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閨中秘聞 一解姐妹恩仇
閻羅王手下帶來的不僅有紅綢羅緞,還有一個木匣。王鐵鎚打開木匣,原來是一把一把的金豆子。
「想不到這姜忠全還挺有兩下子,這些個金豆子,不知是從周邊多少個村子燒殺搶掠得來的,還是從哪變出來的。」
「小飛鶯,你跟我來。」雪鳶拽了小飛鶯便向裡屋去了。
兩人對面坐下,雪鳶語重心長的跟小飛鶯說道:「鶯兒,我兒時雖然未曾能與你一同長大,但是畢竟是你親姐姐,我才想要對你好些。」
「那日我也不是刻意的,只不過我與你從不交心,難免有懷疑,你不要怪我才好。」小飛鶯一邊說著,一邊整理出來了姜忠全派人送來的一身嫁衣。艷紅色的外衣上綉著金絲綵線的牡丹花,腰配深紅色腰帶,搭配的也算是好看。引得小飛鶯不住的感嘆起來:「其實那日我雖然百般的不情願,但是為了喬二兩我也從不說二話,我本就做好了只身前去的準備,我定不會從了那閻羅王,只要喬二兩能拿到地圖,我生死便無所謂了。可沒想的姐姐與我爭這個苦差事做什麼?」
「正如我們是雙生姐妹,我幫你,一是因為不願看你和喬二兩分別之苦;二是,喬二兩也是幫助過我和沈錚的,我自然也不願意為難喬二兩。」雪鳶拿起了一隻簪子在頭上比試了一下。:「你可知道,我此次前去,也是為了沈錚。」
「沈錚?是為了那申....申公」
小飛鶯還未說完,雪鳶便將食指輕點在朱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鶯兒,我們姐妹以前交往甚少,我也是自幼便與你分離開來。其實我們並不是三歲那時才分開的,而是自從生下就分開了」雪鳶凝視著飛鶯,「自商朝史書記載的雙生胎本是好事成雙之意,但到了漢,這雙又變成了一個非常不吉利的數字,父親又是及其通曉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天文術數星象力學,這單是陽,雙對應的就是陰。自然是極其忌諱」
小飛鶯不可思議的看著雪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猶豫片刻開口說道:「所以我自幼就體弱多病,難不成,這說法是真的?」
「那你可知母親是如何故去的?」雪鳶聞小飛鶯道
「父親說,是難產而死。」
「難產是沒錯,但是,母親是難產後被那些村民活活燒死的!」雪鳶的眼眶不禁紅了起來。「母親生前通藥理,懂風水法術之說。性格孤傲,極少與人言談交往。那些愚鈍庶民自然不懂得五行八卦其間奧義,竟然說母親是妖女化身,另外懷有雙生極陰異胎,這才將父親母親趕出了村落,到那了無人煙的荒山野嶺生活!」
「所以你我二人生下來便是極陰之血,那這極陰之血到底是有什麼功效,竟然落的如此令人厭惡?」
「陰,鬼屬陰,懼陽。人屬陽,懼陰。鬼附人身,則斥,兩敗也,鬼散而人亦魂飛破滅。然世事非一,人有極致之體。陽盛者陰缺,鬼懼,避而遠也;陰盛者陽缺,鬼附人身而害甚微,亦可借陰之力略施法術。故你我是雙生,又是出生於陰曆陰年陰時陰地出生,那些村民更是害怕至極。」
「但是這份血液,在地下又是極好的掩體」小飛鶯接著說道。
「沒錯,這就是為什麼當初曹操想要借你或者喬二兩的極陰之身來找金縷玉衣等墓中的奇珍異寶了。」雪鳶站起身來,輕步走到梳妝台前,對小飛鶯說道,
「鶯兒。今日我便是出嫁了,你為我梳頭可好?」
小飛鶯前去幫忙,瞅著銅鏡中的雪鳶,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就連自己是一名女子都為之所攝、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豈不讓人魂牽夢繞。心中進退維谷,一邊是心愛之人喬二兩,一邊又是血骨同親的雙生胞姐,她哪能忍心讓任何一方去受苦!
「雪鳶,我不願意讓你為我就這樣去了,你不能這樣就作踐了自個兒,我們去找二哥出對策!去找鐵鎚!去找楚江王!我不能看著你,就這樣白白的替我送死去啊!」
「我是姐姐,我本該護著你的,」
小飛鶯眼淚涌了上來,對雪鳶辯道:「殷商時期的君王祖甲生下雙胞胎,一個叫『嚚』,一個叫『良』。『嚚』生於卯日,『良』生於巳日。按出生時間的先後,以『嚚』為哥哥,『良』則是弟弟。如果按照身體位置上下的標準,『嚚』就變成弟弟了。春秋時期,許釐公生雙胞胎女兒,一個叫『妖』,一個叫『茂』;你我也是同理,我才是姐姐,當我照顧你才是!」
雪鳶輕輕的拍了拍小飛鶯的手背,:「小傻瓜,哪裡聽來的這樣的歪理。姐姐妹妹的,何必又分的明白,」雪鳶放開小飛鶯的手,「但是我的心已經死了,人活著,也沒多大意義了。」雪鳶自顧自的梳理著一頭烏黑油滑的長發,一邊給小飛鶯講述了雙生之說。
「我們族人認為雙生子是大忌。因為雙生子長得一樣,所以就認為雙生子其實最開始是一個孩子,但被妖怪附身了,所以有兩個。長得一摸一樣是為了混淆人們的視覺。因為孩子剛生下來是有神明護體的。所以生下來的第一個孩子是原本的孩子,即不是妖怪的孩子。剩下的那一個,便成了被惡靈附身的妖孽之子。妖怪本就代表了糧食減產等不好事情的前兆,所以小的孩子往往被拋棄。或者兩個孩子都餵給蟒蛇。」
小飛鶯聽了頓生不解,「那為何要將你我分別開來?生是同生,死便也應該一起死啊」
「生下來我便不哭不鬧,似與死嬰無異,爹爹將我放入竹籃中,可能也是親骨肉的緣故吧,便順著溪流將我隨波逐流放逐而去。」雪鳶頓了頓「這才讓改名成沈錚的申公豹撿到了我,將我撫養長大。三歲那年我病重,沈錚帶著我去見過爹爹,求爹爹救我,自然那時也是見過你的,但爹爹認為我是妖孽,是不詳之人,便攆走了我們。」
「怪不得我有微微的印象,但是每次問起爹爹他都不回應我。可你現與常人無異,哪有什麼妖邪附體之說?申公豹飲你的血,便是求得永生之道?」
「這便是他撫養我的原因,一個在商朝用盡了陰謀手段的國師,哪捨得將愛意分給他人呢?不過終究是為了自己罷了。千百年間不斷更名換姓,將申公豹改名成了沈錚。但是可惜啊,活了千百年,終究是一份空殼!」雪鳶說的咬牙切齒,又有幾分嬌嗔。
「鶯兒,你不用在多慮,他大名鼎鼎的國師申公豹既然為了擺脫我,寧將我買到了妓院去做一名舞風月女子,不願我追隨他到天涯。他認為我如此輕浮,那我便輕浮給他看,隨便什麼人我都可嫁,或生或死,我與他這個義父毫無半點干係!」
正說著,喬二兩在門外輕輕叩門:「你們兩個換好衣服,我有事向你倆交代。」
「就快了」小飛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