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沒有如果

「如果做了壞事的人是我，那你又當如何？」

蘇澈突然這麼問，令靳以軒不知所以然，她的意思是，如果她也變成像諸葛寧汐和林花悅之輩，為了爭風吃醋而對他的心上人暗下毒手，他又會怎樣處置？

「我又沒喜歡過她們，所以，她們的嫉妒也只是一廂情願，我也不會另有所愛，我只在乎你一個人。」

靳以軒淡淡的答道，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總怕她誤會他和別的女子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還想著怎樣辯解更能消除她的疑慮。

轉念一想，總覺得這也是好事。蘇澈如果開始爭風吃醋的話，他會很開心的。

心裡有他，才會爭風吃醋，才會介意他與別人在一起。就像他看到獨孤不凡大半夜來找她，不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心裡都十分不自在，總想將藉機靠近她的人大卸八塊。

自己寵著護著這麼多年的小丫頭，怎能讓別人佔了便宜。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和她們一樣，同是女子，如果有一天你移情別戀，我也會將那女人千刀萬剮，還有你！」

蘇澈語中透著果斷決絕，自從從溶獄界回來以後，她與他說話也不像從前那般規規矩矩了，他反倒喜歡她現在的做派，自然而然的表現出真性情，而不是扭扭捏捏，總將他當做恩人尊敬。

「你捨得剮了我嗎？」

她有這個能耐嗎？

靳以軒似乎很欣慰，即使有一天，她因為任何原因要對他大打出手，不必她出手，只要她需要他這條命，給她又何妨？

「只不過我這條命，很難被別人取走的，當年……」

靳以軒想到當年之事，話語戛然而止，蘇澈不喜歡聽到他再說過往之事，他就不在她面前舊事重提了。

「我捨得。如果你真的移情別戀，那就說明你也不愛我，所以才會愛上其他女子，面對那樣的結果，你覺得我會不捨得？」

蘇澈挑了挑眉，語重心長的對靳以軒說道，頗有種老生常談的模樣，好像這個如果，在她心裡已經想象了無數遍。

「信我，就不會有這些如果，那你覺得，我等了你這麼久，是為了什麼呢？自願爬床的女子多得是，我不缺，我只缺一個我深愛的人，不會有兩個，或者許多個。我就這麼一顆心，只容得下眼前人。」

話已至此，蘇澈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未曾經歷過感情之事，更不曾真的愛上他，這番話語，不與她明說，她是不會懂的。

「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了，我信你。」

可是，如果她愛上了別人呢？

蘇澈有膽量想，但是沒膽量問。時至今日，她對靳以軒也沒有了解得徹徹底底。她有些懶，只要他不告訴她，她就懶得追根究底的問。

索性他對她總是不厭其煩，每次都耐心的解釋給她聽。

這幾十年來，血鐲已經助他恢復了許多修為，如今血鐲離身，他也安然無恙。他有些懊悔自己竟然答應她，讓她成為妖，如果沒有進魔界，她就會在凡間安穩度日，不會被林花悅盯上。

兩人相視無言，漸漸沉默下來，四周落針可聞，各懷心事，無人來打破這片死寂。蘇澈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索性找了個由頭出去透透風。

雖說這裡是她的住處，但魔界之大，處處屬於他，她不可能趕他走。

「魔帝到了。」楚洛塵來到蘇澈的住處，正撞見她悻悻的從裡面出來，他走了進去，總覺得四周的氣氛有些微妙，又讓人隱隱有些不自在。

「他還不配見我。」

「就讓他這麼等著？」楚洛塵試探性的問道。

魔界最強者為魔尊，次之為魔帝，再者為魔君，靳以軒掌握魔界大權，魔帝與魔君若有要事也必須請示他。二者皆不是他的對手，他也從未將他們放在眼裡。

為了讓他們互相抗衡，才設了這些虛銜，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水靈芝是蘇澈拿到的，任何人都不能坐收漁翁之利，否則，來一個我殺一個。他還沒有明說，先將他晾著，由他去等。」

魔帝此為何來，靳以軒心知肚明，懶得搭理他。

「水靈芝？！」楚洛塵駭然，靳以軒竟然將此事毫無避諱的告知於他，可見對他的信任程度。

「就算我現在不告訴你，魔帝沉不住氣也會說的。」

靳以軒已經料想到楚洛塵心裡在想什麼。雖然此事隱秘。但魔帝自有手段知道這個消息，靳以軒身邊從來不會留廢物，魔帝有些手段，才值得他留。

既然靳以軒已經表態，楚洛塵也沒有再回魔界大殿稟報魔帝的必要了，他要等就等著，反正也沒人請他來，更沒人趕他走，靳以軒也沒有說過一定要見他。

「為什麼她心裡的顧慮會那麼多？是對我沒有信心，還是對她沒有信心？」

楚洛塵額角劃過幾道黑線，魔帝在大殿等他，他卻還在想這些兒女私情的事。

「你前世與蔣菲菲有所牽連，那時你們之間的誤會就很深，現在，小姑娘為了你而有些顧慮，那不是很值得高興嗎？她開始在乎你了呀，不然怎麼不為了別人而顧慮？」

「如果一個人總被另一個人擾亂了心神，那就說明在乎呀，怎麼，花了兩世時間，你還沒搞清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楚洛塵的話瞬間令靳以軒茅塞頓開，心頭的迷霧漸漸被驅散。

他自嘲的笑了。真夠傻夠笨夠榆木疙瘩的，怪不得前世沒娶到她，今生若是再錯過，那就打臉了。

「有時候，你的廢話還挺中聽。」

「那是因為你深陷情網，變傻了，這麼簡單的事，瞎子都能感受得出來，你看了這麼多年，卻還不自知。你想等她幾世？你有時間等，小姑娘未必有耐心只等著你一人取悅於她。」

楚洛塵一針見血的說著，靳以軒也沒有責怪於他。只有關心他的人，才會苦口婆心的對他說這番話。這份心意，他領了。

「有時候，太有耐心也不見得是好事。」

楚洛塵唯恐靳以軒還沒聽明白，又補充了一句。

「知道了。」

靳以軒心平氣和的走了出去，楚洛塵緊跟其後，他倒是十分好奇，這傢伙都已經活成了個老妖，怎就對感情之事還是如此木訥？默默付出是很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