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顧燦朝的婚禮定在了十一月十一日。
雖然顧溫晚不太明白這個日子的含義,還試圖勸說顧燦朝改日子。
「雙十一是單身狗的節日啊,你們趕在這個日子結什麼婚?」
顧燦朝說:「1111,姐姐,我們家現在四個人,還差一個人,我希望姐夫能早點回來。」
顧溫晚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眼眶便有些濕潤,「好吧好吧,都聽你的,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顧燦朝安慰她,「姐姐,我又預感,姐夫不久之後就會回來。」
「那就承你吉言。」
婚禮的準備有條不紊的進行,十一月之後,戴潤姿和顧燦朝就回來了。
戴潤姿第一次到陸家,就被幾個孩子纏著不放手,可能是緣分吧,他們竟然不約而同的很喜歡戴潤姿。
趁著孩子們都在圍著戴潤姿玩,顧燦朝和顧溫晚聊起了天。
「姐,你這段時間還好嗎?」
「挺好的。為了給你籌備婚禮,特別充實。」顧溫晚神秘的說,「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神秘大禮。」
「什麼大禮?」
「我把溫燦的老員工都找回來了,下一季溫燦就要重出江湖了。」顧溫晚長嘆了口氣,「我終於可以把顧家的產業交到你的手上了。」
顧燦朝卻面露難色,「你要我回來管理溫燦?」
「是啊,你是顧家唯一的獨子,你不管理誰管理?不僅要管理,還要把溫燦做大做強,做成童裝界的第一!」顧溫晚越說越興奮。
「可是,姐。」顧燦朝不得不打斷了她的自嗨,「我答應了潤姿,結婚以後我們會在D國定居。」
顧溫晚臉上的熱情一點點淡下來,想了想,還是說:「這事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提前跟你們商量。那就再說吧,反正現在我也聘請了職業經理人在管理。」
顧燦朝感激的說:「謝謝姐你能理解我。」
「說什麼傻話,我是你姐,我當然要什麼事都為你考慮了。」顧溫晚看著遠處和孩子們鬧成一團的潤姿,「你能娶到潤姿這樣的妻子,我也算是放心了。」比起白澍,戴潤姿簡直就是仙女。
顧燦朝也微笑著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很快便到了婚禮那天。
顧溫晚對於這場婚禮唯一的要求是轟動,所以簡悅寧把婚禮辦得跟場大型聯歡晚會似的,有現在國內最著名的歌手、流量明星、相聲演員、小品演員,節目五花八門異彩紛呈,而且還有葉凡復出首唱,各種話題佔據了熱搜整整一晚。
顧溫晚和顧燦朝所有認識的人都被邀請了,人頭攢動,他們一晚上應付賓客應付得頭暈。
但是顧溫晚的目的達到了,誰都知道陸司爵的妻子顧溫晚回來了,曾經的童裝翹楚溫燦也回歸了。
終於鬧鬧哄哄一晚,所有的節目都結束了,賓客也都送得差不多了。
顧溫晚覺得頭有點疼,但是她今天穿的禮服沒有口袋,所以她隨身沒有帶止疼葯,便對顧燦朝說:「你在這裡招呼一下,我去一趟休息室。」
顧燦朝點頭應是。
顧溫晚留下顧燦朝和戴潤姿在門口送客,自己去了休息室。
找到了葯,可是還沒來得及吃,就聽見有人喊她。
「溫零……還是說,我現在應該叫你溫晚?」
顧溫晚回頭,看見了葉凡笑著向她走過來。
「葉凡,謝謝你今天捧場。」
「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如果不是你,我能不能醒過來還不一定呢。」
「說來說去,當初你也是因為我才受了牽連,我為你做一點事不值一提。」顧溫晚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去找手機,她要趕緊把靳與桐叫過來,之前因為太忙,答應過她的要帶她去米國看葉凡一直沒有實現,現在葉凡回來了,活生生的站在這裡,靳與桐看見一定會開心得跳起來。
