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荒島生存(二)
「咔嚓!」一聲響后,安嵐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急忙回頭去看,只見一條五彩斑斕的大蛇,正被匕首釘著七寸,已經死了。
「警惕一點,有些蛇最喜歡在這時候出現,要是被它咬了,我可救不了你!」金衛倫涼涼地道。
安嵐看了下四周,憑她的直覺,以及對味道的敏感,她斷定,周圍一定還有很多條蛇在活動。
如果不是這一堆火,她真難想象,今天晚上,她要怎樣才能熬得過去。
安嵐急忙去把匕首取了下來,還給了金衛倫,「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們現在相依為命,我可不希望你死在我眼前,而且,我要是萬一被毒蛇咬了,你能救我!」
「放心吧,你要是真被毒蛇咬了,我絕對會救你的!」安嵐眨眨眼,忍不住笑了。
夜,越發深了,就算有火堆,安嵐還是覺得冷。
尤其是躺在這冰涼的地面上,潮氣不斷往身體里灌,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金衛倫看了她一眼,說,「沙灘上的草叢裡,有幾棵大棕樹,如果能取下它的棕,晚上就可以抵禦嚴寒了。」
「啊?你為什麼不早說?」
「草叢裡會有很多毒蛇,你不怕?」
「怕!可是,我會做出很多暗器對付它們的!」安嵐咬咬牙,真心覺得,這荒島生存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她索性坐了起來,坐得距離火堆更近了些,這樣才覺得暖和了些。
沒多久,她就聽到身旁傳來了金衛倫均勻的呼吸聲,回頭一看,他已經閉上眼,入睡了。
安嵐一直坐著,偶爾再給火堆里添一些柴火,把火燒得旺旺的,才能驅散走身上和心底的寒意。
她從來都沒有覺得哪個晚上像今天這樣難熬,像是過了好幾個世紀,天空才微微的有了絲亮光。
快天亮了吧?
海上的日出,是非常早的,眼看著天空越來越亮,一絲紅暈,從海平面上慢慢升起。
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安嵐舒了一口氣,所有的倦意,彷彿這才席捲上來,她竟然就那樣趴在自己的膝蓋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睜的醒了,鼻息間,全是一股烤肉的香味。
安嵐急忙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睡在了金衛倫曾經躺過的地方,而金衛倫則坐在她原來的位置,正在烤東西吃。
「什麼時候了?」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應該快到正午了吧!」金衛倫瞥了她一眼,說,「吃飽了肚子后,想法去弄些棕來吧!」
「嗯!」安嵐點頭。
她確實是要趁著白天的時間,好好準備一下了,不然到了晚上,她又得受罪。
金衛倫把昨晚那條大蛇處理后,烤得金黃酥脆,特別好吃。安嵐吃著,忍不住笑,「這裡那麼多蛇,我們吃了它們的同類,它們不會來群攻我們吧?」
「完全有那個可能,所以,你一會兒去取棕的時候,要格外小心一點。」
「嗯,我已經想好怎麼做了,你放心吧!」
兩人吃完后,把這裡都處理乾淨了,然後,安嵐再替金衛倫換了葯之後,這才去取棕。
她從金衛倫那裡要回了自己的戒指,再加上手鏈里的毒,用帶有鋒利尖角的石頭做了些淬毒的暗器。
一會兒萬一遇上了毒蛇,她也可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小島上的棕樹特別多,但大多都長在草叢中,想要取下它們,必須要從草叢裡穿過去。
安嵐找了根長長的木棍,一路探著往前走。
果然,草叢裡處處都是蛇,她這一路走下去,有好幾次都差點遇險,幸好有早就準備好的暗器,她才順利的取下了不少的棕。
金衛倫用那些棕做了兩床厚厚的墊子,再做了兩個蓑衣,剩下的,他把它們搓成了一根長繩子。
安嵐則負責去撿枯枝木材,她撿了很多,準備晚上多生一堆火,睡在兩堆火的中間,才會更溫暖,更安全。
忙完所有的事,天又快黑了。
她又忙去找了些食物回來,等兩人吃完時,已經是晚上了。
因為身上披著蓑衣,安嵐不覺得寒冷了,但是,她一旦靜下來,腦子裡,又開始瘋狂的思念著北辰夜。
她用小樹枝,在地上寫著他的名字,幾滴眼淚,忽然滴落了出來。
「唉——」金衛倫忽然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安嵐,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忍心傷害你嗎?」
「我怎麼知道?」安嵐擦乾淨眼淚,沒好氣地懟他。
「因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母親的影子,真的,你們雖然長得一點不像,但是,每次看到你,我總是會想起她!」
「呵!你母親如果知道你做了這麼多壞事,她一定不會原諒你!」
「也許吧!我母親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人,只可惜,她死得太不值了!」金衛倫仰頭看著天空,語氣落寞地道。
安嵐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人要是不經歷童年的那些苦難,在一個健全的家庭里長大,他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遺憾的是,這世上,誰的人生也不會有重來的機會了。
她想了想,說,「金衛倫,你其實可以嘗試放下仇恨,也許,你的人生會過得更精彩!」
「放下?」金衛倫冷笑,「安嵐,你別替北辰夜求情了,我就算死在這個島上,我和他之間的仇恨,也不可能化解的!」
「你真要這樣一意孤行?」
「如果,你經歷了我的那些慘痛過去,你就不會這樣想了,安嵐,你永遠無法想像,一個才幾歲大的孩子,親眼看到他母親為了他去死,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可那並不是北辰夜給你帶來的傷害,而且,你不是已經殺了喬爺,替你母親報仇了嗎?」安嵐皺著眉,苦口婆心地道。
「喬爺是害死我母親的直接兇手,北辰夜的母親是間接兇手,所以,他們都得付出應有的代價!」
「金衛倫,我覺得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你是在說我有病?」金衛倫斜睨著她,淡淡地道,「我當然有病,從我母親離開我的那一天,我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