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找族長評理
方梓靈麻利爬起身向外望去，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到大門被輕輕推開，隨後聽到一男一女低低的對話聲斷斷續續傳來。
即使她屏氣凝神細細聆聽，還是連他們間的隻言片語都無法聽清。
她只聽出是王氏和一個男人的聲音。
只不過她猜不透，大半夜的，那男人偷偷摸摸到這來做什麼了？但她總覺得這裡面沒好事。
很快，院門輕輕合上，王氏便輕手輕腳回房去了，院子里又重新恢復了寧靜。
……
第二天一早，方梓靈姐弟幾個還沒醒，門外就傳來方婆子的高聲怒罵聲。
「東屋那幾個吃白食的小孽種，你們一天天不幹活，還給俺這個長輩氣受，俺今天非要好好收拾你們這一窩子！」
隨後是王氏更加惡毒的咒罵：「是啊，忤逆長輩大逆不道、天理難容，我看就該讓這一窩子小崽子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方梓靈被兩人的咒罵聲吵醒，翻身坐起，披了件衣服就向外走去。
方婆子一看見方梓靈，罵聲更加高昂嘹亮：「你個不敬長輩的丑玩意兒，俺告訴你，趕緊把那個喪門星給俺抬到村北的老屋去，不然都統統給俺滾出老方家！」
方梓靈也知道村北老屋的現狀，讓他們搬到那兒去，跟將他們趕到大街上幾乎沒區別。
她冷眼斜睨著方婆子，沉聲問：「奶，你這話我就不懂了，這房子是老方家的，我爸是老方家長子，我是方家長孫女，就算我爹不在，房產也該由我們姐弟幾個繼承！奶讓我們滾出去，難道是要搶佔我爹的房產不成？」
老方家有三兒一女，大兒子方誌勇，二兒子方誌君，小兒子方誌孝及已出嫁的大女兒方彩鳳。
兩年前，方家就已分了家，未婚娶的方誌孝跟著老兩口與大兒子一家住在主宅里，二兒子則在村東頭新起了三間房的小院。
本該安穩過日子了，可方誌君卻不學好，他好賭成性，為還賭債，不僅變賣田地抵押房產，就連老兩口養老用的田產都沒倖免。
方老爺子也因此，才一口氣沒喘上來被氣死的。
在天啟國，長子繼承祖輩房產是有法條為依據的，方老爺子沒了后，老宅自然就由大兒子繼承。
但方婆子只是名鄉野村婦，她既不識字也不懂法，認為方老頭子不在了，方家的家產自然就歸她支配了。
聽了方梓靈的話，她不禁冷笑：「小丫頭崽子，你爹還要叫俺一聲娘呢，他的媳婦、子女不孝順俺老婆子，俺當然有權把人從這攆出去！」
方梓靈臉色陰的快能擰出水了，她冷聲道：「你敢把我們趕出去，我就去府城的衙門跟府城老爺說說，我爹才沒了不多久，他媳婦孩子就沒有立足之地了！讓府城老爺給評評理！」
方婆子的怒氣一下就被方梓靈的囂張氣焰勾了起來，完全將之前與王氏商量好的計劃丟到了腦後。
她跳著腳狠聲罵道：「你個牙尖嘴利的小賤蹄子，別說去府城衙門，就算去找天王老子說，俺老婆子將不敬俺的兔崽子趕出去，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王氏聽到方婆子的話，面上露出驚慌之色。
她輕咳幾聲，隨後便附在方婆子耳邊小聲嘀咕著。樂看小說www.laokxs.com
方婆子聽后，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
臨了，她驚慌問：「老二他媳婦，你說該咋辦？」
王氏看了方梓靈一眼，佯裝若無其事道：「娘，我看不用去府衙，我們方家的事讓族長來評評理就行。」
方婆子不住點頭，也急著附和：「對，就讓族長評評理！自家事還去啥府城，還真不閑丟人！」
方姓在弄山村是一大姓，方氏族人都是聽命於方家族長的。
尤其當族人遇到難處時，都可以找族長幫忙解決，族長也有權對犯錯的族人，給以輕重不同的懲戒。
族長在族內聲望極高，在某些方面，甚至比遠在幾十裡外的府衙老爺更有權威。
王氏是個明白人，她懂得天啟國的法條。
她更擔心事情鬧到府城衙門無法收場，那就真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而且，她昨晚已經打點好，就算出事也有人幫忙兜著。
方梓靈早知道其中必有些彎彎繞，但她仍期望族長會一碗水端平。
就算她想去府城見官，方婆子與王氏也必不會配合。
她只得點頭說：「我到要看看，我們幾個沒爹的娃被趕出方家，族長爺爺會看著不管！」
院中的吵聲，也將方梓蓉三姐弟驚醒。
他們平時都很怕方婆子與王氏，此時，個個皆怯生生走出房門，戰戰兢兢並排站在大姐身後。
方婆子見平時最聽話的方梓蓉，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含著恨意，火就「蹭蹭」往上躥，「你們幾個沒良心的東西，也都學著這醜八怪的樣子要反上天了？」
這次，方梓蓉沒再像以往那樣逆來順受，而是將腰桿挺直。
雖然她聲音仍然不大，但卻話語決絕道：「奶，就算您不是我們的親奶，但我們幾個娃從小都一聲聲叫您奶，您卻把我們往死路上擠兌，我爹要在也一定不能放著不管。」
方婆子萬萬沒想到，平時膽小怕事的方梓蓉今天竟敢跟她唱反調，她朝其走過去，揚手就要落下巴掌。
方梓靈直接就將方婆子的手架住，冷冷道：「二妹說的沒錯，既然你不把我們幾個當成孫子、孫女看待，那麼我們也沒你這個長輩，從今天起，我不許你再動他們一個手指頭！」
方婆子被方梓靈的話，氣得身子抖個不停，指著她怒罵：「你算個啥東西，還敢對俺老婆子指手畫腳？走，現在就去找族長，讓族長來管教你們幾個大逆不道的小畜生！」
劉氏這些天一直嗜睡，除了吃飯就是睡覺。
因此，方梓靈將方梓鈺留下照看仍沒醒來的劉氏，她則一手拉著方梓蓉一手拉著方梓瑞，跟在方婆子、王氏身後，朝族長家走去。
路上，方梓靈還不忘囑咐弟妹兩個，讓他們見機行事配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