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崩潰與後悔
為什麼之前見到凌越和丁瀟瀟時，後者會對前者那麼恭敬，還為他開車，開的還是勞斯萊斯？
為什麼前三年她的事業那麼順，而凌越走後風雲集團立馬就解除了與鄭家的合作關係？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
只是不願相信。
不願承認。
三年來凌越的形象早就根深蒂固。
窩囊！
廢物！
一無是處！
所以她才盡心勾勒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來作為她的精神依託，而這個人符合她對另一半的所有標準。
但，現實擺在眼前。
無論如何否認，該怎樣，還是怎樣。
她的主觀思想改變不了客觀事實。
事實證明，她錯了。
大錯特錯！
她曾經有多自以為是，有多高高在上，現在就顯得多愚蠢，多可笑！
她一度覺得凌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覺得自己是天鵝。
直至現在。
凌越巨大的身份轉換宛如一顆重磅炸彈，在她心房轟然炸開。
無形的衝擊不斷地摧殘著她脆弱的心理防線，瘋狂地撕扯著她的自尊與驕傲。
她認清了。
她是癩蛤蟆。
「我問你……」鄭墨蕊此刻已經不敢直視凌越了，大腦一片混亂，嘶啞的嗓音在顫抖。
「曾經助我拿下與風雲集團訂單的人……是不是你？」
凌越平靜道：「你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么？」
鄭墨蕊通體冰涼。
三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再嘲諷他，看不起他，恨他，厭惡他，有時候甚至還會打罵他！
而他是怎麼對她的？
想到這裡，鄭墨蕊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地刺入。
刺入之後，還在慢慢地攪動，最後剮去了一大塊肉！
而拿著這把刀子的，正是她自己。
她覺得自己好像丟掉了什麼重要東西，心裡變得空落落的。
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鄭墨蕊雙目無神，慢慢地蹲了下來，許久不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麼。
丁瀟瀟等人目光複雜，有鄙夷，有譏誚，還有快意，就是沒有同情，因為這個女人不配被人同情。
有一句話說得好。
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這時，鄭墨蕊從懷中取出一條項鏈，晶瑩無瑕。
天使之戀！
她將項鏈擁入懷中，像是在尋求安慰和支撐。
「怎麼，你還想把它還給我？」凌越眉頭微皺，「不用，你不想要的話，倒是可以扔了。」
「你說……什麼？」鄭墨蕊抬起頭，直愣愣地盯著凌越，「這……是你送給我的？那，那場煙花慶典也是你為我準備的？」
凌越不會去刻意炫耀什麼，也不會刻意去隱瞞什麼，所以他便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可，可為什麼？」鄭墨蕊的心緒在劇烈起伏，可謂是驚濤駭浪，「我們明明已經離婚了，你為什麼還要幫我慶生？」
凌越冷漠道：「我只是忘記取消了，實際上那也不算『我』為你準備的，而是『曾經的我』。」
轟！
鄭墨蕊如遭雷擊，一下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地。
一句經典的台詞頓時浮現在腦海之中。
曾經有一分真摯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過去曾被她忽略的種種細節浮上心頭，格外清晰。
家裡的每個角落都是那麼的乾淨，因為他知道她不喜歡看到屋子裡出現髒亂。
醫藥箱中的葯總是很齊全，所以她每次感冒或者弄傷手指后，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治療，而她根本就不知道醫藥箱在哪，因為這些都是他準備的。
冒雨回家時，一定會有一條熱毛巾第一時間遞上來。
下班晚點了，那道身影必然會早早地待在門口，耐心等待，哪怕她當晚可能根本就不回來……
而在當時，這些瑣碎的事情並未打動她，相反還成了她厭煩鄙夷凌越的理由。
鄭墨蕊早已淚如雨下，想遏制這些記憶，可惜徒勞無功。
它們不顧場合，源源不斷地鑽出來，完全不受控制，似乎想要將她的情緒引向崩潰。
「我們……還有可能么？」這時候，她猛地抬頭，心中還存著最後一絲希望。
凌越笑了笑，眼中帶著譏誚。
「你忘了么？你說過，沒有我，你活不下去，你會永遠陪著我，願意為了我付出一切啊！」鄭墨蕊失聲咆哮。
凌越平靜道：「那不是我。」
鄭墨蕊不再說話，更沒有竭嘶底里。
她慢慢地轉過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她心死了。
自己殺的。
她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風雲大廈的。
鄭國岳一直在外面等她，一看到她立馬沖了過去。
「女兒，怎麼樣？」
鄭墨蕊終於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女兒，你怎麼了呀？」鄭國岳駭然不解。
路人紛紛側目，肆意調笑。
鄭墨蕊不在乎周圍的一切，腦中唯有那人的身影。
「我為什麼現在才知道他是那麼的愛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無比後悔。
可惜，一切都晚了。
她知道，她永遠地失去了他了。
她失去了這輩子最寶貴的存在。
與此同時，凌越在風雲大廈頂端，清晰地俯視著下方的一切，自然也看到了正在失控大哭的鄭墨蕊。
然而他的心情就如同此刻的表情一般，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鄭墨蕊或許早就知道了前身對他的愛。
但前身愛她，她就一定會愛他么？
即便鄭墨蕊知道前身真心愛她，也不會對他有任何感覺，甚至還會覺得他的愛很噁心。
她有著濃烈的優越感，從未將那時的凌越視作可以同等對話的人，被他愛，她只會覺得他沒資格愛自己，他根本配不上自己，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此刻，鄭墨蕊之所以會這麼傷心後悔，完全是在知曉凌越的真實身份后，認為他完美達到了她的擇偶標準，才認可他曾經為她付出的一切。
就像童話中王子與公主的故事，如果王子五官歪斜，公主肥胖如豬，兩人之間會有愛情么？
所以從本質上而言，鄭墨蕊這個女人，就是一個純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