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
楊七郎師徒倆就在仙山之上排演五虎擒羊陣,這麼一排練,挨個數人頭兒,除了大仙自己和蕭天佐、蕭天佑——承天蕭王后這倆弟弟以外,韓昌勉強也能湊數算是一個,那麼還差最後一個。大仙掐指一算,我方外的弟子大多數都有這手兒硬功夫,可是無奈何都遠在海外。要說路程最短的,就得說是幽州城西北蔚州府不遠的涿鹿山上,有這麼一座大軒轅宮,駐宮大道總就是我的大徒弟,人送外號叫作昭元真人的海蟾子劉操。我把他給請來,何愁楊家父子不能敵哪?
老道寫好了一封信把情況說明,一琢磨,正好叫海中青也見見自己的大師兄,就把這封信交給七郎,你去送信去,你們哥兒倆將來還得是多親多近呢。「中青啊,棗核鏢為師我也贈送給你了,這幾日你還得抓緊練功,好在此去涿鹿山也不算遠,你快馬趕到涿鹿山大軒轅宮,一路之上還可以再好好兒地練功,到你領著你師兄回來,為師我還要檢查你的功課,不可一日怠慢。」「徒兒謹遵師命。」書要簡短,七郎領受了師命,懷揣著老師的信函,下得麻岳山,鞭鞭打馬就遘奔涿鹿山大軒轅宮而去。
涿鹿山在哪兒?就在今天咱們北京的西北角兒。這一路可就不能夠再走鳳凰嶺了,皆因為小老道給七郎畫好了地圖,沿線都是官道,這一回懷揣海中青的通關腰牌,更能夠說出來幾句北國話,也不怕沿途的盤查。七郎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翅,早點兒見到這位海蟾真人,探好了他的虛實,好知道自己怎麼幫著父帥來對付這位大仙。走過了北國的一道一道關卡,來到了幽州城的西北,在涿鹿山大軒轅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沿途拿北國話打聽著就找到近前兒了,趕來到了軒轅宮前,七郎手舉腰牌,喝令小道速速進宮稟報。
掌教真人海蟾子聽聞是替師父老人家送信兒的,不敢怠慢,親自出山門來迎接。七郎早就下馬了,將馬匹軍刃交給了小道童,不能說真的等海蟾真人下了台階自己才上前,趁著劉道長一行人還在半山腰,自己抬腳就上山門的台階兒,師兄弟就在半山腰相會。七郎舉目一看,嘿,這位的相貌可真是與眾不同,見此人:
身高在八尺開外,細腰乍背,雙肩抱攏,頭頂上高綰著發纂,再箍著素色的道冠;身上披一件藍灰底兒、白印花兒的八卦仙衣,裡邊兒是一領灰色的道袍,黑絨線褲,白襪雲鞋;再往臉上觀瞧,面如紫金,紫巍巍一張臉,高挑眉,一對丹鳳眼,直鼻,菱角口,頦下是三縷墨髯,飄撒在胸前;走起路來兩隻大袖子迎風招展,看著那麼的仙風道骨。
七郎報假名兒:「師弟我就是陣前的都督海中青,特來拜見師兄。」海蟾真人親手相攙,「哈哈哈哈,師弟啊,賀喜賀喜!此處非是講話之所,你我上山一敘!」「師兄,這是師父的親筆書信,交給您親啟。」「好好好,既然是師尊老人家的親筆信,待愚兄我拆開一觀,免得有要事耽擱。」望空三拜,劉海蟾就在山腳下把書信看了一遍,自己很熟悉恩師的筆跡,一點兒也不懷疑七郎的身份。可是書中暗表,海蟾子真人並不樂意到前敵幫辦五虎陣,為什麼呢?劉真人跟麻衣大仙並不相同,師父在麻岳山上出家修道並不是真心實意的,而是出於無奈;可是自己當初□發修道卻是出自於自己的本心,多年來與四方的道友談仙論道,頗有心得,已然是無心於俗世的紛爭啦。