果然,靳與桐一聽顧溫晚要介紹葉凡給她認識,就立刻掉頭,「我馬上就回去!等我!一定要等我!」
她也參加了顧燦朝的婚禮,剛剛離開。
顧溫晚便邀請葉凡坐下,神秘兮兮的說:「我給你介紹個朋友,她可是你的頭號粉絲。」
「是嗎?」葉凡看著牆上掛著的顧燦朝和戴潤姿的巨型婚紗照,「你之前說我有點像你弟弟,可我感覺不是很像。」
「你們長相不是十分相似,我當時可能是因為太想我弟弟了,所以有錯誤移情吧。」
兩人聊了一會兒,靳與桐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一看到葉凡,便興奮的跳起來,然後不停的原地轉圈圈。
「天哪天哪天哪!這真的是葉凡!我要瘋了!我要瘋了!」
顧溫晚趕緊拉住了她,在她耳邊說:「矜持。」
她這才站定了身子,妝模作樣的裝淑女,「葉凡你好,我是溫晚的朋友,我叫靳與桐,但同時我也是你粉絲會的會長。」
「哦?」葉凡來了興趣,「你就是那個在我昏迷期間一直在幫我籠絡粉絲的童畫嗎?」
「是是是!」
「那可真是要謝謝你了!」葉凡伸出手。
靳與桐抓住他的手,感覺自己就像觸電了一樣,興奮得快要昏過去。
顧溫晚看看這兩人分明郎有情妾有意的樣子,便從休息室走了出去,把地方讓給了他們兩培養感情。
但是她出來的時候忘了帶止疼葯。
只好給紀慎行打電話:「大神,你那兒有止疼葯嗎?」
「止疼葯?你頭疼又發作了?」紀慎行氣得罵她,「這個月我催了你多少次,讓你來複查,你都不來!你在哪兒?」
「我還在酒店。」
「我讓人給你送過去,我現在走不開,恩嘉發動了,我們馬上要去醫院。」
「真的嗎?」顧溫晚驚喜的說,「剛剛她還不是好好的,能跑能動的嗎?」
邵恩嘉搶過電話說,「發動這事哪有什麼規律可循!反正老娘就是發動了!等老娘去生個孩子,馬上再去揪你個惡劣病人去複查!」
顧溫晚聽她中氣十足的樣子,便笑了,「你專心生你的孩子吧,我不用你來揪,明天我自己去嘉仁報到,順便看看你,我這段時間準備婚禮太忙了,不是故意不聽醫生話的!」
邵恩嘉陣痛來襲,「啊」的一聲尖叫,手機就扔給了紀慎行。
紀慎行叮囑她,「你說過的話要算話,這幾天我可能沒時間親自給你檢查了,但我會安排好的。」
「知道,你別操心我的事了,趕緊去照顧恩嘉吧。」
顧溫晚掛了電話,臉上不由自主盪起了微笑。
今天真的是,喜事一件接著一件。
可是她的頭疼,卻加劇了。
紀慎行派人給她送葯起碼得半個小時,她還是得找個地方歇一歇。
顧溫晚不能去休息室,便去了樓頂,那裡空氣應該會好一些。
她站在天台上,猛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覺整個人好多了,便找了個鞦韆架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頭疼的卻更厲害了,她打電話給紀慎行派的那個人,問他到哪兒了。
他說:「溫醫生,真對不起,這邊有點堵車,要不您過來拿一下?我就在酒店前面拐彎的那個紅綠燈那兒。」
「好吧。」
顧溫晚撐著頭,坐電梯下樓,然後走出了酒店。
拐彎的紅綠燈離這裡不過三百米,可顧溫晚卻覺得這像是萬里長征。
她的頭疼得快要抬不起來,眼前也變得模糊一片。
就在她覺得快要暈過去的時候,突然聽見背後一陣騷動,好多好多人都沖著酒店跑過去。
她扭過頭去看,人潮湧動,她什麼都看不清,便還是加快腳步,往紅綠燈那邊走。
可是劇烈的頭疼卻不給她再往前走的力氣,她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她知道這是大街上,她是陸氏現任總裁,倒下來肯定是個大新聞,所以在暈倒之前,勉力把自己的臉朝下。
就在此時,她看見遠處有個人朝著她跑過來。
那人的身影好眼熟。
待他越跑越近,顧溫晚眼淚流了出來。
她這是因為太疼出現幻覺了嗎?
陸司爵,竟然是陸司爵?
