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最後的禮物
靳以軒冷漠決絕的話,令蘇澈瞬間心如刀絞,對他破口大罵起來。他冷笑著,不答話,將當年修復完整的一對玉佩重新掛在他們的腰間。
這是她曾經送給他的,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留點值得惦念的東西也好。
蘇澈這才知道玉佩竟然是一對,他已經說出這番話,為何還要他的東西?她將玉佩扯下來,扔到靳以軒手中。
「你的東西,我不要。」
「是看不上嗎?」
這是她曾經送給他的東西,不值錢,但他當做寶貝一樣珍惜著。
「是看不上送東西的人,東西價值高低並不重要,而是送東西的人在我眼裡已經廉價了。靳以軒,你沒有真心,你的一切都是廉價的。」
「呵呵,我將真心交給你的時候,你珍惜了嗎?」他看著她,她眼裡儘是憤恨,可是,他還是要讓她多恨他一些。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在意他的生死,可笑又可悲,他就當作她是在意的吧,他希望她會在意。
靳以軒心裡無比矛盾,昨日,他還完全沒有預料到他們倆會在一夜之間發展到現在的局面。
這一世的等待。
這一世的苦心。
這一世的漫長。
誰來償還?
「是我一生都在作繭自縛,那麼多年的等待,只是我一廂情願的痴心而已,我突然間發現,我不喜歡現在的你了,這一世的你,不值得我喜歡。」
他故意說喜歡,而不是愛。
愛是刻骨銘心,不舍不棄。
喜歡是短暫的,不喜歡了就輕描淡寫的棄之一旁,即使珍惜,心疼也都是短暫的。
他愛她,愛得要命,這一世,如果她再明白一次,會不會又像前世一樣,痛心疾首。
愛一個人,會讓人畏首畏尾,優柔寡斷,甜到心裡,也苦到骨子裡。
他熬不過的感受,他不想讓她也同樣煎熬著,洒脫的放手,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
「靳以軒,你神經病,在我準備好讓自己全心全意喜歡你的時候,你突然說,你放手了,讓我情何以堪?」
「好吧,我們就此別過!」
蘇澈轉身離開,靳以軒一把拉住她的手,沉聲說道:「該走的是我,醉堂春是屬於你的。」
「你無權決定什麼屬於我,什麼不屬於我,我也不一定非得要你給的東西。」
「我明白了,你全心全意等的,只是從前的蘇澈,但這是今生,我找不到我從前的影子,更無法變得和從前一模一樣,你這個永遠都活在過去的人,我還是盡量遠離吧。」
「你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我又豈能再高攀你,在你眼裡,我與你始終不配。」
「讓你費心了,我連你的心思都無法琢磨透徹,又哪有資格要求你一定要對我一直好。」
「你這樣的人物,對於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應該早已看開了,一切都是一場空。」
「你對我來說,這十六年的恩情,也僅僅只是恩情罷了,如果愛上你,對我來說不一定會有好結果,慶幸的是,我還沒有愛上你。」
天下之大,除了醉堂春,除了無妄城,除了魔界,能讓她安身立命的地方數不勝數。
蘇澈毫不留戀的離開,將醉堂春棄之一旁,更將他棄之一旁,對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毫不留戀。
這一世,這十六年,與他的相遇相知,本就是他精心布下的一場局。她被迫變成了局中人,這會兒,她選擇退出,讓他一個人唱獨角戲。
蘇澈說得不錯,對於命中七苦,靳以軒都早已看開,歷經這麼多年的痴痴纏纏,他很累,也付出了所有,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他沒錯,她也沒錯,錯的是命運,有緣無份,強求不得。
他回到魔界,魔界里,妖魔們私下都在議論雷千仞被靳以軒誅殺之事。
楚洛塵和幾位長老還算比較了解靳以軒,但任憑他們也沒有聽說過雷千仞與靳以軒之間有什麼恩怨,竟讓靳以軒恨到一夜之間就將雷千仞誅殺。
手段極其殘忍,人神共憤,天怒人怨!
蘇澈沒有帶走靳以軒給她的妖丹,當靳以軒將妖丹帶回魔界,召來魔界使者,讓魔界使者將妖丹送去給蘇澈,並暗中保護她的安全時,楚洛塵看到妖丹,瞬間明白了一切。
蘇澈直接由人轉化為妖,這在魔界中史無前例,沒有誰敢嘗試其中的風險。
當蘇澈說她想成為妖時,即使知道風險很大,靳以軒也不惜一切代價的滿足了她的要求。
他派去的都是心腹,衷心得能將命都交給他,靳以軒完全沒有任何顧慮。
「你還真是拼了命的要滿足她的願望,她在實現願望之後,卻因為你的幾句冷漠的話,完全不記得你這麼多年對她的好。」
楚洛塵打心眼裡為靳以軒憤憤不平。若不是靳以軒阻攔,前世,他就殺了她。
「水靈芝是她取得的,雷千仞的妖丹也是我自願給她的,很公平,這是我給她的最後的禮物了,我始終相信,我沒那麼容易死。」
「即使沒有血鐲,沒有妖丹,沒有水靈芝,我也會竭盡全力的活。前世若不是她果斷決絕的走了最危險的一步棋,或許結局是可以改變的。」
楚洛塵聽出了他的言中之意,這傢伙現在是在鑽牛角尖,想方設法的在為蘇澈的所作所為找理由。
如果他沒有步步為營,成為她的墊腳石,她豈能順利取到水靈芝,豈能安然的活了十六年?恐怕早已葬身於冥河中。
靳以軒眼中透著堅毅,已沒有了前一刻的憂傷。憂傷總是暫時的,他讓蘇澈離開她,他也要習慣沒有她的日子。
「那幾個老傢伙和許多妖臣們正在等著你給他們一個交代,你殺了雷千仞,若沒有個妥善的說辭,蘇澈離開你之後,必會遭到各方勢力的追殺。」
「我與她兩不相欠,她的死活與我無關,雷千仞之所以會死在我手中,皆因他本事不濟,有什麼好交代的,隨他們議論吧,得我庇護,還敢問我要交代?」
靳以軒周身再次籠罩著久違的不可一世的氣場,眼中儘是不屑,楚洛塵不禁大喜,從前的靳以軒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