大家就準備等天亮了。
這時我突然聽到門口有響動,雖然很輕,但是能聽到有幾個人,難道是那個楊龍帶人過來了?然後胖子使勁吸了一口氣說道,汽油味?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門外就嘭一聲冒起了火光,跟著後窗也是濃煙滾滾,灌了進來。糟糕,被火燒連營了。
火很大,兩下就竄上了房頂。這是瓦房,胖子覺得便宜,兩百塊錢一個月,所以就租下來了。誰也沒有想到有人敢縱火啊。
三個人在屋裡亂竄。大廳的門,廚房的門,前面兩個小窗和三個不大的後窗,都是濃煙滾滾。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我跑到廚房,打來一桶水,往前面窗戶潑了一桶,結果火更旺了。外面的傢伙都不知道潑了多少的汽油。正當大家不知道怎麼自救的時候。突然我的左手又疼了起來。
他們兩個都顧不了那麼多,打水的打水,撲火的撲火。我捏住左手臂,忍著痛跑到客廳,客廳房頂已經很大火了。看到兩個印章還在桌面上,想拿起來放到背包。
結果左手剛抓到的時候,一股紅光竄進了我的手掌。對,是紅光,我看得很清楚,從印章發出來的紅光,從手掌進去了。
本來就疼的手,就更疼了。我啊一聲叫,緊握拳頭,一拳砸到桌面上。這房東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留下來的八仙桌,被我一拳打碎了。
在忙著救火的兩人,看到桌面粉碎,吃驚的看著我。我的手臂還在疼,實在忍不住就往後面的牆壁打了一拳。結果打下一大片灰砂,露出了年久的紅磚。
第二拳,紅磚鬆了一大片,還凹了進去。第三拳,整個后牆塌出一個大洞,能看到外面很多鄰居拎著桶在救火。胖子拉著我就鑽出了大洞,後面跟著蔣鳴。
出來之後,左手臂就不疼了,手背打牆壁有點擦傷。胖子從懷裡掏出一大把的黃符紙,繞過火場。我和蔣鳴趕緊跟上,看來胖子是真生氣了。
他在救火的人堆裡面找那個楊龍,可是誰放火了還待在這裡等人抓啊。見找不到人,胖子狠狠的把黃符紙塞進懷裡,估計他是想把那個楊龍給點了天燈。
我們沒有再逗留,直接去了蔣鳴二樓那個工作室。幾個人都滿身灰塵,臉都是黑的,胖子抓住我的左手來看。從手指一直看到肩膀,就好像色狼欣賞美女的腿一樣。
蔣鳴拉了一下胖子說,這裡不能久待了,不然肯定還得出事。他叫胖子走,回去找他師傅,我們兩人馬上坐火車去廣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