……
顧溫晚沉在一個冗長的夢裡,不能自拔。
她夢見陸司爵回來了,夢見陸司爵在她的床邊守著她。
有他在身邊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她不願意從這個美夢裡醒過來。
……
她不知道,半個小時前,酒店門口的那場騷動,就是因為陸司爵而起。
他突然出現,原本要散的那些記者全都撲了上去。
陸司爵遇到顧燦朝,便問:「你姐姐呢?」
顧燦朝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回來的,就聽見他又問了一遍,「你姐姐呢?」
顧燦朝指了指外面,「她剛剛出去了。」
陸司爵扭身便往外跑,那些記者本來還想攔著他問問題,搶到第一手消息。
陸司爵冷冷的掃視了他們一眼,他們就乖乖的讓開了。
陸司爵跑出酒店,就看見顧溫晚的身體軟軟的,就要倒下去。
他飛奔過去,可還是沒能在她倒地之前接住她。
陸司爵把顧溫晚從地上抱起來,「你這是怎麼了?晚晚,醒過來。」
顧燦朝也趕到了,於是一邊讓人把車開過來,一邊對陸司爵說:「姐姐腦子裡面長了一個瘤,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暈倒的。」
陸司爵震驚,「什麼?良性惡性?」
「上個月去複查還是良性,這個月還沒去複查。」
顧燦朝讓司機把車門打開,陸司爵抱著顧溫晚坐了進去,顧燦朝從另一邊上了副駕。
他有一肚子的話想問陸司爵,可是陸司爵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開口問道:「你姐姐什麼時候查出這個病的?」
「你出事之前她不是做了個全身精密體檢嗎,就是那份體檢報告里查出來的。」
「既然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為什麼不治?」
「我姐害怕手術有風險,所以不肯動手術,一直在保守治療。」
陸司爵低頭緊緊盯著懷裡的顧溫晚,顧燦朝看不清他什麼表情,試探著問:「這些日子你在哪兒?姐姐很擔心你,所以壓力一直很大,心情也不好。」
「我被救了,但是剛剛才醒。」陸司爵簡單的說完,又對著顧溫晚自言自語,「我回來了,晚晚,我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到了醫院之後,醫生從陸司爵手上接走顧溫晚,安慰他說:「陸先生,不用太擔心,溫醫生的病歷我們這兒都有,她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好。」
陸司爵在急診室外面坐下,顧燦朝才發現他穿的也是醫院的病號服,只不過是深灰色的,所以看上去像是一套運動衣。
看來他說他剛醒,是真的剛剛才醒。
可是奇怪了,整個M國,誰不認識陸司爵呢,如果醫院收治了他的話,應該會趕緊通報陸家才對啊。
顧燦朝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陸司爵一直緊緊抿著雙唇,明顯是不想交談的樣子,所以顧燦朝只好閉嘴了。
陸司爵連衣服都沒換,在顧溫晚的床邊守了一夜。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憔悴的臉龐,心疼不已。
不過還好,他已經回來了,從此以後他不會再讓顧溫晚再勞心勞神……
顧溫晚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握著,順著那人的手腕看了上去,就對上了陸司爵充滿紅血絲的雙眼。
她馬上閉上了眼。
嘴裡嘮嘮叨叨的說:「是夢,一定是夢。」
陸司爵笑著俯身親了親她,「晚晚,是我,真的是我,不是夢,你睜開眼瞧瞧我。」
顧溫晚搖頭,不肯睜眼,「這夢是幾D的?怎麼這麼真實?我好像真的聞到了陸司爵的味道。」
陸司爵哭笑不得,直接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顧溫晚身體騰空,這才嚇得睜開了眼。
看看四周,再掐了掐自己的臉,尖叫一聲「啊」!
