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魚
車廂里,容蓉睡眠很淺,秋月則正好相反,再顛簸的路面都沒把她顛醒,方涥是精神滿滿,時而駕著馬車趕路,而是慢走讓馬兒休息,終於在黎明到來前,他們趕到了福綿村,這裡正是他們出千里縣第一晚落腳的小村莊。
趁著天色仍舊黑暗著,方涥輕手輕腳的趕著馬車越過福綿村,不得不說方涥現在趕著的馬兒,可能感覺到了方涥幾人在逃命,一路上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像剛才路過小村莊的時候,方涥一下馬鞭都沒抽,馬兒自覺放緩了腳步而且每一步特別的輕,出了村口,都沒等方涥抽動韁繩,馬兒又自覺的跑了起來。
感受到馬兒的配合,方涥居然開始和馬兒聊天,「如果這次順利過關,本少爺請你吃好料,恩,九十七號的草料如何?那可是百萬豪車,歐不,豪馬的待遇,讓你吃個夠。」
天色漸漸亮起,溫度也越來越高,大約到了九點多,馬兒有點跑不動了,方涥也清楚,這樣好耐力的馬兒非常難得了,如果繼續的驅趕,反倒不會加速,更容易讓馬兒受到傷害,如果沒了馬兒,之後的道路只能靠雙腳,那絕對是苦碧的情況。
離路邊不遠有一片樹林,方涥三人在那邊稍微休息著,主要是讓馬兒休息,要把馬車的馱鞍卸下來,讓馬兒徹底的休息半天。
方涥看著兩個丫頭一副沒睡好的樣子,「馬兒累了,我們也休息半天,你們好好睡,我看護你們。」
「夫君,你一夜沒歇過,還是我來看護著,你休息吧,有人來,我立刻叫醒你們倆。」容蓉知道方涥一夜都沒睡過,現在三個人逃跑,不能把方涥一個人累垮了。
方涥則笑笑,「傻丫頭,我沒事,曾經讀書三天三夜都沒事,現在這點時間,不是事兒。」
秋月聽著兩人在聊天也來湊了一下:「容蓉,少爺之前經常熬夜讀書,你別管他了,我們休息吧,我一夜好像沒睡過似得。」秋月說到休息,又一副哈欠連天的樣子。
方涥讓兩個丫頭睡覺,他自己也走到馬車後面,回到了現世,現世的時間是上午,方涥去採買了一些早點,先送到馬車旁,又返回買了油漆還有自噴漆,再次返回馬車旁,方涥有點發獃了,之前買來的包子放在馬車上,居然沒了?
走到馬車前,才看到秋月剛提著包子,正在使勁的聞著,「秋月,你餓了?你們倆都先吃點吧,吃完了換個地方睡,馬車我要改造一下,不然太容易被認出來。」
「夫君,這是...」容蓉看著包子,不知道是什麼,但味道很香,尤其是秋月咬了一口之後,包子里的味道完全散發了出來,勾引著容蓉口水直流。
方涥笑笑,指著秋月手裡提著的包子,「肉包子,你們倆多吃點,我吃過了,那邊還有喝的,吃飽喝足了,你們倆到這裡來睡。」
方涥是在搭帳篷,天氣熱,僅搭一層防蚊蟲的,還是很快的,在帳篷里又掛了一個充電的小風扇,弄完之後準備喊兩個丫頭過來,「少爺,這又是什麼?」誰知道秋月早就站在了方涥身後,一邊吃著肉包子,一邊看著方涥搭完了帳篷。
方涥扭頭看到滿嘴油油的秋月,便打趣的問道:「你是問手裡的肉包子呢,還是問這個帳篷呢?」
「帳篷?好奇怪的,比茅草屋小,但看著比茅草屋舒服。」秋月圍著帳篷一直看著。
「你們倆吃好了再進去,不然裡面都是肉包子味道,就別想安生睡覺了,」方涥看著秋月打算動手摸帳篷了,立刻開口阻止道。
容蓉也好奇,只是她更好奇方涥怎麼會突然變出來那麼多東西,尤其是手裡拿著的肉包子,味道真好吃,而且還是熱的,附近沒看到火堆,方涥是怎麼把包子弄熟弄熱的,還有昨晚那麼明亮的『小竹筒』,方涥的奇怪之處比比皆是,而且每一樣東西,對她們來說都非常有用處。容蓉沒秋月那麼大條的神經,忍著沒開口問,想著方涥早晚會和她解說的,便保留了那一份神秘,手裡提著包子還有一個圓筒狀的東西走了過來,「夫君打算怎麼改變車廂?」
