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命官司
此時的寧州府衙公堂之外，已經聚攏了少說數百名百姓。
按照太夏律的規定，府衙進行案件審理的公堂需要有專門場地。
同時在公堂之外，還必須規整出一個能夠容納百姓圍觀的空地。
一旦有要在公堂進行公審的案子，那麼任何百姓都有權利站在空地上進行旁觀。
只要不越過由衙役們攔起來的圍觀線，就不會被衙役驅趕。
這是為了表示正大光明之意。
一名面容極為清秀柔和的俊美男子，正穿著城主的官袍，臉色嚴肅的端坐在判官椅中。
公堂兩邊，則左右各站著十名拿著水火棍的衙役。
兩名男子跪在公堂之上，臉上滿是惶恐不安的神色，身子也瑟瑟發抖，看起來像是被嚇得不輕。
「趙虎！孫掌柜被殺一案，唯有你具備作案的理由！你卻還在這裡愚弄本官！簡直豈有此理！來人吶！給我先打他二十大板！」
俊美男子一拍驚堂木，厲聲呵斥道。
聲音聽起來有些細，少了幾分男人應有的厚重。
「冤枉啊大人！孫掌柜死的時候，小人一直都在和朋友賈貴吃酒，這您剛才不是問過了嗎！您不能屈打成招啊！」
跪在地上的兩名男子中的一個，渾身激靈了下后，趕忙大聲喊冤道。
外面圍觀的百姓也是互相之間竊竊私語起來。
內容無外乎對俊美男子的鄙夷，和對跪在地上的兩名男子的同情。
基本上所有百姓都認定俊美男子這是又要屈打成招了。
「等一下，且慢動刑。」
正當兩名衙役越眾而出，要押住那趙虎打板子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是忽然從公堂外傳了進來。
俊美男子不由面露怒容，正要呵斥，可是看清楚了來人是誰后，卻本能的呆了呆，緊接著便趕忙起身相迎。
「王爺，你怎麼來了？巧兒！就算王爺醒過來了，身體肯定也還虛著，為什麼不讓王爺在府里休息！」
俊美男子有些生氣的看著巧兒說道。
「林大人您這話說的，我就算想讓王爺休息，王爺也得聽我的啊……」
巧兒有些委屈的說道。
「不怪巧兒，我這不是聽說早上出了人命案子嘛，就想過來看看，怎麼樣？案子是個什麼情況？」
夏哲笑呵呵的說著，同時已經朝著判官椅走去。
態度如此柔善，語氣如此溫和，讓俊美男子不由愣了下。
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夏哲已經坐到了判官椅上，顧不得驚愕，又趕忙走到了夏哲的身邊，彎腰湊到了夏哲的耳旁，小聲介紹起來。
一起並不複雜的殺人案。
寧州城內一家綢緞鋪子的掌柜，今早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鋪子里。
仵作通過屍檢，確認掌柜的死亡時間為昨日晚上。
那個時辰，綢緞鋪子已經打烊了一段時間，最大的作案嫌疑人就是眼前正跪在公堂上的趙虎！
因為趙虎是那家綢緞鋪子的夥計，根據捕快的走訪和調查，平日里又經常受到掌柜的苛待，昨天白天，兩人還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根據相鄰鋪子里的掌柜和夥計的供詞，似乎是綢緞鋪子的掌柜抓住了趙虎的一個錯處，要扣掉趙虎半個月的工錢。
所以趙虎存在激憤之下，怒而殺人的可能。
並且除了對趙虎以外，這家綢緞鋪子的掌柜平時為人還算和善，沒有結下過其他的仇怨。
但奇怪的是，在將趙虎帶來府衙問案之後，趙虎卻說昨天晚上，店鋪剛剛打烊，他就已經走了。
為的是跟他的朋友賈貴，回家裡吃酒，這是早就約好的事情。
隨後林初便又叫捕快帶來了賈貴問詢，得出的口供，和趙虎所說的情況一致。
如此一來，趙虎便沒了作案的時間！
「確定是這個趙虎乾的？」
夏哲耳語著問道。
「八成的可能！那掌柜因為是買賣人，對待迎來送往的客人，歷來好聲好氣，唯一有過節的，就是這個趙虎！綢緞鋪子里也一點都不凌亂，除了掌柜被殺了以外，沒有丟失任何東西，不存在見財起意的可能。」
林初舔了舔舌頭，小聲接著說道：「所以很大的可能，是趙虎在殺人之後，便去找了這個賈貴，商量好了一致的供詞，以求脫罪！可現在沒有切實的證據，也就只能動刑了！」
因為林初湊得太近，夏哲發現這位林伴讀的皮膚肌理，竟然出乎意料的細嫩。
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趕緊避開視線，開口道：「刑罰不能亂動，咱們現在的名聲已經很差了，動刑打出來的口供，就算是案件的真相，百姓們也只會認為那是屈打成招，所以得想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什麼辦法？」
林初好奇的問道，心下則是倍感怪異。
因為夏哲不但表現出來的態度之溫和，讓他極不適應，就連言詞的順序，都變得條理分明起來。
看起來便好像是……腦袋康復了一般！？
難道昨天跌落池中那麼一泡，反而把王爺這麼多年來的腦疾……給泡好了？！
這豈不是因禍得福？！
想到這裡，林初頓時面露驚喜之色。
「只要確定是這個趙虎乾的，那就好辦。你且在旁邊看著，本王來審這件案子。」
夏哲低聲吩咐了一句，然後乾咳了兩下嗓子，朗聲道：「來人，先將嫌犯趙虎帶下堂去，扔到隔間里看住了，本王有話要單獨問問這個賈貴！」
「啊？隔開？」
林初愣了下，搞不清楚夏哲這是想要做什麼。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夏哲反問了一句。
「沒……沒問題，都愣著幹什麼？王爺的命令還不趕快執行！」
林初眨了眨眼睛，接著便朝公堂上的衙役喊道。
立時出來兩名衙役，應承了一聲后，直接一左一右的拖著趙虎的兩隻胳膊，把趙虎拖出了公堂。
夏哲深吸了口氣，發現公堂外圍觀的那數百名百姓，都在用一種充滿了嘲諷和不信任的眼神看著他。
心下頓時便有些不爽。
嘿，我這小暴脾氣！
當哥十幾年的柯南是白看的嗎？
就算柯南不夠，哥可還看過神探狄仁傑、少年包青天呢！
白夜追兇哥也看過兩遍！
這點小兒科，算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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