醫生護士速度很快的沖了進來,陸司爵卻朝他們擺了擺手,「沒事,你們出去吧。」
他們看見陸司爵抱著顧溫晚,便都暗自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顧溫晚摟住了陸司爵,眼淚狂飆出來,「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司爵!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做了多少次這樣的美夢,每次睜開眼世界都格外冰涼。」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陸司爵像安撫孩子一樣,輕輕拍著顧溫晚的背,「讓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只要你能回來,一切都值得。」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很久很久之後,才雙雙平靜下來。
顧溫晚半靠著在床上,拉著陸司爵的手,「到底怎麼回事?你去了哪兒?」
「我醒來的時候在一家精神病醫院。」
「精神病醫院?」
陸司爵苦笑著說:「好像是他們有病人出逃,他們去抓人,然後把在沙灘上的我撿了回去,那邊的治療條件不太好,所以我昏迷了三個多月,才剛剛醒過來。我跟他們說我是陸司爵,他們不信,我還是翻牆逃出來的。」
顧溫晚瞪大了眼睛,「他們居然不認識你?」
「那是一個很偏僻的精神病醫院,工作人員年紀又比較偏大,所以可能沒認出來我吧。」
顧溫晚連忙坐直身子,「那你一定沒有做全面檢查對不對,我給邵院長打電話,讓他趕緊給你安排。」
「不著急,現在你的身體要緊。」陸司爵嚴肅的對顧溫晚說,「剛剛醫生來過了,說你的腫瘤最近生長速度很快,所以建議你儘快做手術,現在我已經回來了,你放心做手術,好不好?」
「可是,可是……」可是做手術有風險,她才剛剛跟陸司爵重逢,她還沒有跟他呆夠呢。
「不要可是,聽話。」陸司爵像是看出來她的擔心,霸道的說,「我會一直守著你,你不會有事,以後我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我們會好好的過一輩子。」
顧溫晚被他鼓舞,點頭答應了,「我聽你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心虛的問:「司爵,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知道你車上有炸彈的?」
陸司爵淺淡的笑,「這件事我已經不想追究了,晚晚,我曾經害你吃了那麼多苦,現在這樣,我心裡反而比較好受,所以應該是我謝謝你,給了我跟你扯平的機會。」
「扯平?你管這個叫扯平?」顧溫晚難過的說,「可是你並沒有做傷害我的事,最起碼,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我性命,而我卻想要殺了你……」
「晚晚,你不是真心真意要殺了我,是那個該死的腫瘤,讓你變得不像自己,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不怪你,要怪就怪腫瘤。」
「是嗎?可我還是覺得是我……」
陸司爵抱住眼淚止不住流的顧溫晚,「晚晚,我回來了難道你不高興嗎?為什麼你要一直哭呢?」
顧溫晚想想也對,便抹乾了眼淚,「我不哭了,我以後會對你很好很好,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陸司爵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哭又笑,像個小傻子。」
顧溫晚還是叫了邵恩祈安排了陸司爵的全面體檢,然後逼著他跟著護士走了,直到初步檢查報告出來,陸司爵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顧溫晚才放下心來。
邵恩祈拿著報告對陸司爵說:「這也算是一個奇迹了,你從那麼高的高空墜入海里,還能生還,身體機能也沒受到一點點影響。」
陸司爵看著顧溫晚說:「可能是因為世界上有個人有強大的執念不想讓我走,所以閻王爺沒有收我。」
邵恩祈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把房間留給了他們兩個獨處。
出門,就看見了祁選。
祁選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臉色平靜,邵恩祈想跟他聊聊,便騙他說:「陸先生的報告在我的辦公室,你跟我去拿一下吧。」
祁選不知有詐,就跟在邵恩祈後面去了他的辦公室。
進了屋,邵恩祈才說:「其實報告我已經給陸先生了。」
他以為祁選會扭頭就走,但祁選卻沒有動。
祁選很淡定的說:「邵院長,你究竟想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邵恩祈心中一痛,想要辯解,但又沒有任何立場去辯解。