「改變嘛,其實也簡單的,不改變不行啊,方家的馬車造型一眼就能認出來,無論我們往那邊走,他們只要問問沿途的人,都會很容易的發現我們,他們用快馬追,絕對比我們馬車跑的要快。」
「可馬車在怎麼變,仍舊是馬車,即使樣子不同了,他們照舊會沿途追來,我們豈不是擺脫不掉他們?」容蓉很聰明,她說的這個問題確實是真的,千里縣附近就屬方家最富有,別人家裡窮的叮噹響,馬車這麼高大上的交通工具,除了方家之外也就還有兩三戶人家才有,路上任何一輛馬車都容易被識別出來。
方涥聽了容蓉的分析,感覺到這個問題確實很嚴重,但並沒停止手頭上改造馬車的動作,土褐色油漆隨意的在馬車上塗抹著,片刻后又換成了草綠色,把土褐色沒塗的地方,全部粉刷一遍。
看著馬車連車廂頂和兩個輪子都被刷了顏色,容蓉是徹底驚呆了,她沒見過油漆,之前連染料都沒見過,對方涥隨意幾下就能改變馬車顏色的舉動,再次感到驚奇。
方涥收了剩餘的油漆,才回到容蓉身邊,「照你說的那樣,我們只能夜晚趕路,白天在野外休息,你們倆個丫頭都要換成男人裝,這是我現在能想到最穩妥的辦法。」
「夫君有這樣的本領,一切都聽由夫君安排。」容蓉微笑看著方涥,眼神里充滿了信任,現在看著方涥,不再是文弱的書生,而是可以為她擋風遮雨的男子漢。
被容蓉直勾勾的盯著看,方涥有些不自在了,「你也去休息吧,到天快黑時我再叫你們,這段時間,你們倆要吃點苦了。」
「和夫君一起,這點苦,吃的也開心。」容蓉說著便鑽進了帳篷,剛進去就看到帳篷里有個在快速旋轉的東西,對著她和秋月呼呼的吹著風,「夫君這是?」
「哈哈,怕你們熱著,弄個小玩意,別去碰它,你們好好休息。」方涥沒解釋,這個時候解釋出來,會引發更多事情需要解釋,真的要全部解釋完,最少要一兩天時間,而且還不保證別人能聽懂。
兩個丫頭並沒睡多久,可能是餓了,下午三點多就醒了,方涥照舊到了馬車身後,返回了現世,大睡了一覺,直到現世的傍晚才醒來,跑到外面買了幾分快餐,便匆匆返回了。
方涥是徹底摸透了秋月的性格,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她是絕對沒什麼意見的,也沒什麼話會說的,要麼安靜的猛吃,要麼安靜把玩方涥的新鮮玩意,容蓉也從一次次的震驚中變得麻木了,看到一個盒子里,裝了三道菜,還有白皙的米飯,雙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之前吃的那些糕點和餅乾類的,容蓉不認識那些,但現在眼前的菜和飯,她是吃過的,只是以前吃的沒現在的那麼好吃,米飯也沒現在那麼純凈。「夫君,這些都是夫君的食物?」
方涥知道容蓉吃驚,很敷衍的說道:「容蓉這樣的食物以後有的是,你慢慢習慣一下,看看秋月,猛吃猛喝的架勢,你該多學學。」
秋月躺槍,臉上還粘著米粒,獃獃的看了看方涥和容蓉,不知道他們倆在說些什麼,貌似和她都沒什麼關係,低下頭繼續猛吃。
方涥和容蓉被秋月這樣的吃相弄笑了,眼看著光線慢慢變黃,容蓉對著千里縣的方向凝望著,「夫君,容蓉有些想念小姐,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等我們安全了,找個地方落腳下來,可以再託人打聽一下,現在的我們不能去找她,會給她帶來無盡的麻煩。」