今天南北兩國再起干戈,自己也知道難免要生靈塗炭,本來就不願意看到這樣一個結果,因此上按自己的意思是對付過去也就算了。可難辦的是,並不知道這位海中青到底是什麼來頭。按師父信上說的,這位是師弟韓昌統帶的一員武將,能夠有福分拜老師為師,這位就不應當是一般的人啊,我若是拖著不下山,我這師弟要是在韓昌和梁王面前說我這兒幾句不好聽的,將來這大遼國要是把我這山給收回去,我也不好辦哪。所以說劉真人有說有笑地來接七郎,可是心裡頭盤算好了,自己是說什麼也不下山幫辦五虎擒羊陣,還不能夠明說,得跟自己這位師弟耍耍心眼兒,面兒上得滿口答應,該辦什麼辦什麼,琢磨出點兒幺蛾子自己難為自己,反正是到最後下不了山也就得了。
劉海蟾心裡是這麼想的,臉上可沒帶出來,假裝面帶喜色,哈哈大笑,「師弟,愚兄我全知道了,回頭就叫下邊兒安排啟程所需之物,事情不急在一時,你我弟兄且先上山喝杯茶吧?」「嘿嘿,師兄啊,雖說是軍情緊急,可也不在這一時,我這信兒不是剛帶到嗎,得給您拾掇的工夫兒。您在前邊走著,師弟我跟得上。」師兄弟倆攜手攬腕一同登山。這座涿鹿山倒不算很高,可是這上山的台階兒九曲十八彎,得走不少的腳程,七郎就覺得自己這腕子上的勁兒是越來越大,前邊兒這位大師兄年紀可不小啦,少說也得是六十多了,可是這腳底下是越走越快。七郎就明白了,師兄這是考我哪,想看看我有什麼本事,憑什麼能叫老師九十高齡還收我這麼一個小徒弟。七郎也暗中較勁兒,倆人是手握著手,劉真人使勁兒握緊,七郎也較勁兒握緊,老哥兒倆算是比上握力了。劉道長這麼一試,嚯,這小子,真有把子力氣哇!說著話哥兒倆就上到山頂啦,劉真人扭頭仔細看七郎,腦門子上的一筆虎就更顯眼了,喲,這是異相哇!這才注意看七郎的骨格身形——到底也跟師父學了點看相之術,劉真人心裡就翻個兒了,這位可不是尋常之人哇!
七郎跟著師兄上山,繞過了主殿來到後院的鶴軒落座,師兄弟坐下來一起喝茶聊天,有小道童去給七郎收拾房間。大師兄可就說了:「師弟,要去幫師尊擺陣,師兄我這兒還真得收拾幾件傢伙,無論怎麼說也得等師兄我把這幾樣兒軍刃預備好,要不然上到陣前師兄我可不好說能不能對敵他楊家的金槍啊。」「師哥,不知道您慣使什麼軍刃呢?」「呵呵,師弟啊,愚兄我也是自幼練槍,當初在汴梁劉王駕前也跟老山王千歲面前討教過,後來上山學藝,跟師尊學到了槍法真髓。這一趟要擺陣降服楊家八虎,還就得靠這槍。」「好,那麼師哥您一定得把您稱手的槍帶上。您別太著急,慢慢來吧,我就跟山裡住兩天兒,反正大帥擺陣也不是急在這一兩天……」「如此叫師弟你擔待啦。」
這麼著過了兩天,楊七郎在山上練練師父教給自己的槍招,也試試喝箭法的棗核鏢,這個有點兒意思,可夠能唬人的,樂呵呵地練了兩天。閑來無事也是到處溜達,跟幾位小道童聊天,每天好吃好喝,日子過得是不錯。可是過了兩天了,還是沒見師兄收拾傢伙啊?得嘞,師兄看起來到底是年歲大了,這是記性差。顛顛兒地來找大師兄劉海蟾,「師哥,我來看看您,您這行李什麼的,要不要兄弟我來幫助你拾掇拾掇啊?」「哦,是師弟啊?嘿嘿,師弟你來看,愚兄我這兒……唉,怎麼說呢,我要是說實話,師弟你定然是不信哪,你定然以為是愚兄我沒把老師的事上心啦……」七郎一瞧這看起來是一時半會兒下不了山啦?