祁選緩緩的說:「我已經撫平我心中的傷痕了,所以希望邵院長不要再來打擾我,一個傷口反反覆復被揭開很多次的話,容易壞死,我還想好好過的下半生,我不想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疤。」
「對不起……」
「如果邵院長真的覺得對不起我的話,下次若遇到喜歡的人,要提前跟人家說清楚,願不願意接受形婚,願不願意接受藏在暗影下一輩子。」祁選說完,又直視著邵恩祈的眼睛說,「邵院長,我聽說,很多形婚的人最後也過的很幸福,我在遇見你之前,並不知道我喜歡男人,相信你也一樣,如果你真想做父母眼中的孝順兒子,不如把我們那段感情全都忘了,試著去和趙小姐相處看看,或許,你們也會有別樣的幸福。」
邵恩祈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口中,最終變成了幽幽的一聲嘆氣。
他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祁選,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就糾纏你,希望你幸福。」
他沒有說希望你也幸福,因為他已經默認,他這輩子只能活在言不由衷的假象里,再也得不到幸福。
祁選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離開。
他們兩之間從此之後,便是確確實實的點頭之交。
祁選進了顧溫晚的病房,看見陸司爵,驚喜交加,「真的是你啊,陸先生。」昨晚他參加完顧燦朝的婚禮,走的比較早,所以沒有親眼看到陸司爵回歸的那一幕。
陸司爵點頭,「當然是我。」
祁選喜極而泣,仰頭把眼淚倒回去,故意說:「您能回來太好了,每天教太太看報表看合同真的要累死我了。」
顧溫晚裝作不高興的樣子說:「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很笨嗎?」
「不是不是,您很聰明,是我太笨,不會教。」
陸司爵走過去,拍了拍祁選的肩膀,「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
祁選搖頭,能跟陸司爵這樣的boss,讓他肝腦塗地他也心甘情願。
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然後幾個孩子一起涌了進來。
聶之川聽說陸司爵回來的消息之後,便把陸晨曦也送來了醫院,但是他卻沒有上樓,儘管說好要放下仇恨,不再去恨陸司爵,但畢竟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好好消化。
陸星辰忍著眼淚抱著陸司爵的胳膊,「爸爸……」好多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在弟弟妹妹面前顯得太矯情。
陸初弦可不管那些,抱著陸司爵嚎啕大哭,「爸爸你這個大壞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初弦好想好想你啊!」
陸驕陽哭得稀里嘩啦,只會陸初弦說一句,他跟在後面說一句:「我也是。」
陸晨曦怯怯的站在包圍圈的最外層,死死的盯著陸司爵,好像害怕他會再突然飛走一樣。
陸司爵朝她招了招手,她便飛速撞進了陸司爵懷裡,嗚嗚嗚的哭起來。
父子相見,夫妻團圓,雖然哭聲不斷,但喜悅蔓延。
很快,就到了顧溫晚做手術的那天。
陸司爵一大早就到了顧溫晚的病房,握著她的手說:「我不想讓孩子們擔心,所以沒讓他們過來。」
「你這麼做是對的,我現在可受不了他們在我耳邊嗡嗡嗡。」
「醫生說手術大概需要五六個小時,我會一直在外面等你。」
「我知道。」
顧溫晚突然想起D國小漁村的老奶奶,便問陸司爵。
陸司爵點點頭,「我是去過那裡,在那裡住過一段時間。其實我去過很多類似的地方,只要有人說哪裡有什麼許願很靈的神樹神廟神寺,我都會去虔誠的許願,祈禱你會回到我身邊。幸好,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你真的回來了。」
顧溫晚感動的看著他,「早知道,我就早點回M國了。」
「對啊,你應該理直氣壯的回來質問我,為什麼要害你,我全都能給你解釋清楚。」可惜她沒有選擇這麼多,而是在五年的時間被仇恨捆綁的越來越緊,對他的偏見也越來越深。
氣氛一時有些低沉,陸司爵馬上說:「嗨,說這些過去的事幹嘛,我聽說你一手促成了好幾對情侶,葉凡和靳與桐已經公開了,簡悅寧也答應了盛莫澤的追求,他們都說要請你當證婚人呢,所以你給我好好的,不要被這個小瘤子打敗,知道嗎?」
「我會的,我會勇敢,會堅強,就像你等我的時候一樣,相信就會有奇迹。」
陸司爵在顧溫晚的額頭印下輕輕一吻。
醫生護士很快進來,給顧溫晚做了術前準備,然後把她往手術室推。
陸司爵一直握著她的手,直到她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燈亮起。