「恩,聽夫君的。小姐的武功好,力氣也比容蓉大許多,一個人可以打四五個壯漢,等我們安定下來,小姐可能會前來看我們。」容蓉對未來很看好,雖然她不是樂觀派,但每次說到她的大小姐容驀然,人就會變得精神起來。
夜晚,天色全黑下來時,已經近晚上八點,回到道路上,照舊是容蓉趕車,方涥照亮,只是現在照亮不要爬到車廂頂了,一根晾衣桿握在手裡,還能旋轉調節角度,也算是一種不同的『車燈』。
秋月是不會趕車,但看著方涥照亮的工作,一直想來體驗一下,方涥手有點酸麻了,立刻換她來照亮,秋月興奮的不停轉換角度,弄的容蓉總是開口念叨她,三個人就這樣連夜趕路,午夜時分,便趕回到了千里縣附近,依稀的可以看到遠處千里縣的城牆,容蓉對千里縣附近的道路還算熟悉,可能是剛到千里縣時,天天和容驀然到處跑,所以道路記得非常清楚,順利的繞過了千里縣,一路向南繼續趕路,「夫君,之前聽小姐說,千里縣南邊百里就有一條清蓮河,一些商賈是乘船向東南或西北而去的,我們要不要也乘船走?」
容蓉說的消息太關鍵了,方涥之前還在計算,按照他們這樣夜晚趕路,每天最多才幾十公里,要逃離方家的追趕範圍,怎麼說也要十幾天的路途,而且還要每夜不停的趕路,如果有河流和船隻,那絕對方便許多,「容蓉,你說的事情太重要了,我之前還在犯難如何跑的更快些,嘿嘿,真是瞌睡遇到枕頭,換水路走,必須換!」
秋月聽後來了精神,「少爺,秋月不會水,乘船不會有危險的吧?」
方涥看了看秋月,臉上明顯是興奮的,可嘴巴卻說著自己怕死的話語,「傻樣,少爺在,不會讓你溺水的!」
白天睡足了的三人,在凌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趕到了容蓉說的清蓮河邊,要讓馬車和馬兒一起乘船,必須要大船,看著碼頭上僅有的一艘大船,方涥開始祈禱了,希望那大船是往下遊方向的。
「喲,這位少爺,要轉水路?」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看到方涥朝大船走去,隔著很遠便吆喝了起來。
方涥尋聲望去,那個中年人吆喝完就朝著他小跑了過來,「呼...呼...這,這位少爺,你這是要轉水路?」
「嗯,這船,馬匹和馬車都能上去嗎?」
「可以是可以,但馬匹和馬車占的位置比較大,這銀子要多些。」
「你們這船去什麼地方?」方涥沒接中年人的話,開口問了船的目的地,如果是附近短途,那真沒必要換船了。
「博義城,水路要走一個月時間,你們打算去哪裡?」
「一個月?這船是你的?」
「唉,忘記介紹了,在下姓齊,是博義城貴乾商號的外事掌柜之一,專門沿清蓮河跑西邊的買賣,這裡算是離博義城近的地方了,我們這船剛從西晉回來,一年來回兩次西晉城和博義城,整個清蓮河上,我們貴乾商號的船只有十四艘。」
「齊掌柜,你們貴乾商號實力雄厚,小弟我佩服。看你這船吃水很淺,想必船上很空,小弟並不富裕,三個人和一馬車,勞煩給個便宜價,」方涥說著還雙手抱著拳,效仿江湖風氣。
「喲,不簡單,年紀輕輕居然能一眼看出我這船上貨物少,哈哈,不錯,這船上貨物是不多,看著咱們有緣分,給你實誠價,到博義城五十兩!三人一日兩餐,馬匹喂足。」
「馬匹喂足即可,我們三人的食物不必算在內。」
「這樣啊...那最低二十兩,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們寧可跑空船。」
方涥假裝思考一下,對這個價格,方涥是能接受的,但為了避免這個齊掌柜再出什麼幺蛾子,方涥還是盡量表現的成熟一些,「齊掌柜,什麼時候起航?」