「師兄,你這是有什麼為難之事嗎?」「嗨,師弟啊,你是有所不知哇,師哥我這兒攤子可是不小哇,這就好比是一個大胖子,我這兒想挪挪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你看……假如說你著急回去回復師命,那麼師弟你就先走,假如說你要是不著急的話,你就在我這山上再多待上幾天?」「嘿,師兄啊,您這是什麼話,這麼說不是跟師弟我見外了嗎?沒事兒,差個一半天兒的,咱們哥兒倆快馬加鞭不就能給找補回來嗎?您好好地收拾,什麼時候準備好了什麼時候咱們再走。」得,這又是兩天,可是兩天以後,七郎再去找師兄,一看,師兄正跟徒弟下棋呢。七郎一瞧,看起來我這大師兄並不想下山去幫辦五虎擒羊陣哪,這可拖了多少日子啦?七郎也不多說話,轉身就回去了,回去是回去,心裡話你能拖著我也能拖,反正是你不回去師父就一天不能夠擺陣,我可不著急!乾脆七郎自己找地兒去練喝箭令去了。
可是到了次日天明,忽然間劉真人自己又來了:「師弟啊,看起來叫你著急啦?這麼著,今天師兄我就隨你出山前去麻岳山見師父去,你拾掇拾掇,咱們這就走。」七郎不知道這劉真人是怎麼盤算的,能走是最好哇。自己這兒沒什麼可收拾的,再瞧師哥,也沒帶什麼傢伙,就是自己的馬、自己的槍,換了身兒俗家南朝人的裝扮,吩咐徒弟預備好行李細軟。劉真人來這兒一看,行李並不多,嘿嘿一樂,問七郎:「師弟啊,你看這行李並不算多,咱倆下山去見恩師……難保不被南朝軍伍之人瞧見哇,師弟你說,咱倆還帶著徒弟隨從不帶呢?」七郎一愣,這話你問我是什麼意思呢?哈哈,我這兒正惦記著半路途中把你給幹掉呢,當然是一個徒弟都別帶啦!「師兄,這話還用問嗎,咱哥兒倆快馬加鞭地趕路,當然是最好一個都別帶啦,小弟我就能伺候您啦!」真人點點頭,一個徒弟都不帶著,跟七郎就下了山了。
從涿鹿山要遘奔麻岳山,七郎已然走過一遍,剛要提馬下山,真人攔住,「師弟,不必,山下不遠就到了永定河畔了,南北兩國正在交兵,有所不便,你我兄弟就沿著山頂的小路奔麻岳山,這麼走還更快。」師兄弟倆打馬順著盤山的小道兒來到山頂,嘿,此處別有一派風光。原來這山頂之上是一馬平川的草場地,不但是水草豐美,還有不少的帳幕氈房,往來牛羊無數。七郎跟著海蟾真人順著小道奔東走著,一路上放羊、放牛的牧民不少,個個樂呵呵的很熱情,都邀請兩位回家去吃飯喝酒。有的牧民認得真人,就拉著不叫走了,非得請兩位回家去喝酒吃飯,拖住真人的馬韁繩就不放啊。有一個攔著的,慢慢就有第二個、第三個……這慢慢在路上的人可就多了去啦。七郎也能聽懂北國話了,看得出來,一個個都是真心實意地感激真人,就聽著你一句我一句這麼說著,聽出來了,大軒轅宮經常地舍醫舍葯,還常領著弟子們到周邊草場為老百姓看病,救死扶傷,救了好多牧民的命。最後是真人反覆地推辭,好好地跟鄉民們解釋,告訴他們自己著急趕路的原因,老百姓這才含淚相送,臨走之前為真人和七郎預備了不少的牛肉乾和奶豆腐,大包小包,人人恐后。七郎看在眼中,這心裡可就嘀咕開了……嗯,這麼說我這位大師兄可真是一位好人啊。可是現在我們倆是兩國讎敵,有這位到了幽州城,不但說會設擺五虎擒羊陣,還會破我家的金槍,我能眼看著他去擺陣對付我的父兄嗎?那麼我該怎麼辦呢?
