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聽我媽的
「你們都不要動！這是我和妹妹抓的魚，是我們的！」石頭有些不穩定地站在魚堆上面，忽然腳下一滑，順著魚堆滑了下來。
「石頭。」張青一見急忙走了過去，一把把石頭扶了起來，說道：「沒事吧。」
「沒事，媽。」石頭站了起來，看著張青說道：「這些魚都是我和妹妹捉的，不是撿來的！」
「是啊是啊，媽媽都是我和哥哥抓的！」庒小雨也跑了過來。
「好孩子！」張青聞著石頭和庒小雨身上的魚腥味，忽然心頭一酸，眼角有了淚意。
「老支書，這麼多魚，這兩個孩子怎麼可能？」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緊接著圍觀的人們開始議論紛紛了。
老支書看著一堆足有百十斤的魚堆，心裡也犯嘀咕。這兩個孩子怎麼會抓這麼多魚，難道真的是抓了一個晚上？
「是啊，老支書，這魚說不定是遇到了什麼事，自己跳到岸上了。碰巧被這兩個孩子遇上了。」一個胖乎乎的婦女說道。
「老孫家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老支書看著老孫家的問道。這個老孫家的是村裡有名的潑辣戶。
「嘿嘿，我的意思就是，這魚既然堆在這，不如大家分了吧！」老孫家的眼裡透出了貪婪的神色。
「是啊是啊！大家分了吧。」人群中馬上就有人響應，然後就有人上前抓魚。
「這是我們的！」石頭用自己瘦弱的身體擋在魚堆前面。
「閃開！」一個瘦子伸出手，想把石頭推開。可是手剛剛碰到石頭，就感覺到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那人收回手，看著石頭，大聲說道：「你敢用針扎我？小兔崽子，活夠了吧！」說著那人一巴掌打向了石頭。
張青急忙把石頭抱在了懷裡！
「狗順，你想幹嘛！」老支書和張青同時大喝了一聲。
其實狗順的手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停在了半空中不動了。
「快把手放下！」見狗順的手沒有放下，老支書認為自己的權威收到了很大的挑釁！於是抽出煙袋鍋子，準備親自上前教育一下狗順。哪知道老支書的煙袋鍋子還沒有舉起來，狗順的手就落了下來，只不過沒有打到石頭身上！而是打到了自己的臉上！而且是雙手齊上！並且一邊抽著自己，嘴裡還一邊說道：「我不是人，我欺負小孩！我道歉！我鞠躬！我是壞人！我明天上廁所掉茅坑了……」
老支書愣住了，張青愣住了，所有的吃瓜群眾也愣住了，這個狗順是村裡出名的二皮臉，今天這是怎麼了？覺悟忽然這麼高？雖然說得有些不倫不類，但是也能聽出來是在道歉。
當然石頭沒有愣住，庒小雨似乎也沒有愣住。
石頭依然聽到了那個聲音：「大王，我想教訓他！」然後石頭也直接說了句：「准了！」
此時狗順的嘴角已經出血了，老支書心裡不忍，說道：「好了好了！下次不要欺負小孩子了。」
可是這一次老支書的權威又一次收到了挑戰，狗順並沒有停下來。
老支書瞪了一眼狗順，心裡想到這個二愣子，準備打死自己啊。但是老支書又不能不管，於是看著張青說道：「張主任啊，你看他也認錯了，你就原諒他吧。」
張青此時還抱著石頭，剛剛的情景，讓心裡在想著這些年的辛酸往事。忽然聽到老支書這麼一說，又看著狗順誠心悔過的樣子，就說道：「狗順兄弟，快停下。」
「大王要不要停？」石頭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聽我媽的。」石頭果斷地說道。
「是。」
狗順的手終於停下來了，捂著已經紅腫的臉迅速地穿過人群跑掉了。
「大家都散了吧。」老支書將煙袋鍋子重新別了回去，準備離開。聽到老支書說話，吃瓜群眾們才從剛剛的驚訝中緩過神來。
「老支書，這魚還沒分呢，怎麼就能散了呢？」老孫家的大聲說道：「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是啊是啊！這魚還沒分呢。」大家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這一次沒有人上前去搶，畢竟剛剛狗順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
「分啥子魚啊？」老支書看了一眼老孫家的。
老孫家的被老支書這麼一看，心裡有些發虛，畢竟剛剛老支書的一聲大喊，讓村裡最二皮臉的狗順自己扇了自己十幾個大嘴巴子！
看著老孫家的樣子，老支書心情大好，感覺到自己的威信還是很高的。
老孫家的雖然被老支書說得有些膽怯，但是看著那百十斤魚堆，心裡一橫說道：「老支書，這些魚是咱村河裡的，就算是那兩小孩抓的，也不能全部拿走吧？」
「是啊是啊！」圍觀的吃瓜群眾立即有人附和。
老支書朝著人群中一瞪眼，說道：「咋啦？你們還想學狗順啊？」
吃瓜群眾們瞬間安靜了。誰也不想成為狗順第二。
老支書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兩個孩子真的能抓這麼些魚？於是看著張青問道：「張主任，你覺得呢？」
張青從來到這裡，眼裡只有兩個孩子，還沒顧得上看魚，這時聽老支書一說，這才看到了那一堆魚。
「這個……」張青沒有想好。
「誰說的，村裡的魚，就該大家分，這魚是我們自己抓的！廣播里早就說了，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我們自己的勞動所得，憑什麼給你們！」庒小雨稚氣未脫的說道。
庒小雨的一些話，讓吃瓜群眾頓時鴉雀無聲，這些話老支書已經在不同場合說過很多次了！在河裡抓魚卻還是也是誰抓到的就是誰的。
「那你憑什麼證明這些魚是你們抓的。」老孫家的看著庒小雨說道。
「你這是什麼話！」老支書等著老孫家的說道。
老孫家的雖然心裡有些懼怕，但是那麼多魚擺在那裡，就顧不得許多了，「我說的不對嗎？大家說對不對啊？」
「是啊是啊！」人群中零零碎碎地有人附和著。
老支書又掏出了煙袋鍋子看著人群。
「大王，我想教訓她！」石頭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可是這次石頭卻說道：「聽我媽的！」
就在這時，就聽張青說道：「老支書，這些魚還是大家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