「哎!現在就能起航,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到哪人都不多,貨更少,既然這樣,早些回去,也能省點工錢。」齊掌柜的看了看四周,碼頭上空空蕩蕩,通往別處的道路上更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小兄弟如何稱呼?」對方涥的稱呼,從拉生意時的少爺,到現在買賣談定后的小兄弟,這齊掌柜的套路也不淺。
「齊掌柜叫我風軒,好記。」方涥隨便胡謅了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齊掌柜也不傻,一聽這名字就不是真名,也沒多問什麼,招呼幾個船工拉著方涥三人的馬車上了船。給方涥三人的房間還不錯,雖然不大但卻在頂層的,方涥三人剛剛放下包裹,船便緩緩駛離了碼頭。
順水而下,船隻又沒重貨,速度並不慢,當然沒現世游輪快。在甲板上看著碧綠的河水,又是夏季,三個人都有了玩心,只是船隻吃水淺能玩的也就是拿著纜繩在水裡甩兩下,別的么就別想了。
烈日當頭,很快就吃不消炎熱的日光浴,三個人紛紛躲回了船艙里,整個船隻上船工十來個人,還有一個齊掌柜,其他的乘船客只有七八個,不過也奇怪,七八個乘船客里居然也有一個女人,而且面相很特別,很像是現世歐洲人,雖然鼻子以下被紗巾圍著,僅僅眼睛方涥也看出了不尋常。
容蓉和秋月回到船艙就開始找東西,翻了一會終於找到了她們想要的,那是昨天掛在帳篷里的小風扇,方涥看了之後一直苦笑,這享受過風扇的人,沒了風扇根本無法入睡,再比如方涥習慣了空調,讓他吹著熱風睡覺?那絕對不可能睡著,除非幾天幾夜沒睡過。
一個小船艙里,兩個小床鋪,方涥堅持要睡地板,兩個丫頭掙不過,只好舒服的躺在小床鋪上,很快便呼哈呼哈了,看到兩個丫頭睡著了,方涥才回到現世,洗洗澡舒服的大睡起來,現世的時間正好也是夜晚,這一覺睡的特別舒服,還浮想聯翩的做了美夢,可能是古代是在船上,方涥的夢裡居然在釣魚,而且釣到好多好多的魚,開心的他做著夢流出了口水,一副春心蕩漾的刁絲神情。
最近神經太緊張了,這一覺睡到了自然醒,方涥舒展著身子,感覺臉上嘴角有點不舒爽,這個時候的他才想到,自己夢裡釣了好多魚,既然有夢,那就去實現。
釣魚,在現世很流行,漁具店很多,方涥就近找了一家漁具店便進去了,「老闆給推薦個適合在流動河水裡的釣具唄。」
「你準備釣什麼魚?」
「有什麼釣什麼,具體我也不知道。」
一聽方涥說這話,漁具店的老闆懂了,方涥是個新手,毛都不懂的門外漢,一副魚竿,兩個盒子放著各種魚餌,一個網兜操手,還有一個兩平米大小的漁網,這套裝就是專門伺候像方涥這樣門外漢,玩耍體驗釣魚的,懶得和方涥解釋,也看出了方涥自己也說不清楚,乾脆啥玩意都給你點,你自己去娛樂吧,這是方涥從漁具店老闆的眼神里讀出來的。
帶著釣魚套裝,方涥開啟了自娛自樂模式,在船身中間一段離水面較近的船舷,方涥把漁網塗抹了一些說不上來的東西,便放了下去,之後便開始垂釣了。
方涥自己沒釣過魚,但看別人釣過,都是久等才有魚上鉤,於是準備打開漁具店老闆送的摺疊椅時,魚竿被什麼東西拉扯到了,很重!一隻手很難提的動,方涥激動的兩手用力拉著,不久,水面上有水花濺起,一條看上去四十公分長的魚,離開了水面,此時方涥還沒尖叫出聲,身旁一直圍觀的船工倒是先尖叫了起來。
早在方涥放漁網時,就有船工注意到了,保護乘船客不要失足落水也是船工的一個責任,所以幾個船工便一直觀看方涥搗鼓那些奇怪東西,剛看到一隻魚離開水面,船工興奮了,一個年紀看上去和方涥差不多的船工,看懂了一些漁具的使用,主動上前拿著網兜操手,把剛出水面的魚網住了。