師兄弟倆快馬揚鞭往前趕路,這位劉海蟾道長還真禁折騰,一路上馬不停蹄,一直就到了日落西山之際。劉海蟾望了望遠處,跟七郎就商量了,「師弟啊,咱倆就這麼跑,也別想一天就趕到麻岳山,你來看,前邊山下正是一處集鎮,從這兒咱們也該進山谷走道了,你我今夜晚間就在這座小鎮之中尋一處客棧歇腳兒吧?」「好,全聽師兄您的。」哥兒倆下山進了鎮店之中,劉海蟾找了一家兒很簡樸的客棧,也就是一間大車店,單隻是要了一間通鋪的客房,跟七郎簡單用完了晚飯,就上炕睡覺了。海蟾真人是修道的,到了晚上可不是躺下睡覺,而是在炕上打坐。七郎呢,假裝枕著自己的鎧甲躺在床鋪上呼呼大睡,可實際上並不敢真睡著嘍,眯縫著眼睛偷偷地盯著劉海蟾看。就看這老道在鋪上是結跏趺坐,倆腿盤著,兩隻手擔在倆膝蓋上,後背微微地彎著點兒,稍低著點頭,二目微閉,呼吸越來越輕……看起來這老道是在修習吐納之術呢。七郎一瞧,老道這腦袋是越來越低,看意思是也會犯困,一點一點這頭可就耷拉下來了,呼吸漸漸粗重,就差沒打呼嚕啦。嗯……看來是睡了。七郎有心試探試探,自己呢,雙手一伸,彷彿就伸了個懶腰,猛然間在床上就翻了個身兒,呼……嘴裡還假裝打呼嚕,好像是自己已經睡著了一樣。七郎這眼睛可沒閉著,一直就盯著劉海蟾看,看看這老道有沒有反應,要是有反應,說明師兄還沒睡著呢。靜靜地等了等,哎,老道沒反應,盤膝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該怎麼喘氣還是怎麼喘息,紋絲兒沒動。七郎慢慢地從被窩兒里挪出來,一點兒一點兒地下地,踩著自己的鞋,來到自己的盔甲包兒之前。臨睡下之前記住了,自己的腰刀就在盔甲包底下掖著呢,這會兒不能說去夠靠在牆邊的金槍,那樣稍有不小心,碰倒了金槍,弄出來響動別再驚醒了師兄。七郎小心翼翼抽出了盔甲包底下的腰刀,摸著黑兒摸到了刀把兒,倆手一起慢慢地抽刀出鞘……再看這位劉真人,還是在床榻之上打坐一動不動。七郎再瞧瞧自己這口刀,搖了搖頭,嘆口氣,「嗨,我怎麼能趁著人家睡覺之時下手哪,這是我的為人嗎?還是等天明以後,說明白了,當面兒比試高低!」這是心裡想的,可是嘴裡也就嘀咕出來了,收了腰刀入鞘,重新躺倒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倒頭就睡,沒過多會兒鼾聲大作,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師兄弟起床,哥兒倆誰也不說話,悶著頭兒收拾好了行李,在店房這兒吃了幾口早點,上馬接茬兒奔麻岳山走。按說再走,可就不算多遠了,七郎雖然不認得這條道兒,可是畢竟自己是從官道跑馬過來的,既然您大師兄說這麼走近,那麼到了午後按說也就該到啦。可是不然,走來走去還是沒見著麻岳山的影兒。