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體驗

「蕭恩先生，我大膽猜一下，你是想讓我們體會送餐員的工作的辛苦么？」艾麗婕試探著問道。

蕭恩啊呀一聲臉色驚異：「這麼快就給你們猜到了，真是聰明吶！」

「猜到一點點。」艾麗婕面帶同情之色，「這工作確實不容易，那個...風吹日晒挺辛苦的...」

看著平台上...就這麼一句，艾麗婕大為不滿，手指早就在鍵盤上狂敲：「就這個？怎麼辛苦，具體點！不只是風吹日晒吧？我需要表達我對他的理解！速度！！」

老雷也著急，摸著耳麥：「怎麼回事，沒了？」

「這些分析師...那個...沒人送過快遞，他們在找資料，看看有沒有現成的，需要一點點時間。」雨果一邊看平板，一邊輕聲解釋。

「這個有難度么？網上什麼資料沒有？我要個解釋！」老雷臉色微沉，國家投入這麼多資金，互聯網發展數十年，啥破事都上網了，搜索引擎這麼智能。現在你說找一份快遞人員如何辛苦工作的資料竟然找不到，這...合理么？

數萬億資金都浪費到哪去了？

解釋來了，雨果舉著平板給老雷念：「現在他們不能隨便上公網，出於...保密的原因，現在能拿到的，基本都是優先挑平台過濾好的資料，他們不能編造不合現實的內容。」

「社交網路呢？就找不到點快遞員的心情感言？難道所有送貨的都感覺幸福，那這位怎麼這麼慘？別告訴我上帝在針對他！」

老雷更加不爽了，在他看來，無能就應該直接承認居然還解釋，解釋就顯不出無能了么？

解釋可是我們領導專門用來在聽證會上騙預算用的！

「找了，也有找到，但找到的都是些...簡單模式的內容。」雨果滑動平板，資料庫里挑了幾條指給老雷看。

某辦公樓里，背景中好幾個光鮮亮麗的模特，一個聯邦快遞送貨員送完貨后自拍曬辛苦，心情感言是：上帝保佑，今天送貨又很順利，雖然下著雨，但期待明天的休假還有美麗的海灘！

某高級公寓背景，一個聯合包裹送貨員舉著小箱子和一個美女合拍，心情感言：美麗的一天，祝大家都開心！

某必勝客送餐員一手舉著盒子，一手舉著電影票，後面是中國劇院，心情感言：送完這份，晚上，不見不散！

見鬼！老雷一眼掃過就知道根本不行：「就沒被人打得頭破血流的？至少有個什麼疲倦的一天之類的。」

「都是曬幸福，毫無價值...悲慘的那些，不會發到網上，...雖然可以向這些企業的工會索取一些投訴資料。但這要交涉，而且需要時間，只能放棄。至於國外的，也存在一些翻譯的問題。」雨果手一滑，又是幾條，來自中國。

某快遞員在如山的快遞包裹前自拍，心情感言：尼瑪這些傢伙真能買，累死老子了！

又是一個快遞員騎著電動三蹦子，車斗里全是貨，心情感言是：哥今天最後一車，接下來愛誰誰！

然後第三張，一個快遞員抱怨：說我換了裡面的手機，哥一個月拿幾萬塊，會拿你個破山寨機？

再然後第四張，一張居民樓的照片，然後配的文字是：有了代收包裹小店，我們再也不用爬樓了，爽！

「感覺這些送快遞的都很高大上，我覺得...他也許是特例...」

老雷搖頭，太失望了，但這麼高等級的智庫，又不可能弄幾個底層民眾進來，只能說死光頭思路太奇葩平台也帶不動。

「另外，根據他之前的經歷分析出來的結論不是沒有，但如果現在直接說出來不見得好，可能會引起不可預估的變化，目前只提風吹日晒是因為洛城現在本來就有風，太陽反正也出不來。」

老雷點點頭，這個理由可以接受，因為他已經看到了一段簡報，被歸納出來的蕭恩最後一次送餐歷險記——老闆陷害、莫諾幹了什麼不知道大概是沒付錢、小混混們砸他、風吹日晒，雨打雷擊...

平時大概還有被黑鬼打劫的經歷。

這些破事要是全都使在我們特工們身上，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扛得住，但我們的海豹小夥子們應該沒問題，不存在小混混，風雨什麼的也不怕，反正都在車裡......雷擊...

老雷皺皺眉，回頭讓花園做方案時注重避雷。

艾麗婕輕輕咽了口唾沫：「好吧，我們會好好體會的。」

「嗯，保證讓你們刻骨銘心體會到！你們懂的，現實模式無論是簡單還是複雜，它的關鍵點就是從實際生活出發，不搞虛的，要麼人定勝天，要麼跪在現實...」蕭恩笑眯眯地說，像是個表面知心大爺的獸心教練。

貴在現實？

你這一句句話可真夠貴的！

意思是我們還得額外準備點？

艾麗婕背後一寒，趕緊追問：「能提示下么？」

「還沒玩就要攻略，這不好吧！你們得對自己有點信心吶！」

「但總得有個規則，比如您會在哪裡製造一些艱難的局面，我們也不想錯失與您合作的機會。而且洛城的天氣好像不太好。」

「在哪製造...我現在怎麼知道，就好像你們現在把人都屯在這附近，你也不知道要拿他們做什麼，對吧？這都得看情況，如果我慫了，你們那些特工現在大概就拿著槍衝上來了。天氣不好，送快遞的也不是靠天吃飯，那是靠訂單的。」

「......蕭恩先生，您以往送餐時都遇到什麼樣的麻煩呢？」艾麗婕直接開口問道。

「回憶很痛苦啊！」蕭恩瞄了一眼邊上。

艾麗婕心中咯噔一下大叫不好，問錯話了。

死光頭看向他的妹妹，這意思是不想在親人面前說自己的傷心事，自己這麼問要出大事。

「算了，當我沒問吧！」艾麗婕趕緊開口。

「其實說起來也就是那點破事，」蕭恩流露出回憶的表情，「雨打風吹日晒，找不到路收不到錢，被人打劫....呵呵，我沒怪社會啊！誰讓我非得到這裡來掙美元呢，...」

你還沒怪社會，你根本就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動不動想讓我們把洛城給轟平，醫院裡滿滿全是你弄傷的人，艾麗婕一臉同情：「我很遺憾，蕭恩先生，但我可以代表美國政府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這還用你告訴我么？我這樣子誰還敢欺負我，我不欺負人就算不錯了....哼，不過呢，這人不能只想著自己，得心懷世界，你們不也一邊滿世界摟錢一邊還想著領導地球么？總之...」

蕭恩嗤笑一聲，指了指鏡頭，平靜說道：「讓世界更美好，你剛才也說過，別只是說說而已。我可是每一句話都認真的。」

話說得語調不高，但這之間透著一股冰冷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