這個手術是紀慎行親自操刀,進手術室之前,他特意跟陸司爵說:「司爵,你放心,晚晚這個手術不大,成功率很高,我向你保證,不會出任何意外。」
陸司爵點頭,朝紀慎行微微笑了笑,「大神,你還是我心目中的大神,我相信你。」
紀慎行心頭一暖,更有信心的走進了手術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這五個小時,陸司爵一時覺得漫長,一時又覺得如水流逝。
他坐在手術室外,回憶起他和顧溫晚這一路的風風雨雨,一旦陷在回憶里,時間就過的好快。
但如果他打起精神,看向手術室,就又覺得時間過的很慢。
他知道,他和顧溫晚這輩子的厄運應該都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他只要牽著顧溫晚的手,就會有穩穩的幸福。
這幸福來的很不容易,所以他會更加珍惜。
突然,他聽見了腳步聲,回頭一看,竟然是邵恩嘉。
陸司爵咋舌,「你不是剛生完孩子嗎?」
邵恩嘉橫他一眼,「老娘生完孩子一周了,還不能下來走走嗎!」
陸司爵直搖頭,「你怎麼變得越來越粗俗了,大神那麼溫文的一個人,真的能受得了你老娘來老娘去嗎?」
「我剛給他生了個兒子,我就是名正言順名副其實的老娘!」
陸司爵認輸,「行行行,你愛怎樣就怎樣。」
邵恩嘉看著手術室,略微忐忑的說:「你可不要再聖母心發作,因為別的女人辜負晚晚了,她受了那麼多苦,走到今天多不容易你知道嗎?」
「我知道。」
「不說別的,就說生孩子,我生一個就疼得要死要活,打定主意再也不生了,人家晚晚可一下子給你生了三個。」
陸司爵白她一眼,「這還用你說嗎?」
邵恩嘉也覺得自己有點沒話找話,就在陸司爵旁邊坐了下來。
陸司爵瞪她,「怎麼?你還要等她到手術結束嗎?」
邵恩嘉朝他甩了甩自己的手機,「看見沒!這個群里的人都是關心晚晚手術進展的人!你這個自私鬼,想要獨佔晚晚,竟然不允許任何人來醫院,所以大家只好拜託我,隨時更新晚晚的狀況!」
「我……我還不是怕人太多她壓力大嘛。」
「是是是,你們夫妻一心,我們都是多管閑事。」
陸司爵瞥了一眼群里的人,都是顧溫晚的好朋友們,便軟了聲音說:「我哪有說你們多管閑事,大不了晚晚出院后,我辦一個慶祝宴會,邀請你們來我家狂歡三天三夜好不好?」
「到時候再說吧。」邵恩嘉傲嬌的說,「我要先辦我寶寶的滿月宴。」
有人聊天打岔,時間過的好像快了起來。
中間醫院的工作人員給他們送了午飯,邵恩嘉全吃了,但陸司爵幾乎沒有動。
邵恩嘉也不管他,反正一頓不吃死不了。
剛剛到五個小時,手術室的燈就滅了。
陸司爵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迎向了門邊。
紀慎行第一個走出來,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個笑臉。
這個笑臉代表了一切,什麼都不用說,大家就知道手術一定很成功。
紀慎行道:「手術特別順利,所以才能這麼快出來,你放心吧,這次手術不會對晚晚今後的身體有任何影響,她還會跟從前一樣,是那個健健康康的顧溫晚。」
陸司爵上前抱了抱他,以示感謝。
顧溫晚被從裡面推出來之後,邵恩嘉趕緊直播。
「大家放心吧,晚晚已經做完手術了,手術很成功……」
她剛想多拍點顧溫晚的正面,就被紀慎行拉走了。
因為紀慎行知道,此時此刻,陸司爵一定不希望他們被人打擾。
但是直播群已經沸騰了,大家隔著電波,紛紛開酒慶祝。
寧洛洛原本還在氣顧溫晚生病了都不告訴她,現在聽到她手術成功,眼淚一串串的掉,拉著葉萌萌說:「你說晚晚是不是苦盡甘來了?」
「是的。」葉萌萌想起顧溫晚曾經想要殺陸司爵就感覺一陣后怕,幸好她放棄了那個想法。他很自責自己作為一個醫生,竟然沒有看出來顧溫晚的反常是因為生病。總之現在的結局他很滿意。
寧洛洛並不知道這一切,她只是沉浸在朋友得到幸福的喜悅里。
顧燦朝看到姐姐從手術室出來之後,也捂住了嘴巴。
他不想讓自己在戴潤姿面前哭出來。
戴潤姿卻扶著他的肩膀說:「想哭就哭吧。此後餘生,我們都不用在彼此面前隱藏情緒,要哭一起哭,要笑一起笑。」
顧燦朝點了點頭,喜悅的眼淚流了下來,等姐姐康復之後他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姐姐,那就是他已經將溫燦的分工廠轉移到了D國,他既可以按照姐姐的意願管理溫燦,又可以守住對戴潤姿的承諾,留在D國,兩全其美,姐姐知道以後一定會很高興。
……
在顧溫晚的朋友們為她狂歡的時候,陸司爵跟著護士一起,把她送回了病房。
他看著滿身儀器被剃了光頭的晚晚,依舊覺得她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顧溫晚醒過來之後,看見陸司爵,努力扯出一個笑容,「陸先生,餘生請多指教。」
陸司爵笑得從未有過的溫柔繾綣,情深一往,「顧小姐,餘生也請你多指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