「哇,風軒兄弟好手段啊,那麼大的清蓮魚都能撈上來,」齊掌柜是聽到了船工的尖叫趕來的,一眼就看到那網兜里的大魚。
「齊掌柜認得這魚?」方涥是不認識魚的,聽到齊掌柜說這魚叫清蓮魚,便想問問這魚能不能吃。
說來也巧,方涥想問的,齊掌柜心有靈犀的便答了出來,「何止認識,這魚是好多沿河的漁民常年捕撈的,我們這裡的船工,幾乎都吃過,味道鮮美!只是那些漁民捕撈的,從沒你這個那麼大,所以我才說小兄弟好手段啊。」
方涥聽著這魚味道鮮美,頓時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齊掌柜誇獎了,小子也是碰巧,哈哈,不知道還能釣上來幾條,」方涥說著便再次下餌垂釣了起來,這河也怪,這魚更怪,每次魚鉤下水沒一分鐘,便能釣到一條,半個小時,方涥已經掉了二十多條,個頭都是三四十公分長短的,而且魚都很肥。
方涥釣魚的動靜,把其他的乘船客也吸引了過來,看著船板上都是魚,有人開始向方涥購買了,這魚那麼容易掉,賣錢是可以,但都在一個船上的,談錢多外氣,「小子不才,這魚得來不算難,各位要食用,拿去便是,都在一條船上,理應相互照應。」
「那,我就不客氣了!」第一個開口的也的第一個動手拿的,居然是齊掌柜,看他激動的樣子,估計這魚的味道真不是一般的鮮美。
同樣也是乘船客的那幾個人,原先要買魚的,開口說的漢話很彆扭,每個字都要像是咬著牙蹦出來的,方涥裝作不在意,每人一條魚送了出去。
眾人拿了魚都閃走了,只有那個幫忙用網兜的船工還在方涥旁邊,方涥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不拿魚?」
船工楞了一下,便笑著臉說道:「我看你是不是還釣,如果接著釣,我可以幫你,如果我也拿魚走了,你一個人沒那麼容易把魚撈上來。」
這個船工說的也是實話,如果叫方涥一個人釣魚,再撈到船上來,確實手腳不夠用的,方涥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林米粒!你叫我米粒就好了。咦,船底怎麼那麼水花呢?」米粒說著,把頭伸到了船外,看著船底方向,好多水花濺起。
方涥也看向船底,看到漁網的線已經綳得很緊了,才想起來:「我擦!忘記了,這還有一個網!快,快幫忙一起拉!」
米粒以為沒多重,一上手便大叫了起來:「風軒兄弟,你下面還捆著石頭嗎?」
「是魚!」
「魚?魚有那麼重?」
「總不可能是人啊?」
兩個人邊吃力的拉著邊互相聊著,足足拉扯了兩分鐘,那漁網還有大半在水面以下,水面上只能看到漁網的一小部分,裡面滿滿的都是魚。
方涥看了漁網的情況,立刻對米粒說道「米粒,快,快去叫幾個人來,我們倆是拉不動的!」米粒也聰明,把他手裡的繩子栓在了船舷上,才轉身跑去叫人,不一會,三個船工在米粒身後一起趕來了,起初他們還不信,這魚能有多重?甚至還譏笑米粒和方涥手無縛雞之力,但當他們動手拉漁網時,一個個閉上了嘴巴。
古代就是好,原生態的動物比現世多多了,沒污染,人們沒什麼先進工具能撲殺的也少,這漁網下去沒多久,便滿滿一漁網的魚,個頭最小也比成人鞋子大,算上方涥總共五個人,費了好大勁才把漁網拉上來,看到眼前的魚,船工都不說話了,一個個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盯著鼓鼓的漁網,「你們幾個,能吃多少,自己拿,不能讓你們白出力!」方涥喘著粗氣對幾個船工說著。
