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愛她,就對她好點兒
靳以軒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河神宮中,楚洛塵和河神守在他身邊,是他倆將靳以軒帶回來的。
河神派遣兵將找到蘇澈,靳以軒趕到時,正見蘇澈被孤魂所困。
他並沒有出面救她。這些年,他已經對她有些信心,相信她自己也能脫離險境。
果然,眼看著她將魂魄收進收魂袋,又一路追殺著那隻男妖,他搶先一步,追到溶獄界,殺掉那隻妖,蘇澈來到之時,正撞見了他。
但之前發生的一切太快,她無從知曉。
「她誤會了你。你怎麼不解釋?」
「解釋很累,就像她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一樣,她很累,我也會很累。」
這些年,他的體質大不如前,明明知道取回血鐲對他有所幫助,他還是沒有取回來。
血鐲上融入了他的半數心血,這麼多年,蘇澈的命已經和血鐲綁在一起,血鐲離身,她也會死。
「既然都累,那就放手。」
「她的命再重,也重不過你的命,這女人當初一出現的時候,就是要來取你的命的,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你卻將性命都隨意任她擺布,她既然毫不領情,你就不該自甘墮落!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命,就是自甘墮落!」
楚洛塵與他倆都是知交,當著河神的面,楚洛塵毫不避諱的數落起了靳以軒。
現在靳以軒的身體狀況十分糟糕,若是讓其他妖魔知道,他魔尊的位置指定保不住。
「這個位置,誰要誰拿去,她不是不領情,而是不知情罷了。我也只知道,愛她,就對她好點兒,不管她知不知情,也改變不了我的現狀,又何必要讓她知道。」
他故意說出那些讓她誤會的話,故意使她遠離他,也不過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現在的狀況。
如果他命不久矣,那麼,安安靜靜的在三界中消亡,他也不需要她知道。
他說過會好好保護她,給了她希望,就不會讓她親眼看到他的離去。
他的偏執成了笑話,也或許令她生厭,但是,他永遠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偏執。
楚洛塵心急如焚,坐立不安,靳以軒還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任憑他苦口婆心的勸說,也改變不了他半分。
靳以軒變了,變得與之前判若兩人,連河神也十分懷念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目中無人的靳以軒。
那時候他沒有軟肋,更沒有現在脆弱。而現在,他脆弱得讓人心疼。
曾經的不可一世,如今,對她好到連命都快沒了,這才算是他所說的對她好一點兒?!
「以軒,咱們相識這麼多年,無論如何,我都要將血鐲取回來,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就此斷送了性命!就算你惱我,恨我,我也要讓你看清,她不值得你如此冥頑不靈的付出!她的命,重不過你的命!」
河神在一旁聽了一會兒,率先拿定了主意,轉瞬消失在宮中。
「我現在攔不住他,洛塵,不要讓他得逞,這是命令!」
靳以軒面色慘白,聲嘶力竭的對楚洛塵說道。
「你如今這副模樣,任憑天大的命令,我也不會服從!」
楚洛塵眼下根本不會聽從靳以軒的差遣,他從宮中找來一面鏡子,拿到靳以軒面前,讓他看清自己的模樣,猶如風中殘燭,話語中哪兒還有半分威懾力。
「若是其他妖魔在你身旁,現在就是除掉你的最好機會,可是我做不到,我也不想成為魔尊,我只想讓從前那個獨當一面的靳以軒回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命如螻蟻,可以隨意被人踩在腳下!」
「靳以軒,你從前不是這樣的,我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事實,你心裡也清清楚楚,你本不該為了任何人而改變自己,更不該為了任何女人而卑微至此!」
靳以軒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浮出一抹苦笑,沒有什麼該不該,僅是順其自然,無怨無悔罷了,在別人眼中,都是痴傻的笑話。
更可笑的是,在他眼中,也是個笑話。
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楚洛塵不用想都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懊惱不已,靳以軒一旦認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可是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做了那撲火的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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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看我一次次被你耍弄。」
靳以軒趕到醉堂春時,水神不知去向,看到蘇澈手腕上的血鐲依舊還在,靳以軒放下心來。
蘇澈很納悶,按理說,他戲耍了她,又將她身邊的小妖都清理掉了,如此順心遂意,他應該很開心,很狂妄才對。但是,她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悅。
只有孤傲,孤傲得讓人覺得他就站在她面前,她也難以接近他。
方才,水神找上門來,強行取她手腕上的血鐲,這玩意兒她不稀罕,早就想取下來還給靳以軒,於是放任河神取下血鐲。河神順利取下血鐲,不過一轉眼的功夫,血鐲憑空消失,緊接著又出現在了她的手腕上,套得牢牢的。
「河神沒為難你吧?」
靳以軒站在門口,沒有走進去,蘇澈也沒有出來,看著他並不好看的臉色,她已然猜想到了一切。
「這些年,你讓我飲下你的血酒,所以成了這副模樣。我蘇澈不喜歡欠人情,更不想欠你的人情,要怎樣才能還清欠你的恩情?」
只要他開口,她一定竭力做到,早已決定了一刀兩斷,何必藕斷絲連。
「還不清,我也不想還清。」
「靳以軒,你這副情聖的模樣,甚是可笑,即使在我眼裡,也是可笑的,苦了你自己,也為難了我,何必呢?」
方才,河神趁著取血鐲的時間,一面將血鐲對靳以軒的利害關係都告知於她。蘇澈萬萬沒想到,直到這一刻,靳以軒還是沒有告訴她實情。
這會兒,河神已經去搬救兵了,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將血鐲取下來,交給靳以軒。
即使摘下血鐲,她知曉自己會沒命,只不過是條命罷了,拿得起放得下,欠他太多,太久,這份愛她還不清,也太沉重。
「河神已經告訴我了,你在溶獄界所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騙我很好玩兒是嗎?」
蘇澈走近他身邊,他肩頭黑髮間那幾縷白髮尤為醒目,也時時刻刻在告誡著她,她想讓他回到沒遇到她之前的狀態,實在太難。
即使能改變他的身體狀況,也改變不了他對她冥頑不靈的偏愛。這隻會讓她覺得自己負擔不起。
「這麼多年,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真正幫過你,把你冥頑不靈的愛給別人吧,太沉重,我不想要。」
「不可能,我做不到了,認定了你,就是你了,到死都是你。你若是取下血鐲,你沒命,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
靳以軒已經猜到蘇澈心頭的打算,幸而她不能取下血鐲,不然,他萬分肯定,這會兒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