七郎一看,這時候已然是不早啦,就問了:「師兄啊,咱們倆可走了不少時候了,怎麼還沒瞧見麻山呢?」「呵呵,師弟你是有所不知啊,此處已是玉田之地,麻山就在不遠,你看,翻過這座山頭兒就是師尊的洞府啦。可是愚兄我走得腿腳勞累,你來看,道邊有一座小樹林兒,你我兄弟……何妨進林間歇息歇息哪?」七郎瞧了瞧小樹林兒,林子里沒有人跡,連條兒踩出來的小道兒都沒見著,灌木叢十分的茂盛……這兒才好下手哇!「好啊,師兄,那麼你我弟兄,哈哈,就進林中,歇息這麼片刻……」「你我一同下馬啊?」「啊?哈哈,下馬就下馬。」師兄弟倆下馬鑽了小樹林兒了。
海蟾真人剛要挑一塊大石頭落座兒,七郎攔住了真人,「哎,大師哥,都說咱師父的槍法是一絕,師父說您可是得了怹的真傳,叫我好好地跟您討教。師哥,您看是不是賞臉跟小弟我比畫比畫,咱倆比比槍?」「哦?說實話吧,師弟你要是不說,愚兄我也想跟你提提這事兒,師父收徒弟可講究,愚兄我就知道你必然是有出奇的本領,要不然師父也不會又開門收徒。咱倆比畫比畫,師弟,你可得讓著點兒師兄我啊,畢竟我這年歲可是不饒人哪。」劉海蟾如此的痛快,倒是叫七郎十分的意外,師兄弟倆就在小樹林旁邊拉開小戰場,劉真人把自己的槍摘下來,等著七郎進招兒。七郎一上步兒,噗嚕嚕嚕……一抖自己的金槍,惦記著師父交代的口訣,這槍可就不虛著來了,一槍就奔劉海蟾的咽喉刺進來。劉海蟾把自己的銀槍一顫,照著七郎的槍桿上這麼一打,啪,這勁道不小,七郎的槍桿一沉,海蟾真人的槍就順著七郎的槍桿往裡進,打算是拿槍尖兒找七郎的手腕兒。可沒想到七郎這槍已然練到純熟的地步——本來是練熟了本門兒的槍法絕技,再加上王源、馬坤和老仙長麻衣的指點,翻腕子順勢就是一個秦王卷旗迎風槍,這槍可就挑起來啦。海蟾真人一愣,眼看著金槍的槍頭在自己的臉前兒一晃,趕緊橫槍桿再來攔,壞了,七郎這槍不是真扎你,就等你來攔了,捲起來順勢把槍纂一捯把,槍頭收回來順過去槍纂,而且是朝下。這一下兒太快了,劉真人要閃身躲開可是不容易啦,啪,槍纂就砸在了真人的腿肚子上。要是旁人,這一下子就能把這條腿給砸折嘍。好在這位海蟾子真人深得大仙真傳,一口蛤蟆氣憋足啦,頂在皮肉筋骨之間,啪,槍纂砸上,可是並沒怎麼傷著真人。道長剛一打愣兒,七郎的槍尖子就到了,唰,又奔真人的咽喉而來,一點都不留情!海蟾真人這眼睛可就瞪圓啦!啪啪,把自己的槍桿一拉,換成單手,七郎的槍尖兒一到,單伸出來食指和拇指一夾。這手兒七郎是說什麼都想不到,劉海蟾手上的勁道兒能這麼大?七郎這桿槍的槍檔老虎頭就箍在人家手裡啦!而且是一順勢往後帶,七郎雙手都難以把捏,身子朝前一晃……這可就糟了,劉真人是身經百戰,單手一擎自己這桿槍,朝著七郎的頸嗓咽喉一戳,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