船工並沒有動手,仍舊獃獃的看著漁網裡的魚,過了半響之後,米粒先開口了,「風軒兄弟,這魚那麼多,我們吃也吃不多少,況且你之前釣的,每人都拿過了,魚肉再鮮美,也不能總吃,要麼這樣,誰吃了誰來拿,你看這樣可以不?」
方涥沒意見,看了看其他幾個船工也沒個發言的,方涥便開口說道:「這樣吧,漁網繼續放,大夥輪流負責看著點,網上來的魚,吃不掉的,到下一個碼頭時就賣掉,你們幾個幫忙撈魚的都可以分錢。」
分錢?幾個船工懵了,他們工錢少的可憐,跑一趟西晉城來回的工錢,剛夠一家人吃喝的,除了老實的為齊掌柜幹活根本沒有什麼賺外快想法,說是老實人也沒錯,說是傻也貼切,不管怎麼說吧,這個時空里的人,單純的還多了些。
與這些老實的船工相比較,齊掌柜就姦猾了許多,為了防止這些船工為方涥撈魚,被齊掌柜扣了工錢,方涥特意去找齊掌柜聊聊天,一來湊湊近乎,了解一下博義城的情況;二來嘛把賣魚的收入分他一部分。
船艙里,同樣也是頂層,另外七八個乘船客分別在四個艙室內,那個女子的艙室內此時卻有三個人在,「小姐,這嶺安國果真如同那些商人所說,遍地是食物,新上船的小子居然用一根杆子,兩炷香時間可以釣上來二十多條大魚,」一個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
「豈止這些,剛才小的又去看了一眼,那小子上船才多久時間,一個能網住人的漁網裡,滿滿的也是大魚,」又一個男子的聲音。
「嗯,嶺南國真是人間天堂,難怪一些武將天天吵著要攻打嶺南國,要不是我們這次逃亡而來,想必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天堂之地。哎,我們金乞國只有山石,平民每日都在為一口食物而爭搶個你死我活。」這是一個女子聲音。
方涥是打算找齊掌柜聊天的,此時在船艙走道里無意聽到了三個人的對話,雖然她們的漢話很彆扭,但都一直說著,為什麼不說自己的方言呢?這也是方涥好奇的地方。
偷聽的內容並沒引起方涥的注意,只是意外的遇到另一幫也是逃亡的人,這算是緣分嗎?方涥搖搖頭,便朝著齊掌柜的艙室而去。
敲了一會門,齊掌柜的艙室內一直都很安靜,臨近午時,猜想齊掌柜大概去弄吃的了,方涥回了自己居住的艙室,看著兩個丫頭還是呼呼大睡,便把房門繼續關上,到其他地方繼續去尋找齊掌柜。
果然如方涥猜想的那樣,齊掌柜正在船后甲板上,正愁著怎麼把魚給烹飪了呢,船上不能燒明火,要吃東西幾乎都是啃乾糧,如今這鮮活魚,只能看不能吃,可難為死齊掌柜的了,他是掌柜不能帶頭在船上生火,那以後船工都學他,一個不小心就把木船給燒了,那責任齊掌柜可背不起。
「齊掌柜,這魚你看了那麼久,還沒決定怎麼吃?」方涥在船后好一會了,齊掌柜發獃的看著魚,弄的方涥一陣嘀咕,還以為齊掌柜有什麼高超廚藝,要等魚乾死了才能料理。
齊掌柜看到方涥,一臉犯難的表情,「風軒小兄弟啊,你可是害苦了我喲!」
「啊?齊掌柜,我怎麼害你了?」
「你這魚釣上來,勾起我的食慾,回想起曾經吃過的鮮美魚肉,齊某便忍不住了,可這船上不能生火,不生火這魚怎麼煮?」
「哈哈,所以齊掌柜只能看,不能吃了?」
「可不是嘛,你說,小兄弟是不是害苦了齊某?」
「也是也是,哈哈,在下害了齊掌柜,但想吃魚還是有很多辦法的,只是......」方涥沒直說,他想看看齊掌柜對魚的興趣到底有多強烈。
「只是什麼,風軒小兄弟,你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大家都可以辦到,我能吃了,大家也能吃啦。」齊掌柜急切的詢問著。
「辦法很多啊,比如你放個小船在大船後面,在小船燒火煮魚,即使有什麼事情,也只是小船的事情,這樣一來船不用停便可吃到鮮美的魚肉。」方涥說完,頓了頓看看齊掌柜的表情,貌似連小船都心疼。
其實齊掌柜不是心疼小船,而是那兩艘小船是他們跑船人的逃生工具,怎能兒戲的用於燒火做飯呢?「風軒小兄弟,其他辦法呢?」
「其他的辦法嘛,比較麻煩,要麼靠岸,上岸盡情燒煮。」
「上岸?不可不可,清蓮河雖然太平,但那也只是河裡,我們這個船大,一些賊寇不會打我們的主意,但隨意靠岸,那可就不一樣了,不可不可!」
聽著齊掌柜處事還是以安全為先,方涥滿意的點點頭,「最後一個辦法......」
看著方涥又沒連貫的說下去,齊掌柜有些急了,「風軒小兄弟,你儘管說,我齊某也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只要能解了這食慾之苦,齊某算是欠了小兄弟一個人情。」
「齊掌柜言重了,在下只是對博義城不熟悉,齊掌柜享用鮮美清蓮魚之後,可要多多為在下介紹一番,這魚嘛,在下去取一樣東西,不用明火,也可燒煮魚吃,齊掌柜稍等一會。」方涥說完,便回他們居住艙室,返回現世,直奔戶外用品店,在那裡他是熟客,原本方涥就喜愛戶外活動,個人裝備絕對齊全,但團隊戶外裝備,那是少了點,比如現在採購的,燒烤架、木炭等,還多拿了一些罐裝瓦斯,燒烤煮湯兩者齊上陣,絕對的戶外極品美食烹飪辦法。
當然還去了小超市,採買了一些油鹽醬醋孜然等調料,拿著所有工具和調料,再次來到后甲板,齊掌柜還在那裡和魚相面呢。
「齊掌柜,在下這個辦法可不是別人能模仿的,萬一被誰看到胡亂學了去,不小心會把船給燒了,我看,不如你叫個人,把后甲板的通道看管起來,在下燒制的時候,別人不要來打攪。」
「好說好說,齊某這就去辦!」齊掌柜來了精神,不為別的,就看著方涥拿來的東西,沒一樣是齊掌柜見過的。
「還有,叫人弄十條魚,開膛破肚洗洗乾淨再拿來,魚燒好了,我會叫你們來取的,準備多些餐盤。」方涥剛說完,都不用揮手,齊掌柜轉身就跑走了,安排人弄魚還有把守去后甲板的通道,那落實的非常快。
魚很快便拿來了,方涥剛用瓦斯爐弄好燒烤木炭,正巧魚到,當場就上架開烤,送魚來的船工看不到火,但看到了很奇怪的架子,在一旁觀察著那些東西,被把守通道的船工一把拽了過去,「齊掌柜交代了,不要去學,更不能效仿!」
負責把守后甲板通道的船工,是所有船工里最壯實的,聽他剛才說出來的話,估計也是最聽話的,拽走了那個送魚的船工,自己也返回了通道里,繼續站崗把守。
不用明火烤魚,速度是慢了些,但肉質不會因為過高的溫度而乾枯,慢工出細活吧,烤架上一次烤了三條魚,弄好之後方涥開始了切魚片,瓦斯爐不能久煮,太費瓦斯,所以方涥打算片燒,不一會燒了四條魚的魚片出來,一個原本想盛放清水的桶,此時都快被燒魚片裝滿了,三條烤魚魚也相繼出爐。
原本通道上一個人都沒有的,隨著方涥的燒魚味道擴散,通道里開始湧現了人頭,齊掌柜也在其中,之前齊掌柜沒來,是被漁網撲魚的驚人成果嚇到了,那船舷上根本沒地方落腳了,齊掌柜指揮著人,把魚用木箱子裝起來,還叫一名船工往木箱里灑點水,減緩魚死亡的速度。但聞到香味之後,齊掌柜的眼睛都直了,快步的跑到通往後甲板的通道,他也想過去,無奈之前自己說的話,說的太滿了,把自己也連帶了進去,現在他只能和其他船工一樣,在通道里等方涥分發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