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恢復記憶
眼前的美妙景象驅散了恐懼的侵襲。色彩斑斕、姿態各異的小魚,隨著海水漂流的水草,如萬花盛開般的各色珊瑚,海底沙地上恣意慵懶的蝦、蟹都為梅子昔打開了一個全新的大門。
梅子昔放鬆心情,逐漸沉迷在海底的美景中。華宇打了個手勢,示意梅子昔望前去看看。梅子昔會意,緊跟在華宇身後。
不知不覺間時間悄然逝去。氧氣罐的警示燈已經亮起,華宇二人不再流連。
浮出水面的二人,依然沉浸在海底的神秘與廣袤中,於是二人相約,次日再來。
第二日的這個時候。雖然是24小時,1440分鐘,86,400秒之後,但是刨去吃飯、睡覺、遊樂的時間,沒有,剩下的也只是寥寥。
華宇二人再次來到昨日下潛的地方。有了第一日的經驗,此次二人早已經迫不及待,而潛入海中的人也明顯比第一次大膽了許多。
剛下去沒幾分鐘,梅子昔就興緻勃勃的追在一條小魚屁股後面。小魚很是機敏,趁機鑽入茂密的水草中。梅子昔就在追逐中被一根極長的草藤纏繞住了右腿。
等疏忽大意的華宇發現梅子昔異狀的時候,梅子昔所攜帶的氧氣裝備,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而脫落啦。
大量洶湧的海水,劈頭蓋臉的向梅子昔湧來。比海水更令人恐懼的事情是,那腦海深處令人窒息的熟悉感覺。往事歷歷在目,腦海中那個熟悉而又模糊的人影明朗了起來。
梅子昔忘記了掙扎,身體被拖拽進了海底。
五雷轟頂也不足以形容華宇此時的感覺。華宇攬住急速下墜的梅子昔往海面游去,可是,巨大的阻力讓華宇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把梅子昔成功的拉上海面。
回頭的剎那,梅子昔腿上的藤蔓躍入華宇的眼中。
一番膽戰心驚的手忙腳亂后,所幸梅子昔只是嗆了幾口海水,並無太大的問題。
「子昔,你嚇死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華宇緊摟住剛轉醒過來的梅子昔。
一切都不一樣了,剛醒轉過來的梅子昔無比憂傷的望著華宇。該如何面對腦海中翻湧的記憶,梅子昔幽幽的望著與海水一樣湛藍的天空。
「子昔,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感覺到懷中女子的異樣,華宇擔心的問道。
「沒事。我想回去休息。」
酒店內外溫暖的大床上,梅子昔把自己深埋在床第之間。華宇拉了一床薄毯蓋在梅子昔的身上,身邊女子的異樣華宇體會的真切。可是再三詢問無果下,華宇也只有先按耐下心底的不安。
夜間燈火闌珊,只能聽到海水親吻沙灘的聲音。梅子昔蜷縮在床邊,確定華宇睡熟之後,梅子昔才輕輕的起身。
10分鐘后,梅子昔把一切自認該做的事安排好后,深深的凝望了華宇一眼,便關上房門,輕輕地離去。
早晨的陽光灑滿海景房內,華宇伸了個懶腰,習慣性的翻身欲摟住身邊的佳人。
可是,早已衾被微寒,人去樓空。床頭柜上,戒指壓住的紙張,引起了華宇的注意。
我想起來了。所有的關於我們的一切。這枚戒指我不能再帶,我本以為我們相愛,就可以霸佔這不屬於我的一切。看來還是我太貪心了。對不起,是我負了你。我非你良人,希望你真的能碰到與你相攜一生的人。
子昔留
天崩地裂也不足以形容華宇此時的感覺。慌張之下,華宇連鞋也沒能穿好,就匆匆出了房間。
微風送爽。A大校園內,荊楚陪著木子峰走在靜謐的校園中。
「就要畢業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要是沒想好,不如去夜店幫我。反正分店多,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荊楚期盼的望著木子峰。
木子峰搖了搖頭,輕鬆一笑:「很感謝你對我的看重。不過,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一路的沉默,荊楚第一次在木子峰面前失了玩笑的興緻。
學校大門口處,荊楚站在私家車前,望著隨清風遠去的背影。荊楚鼓足了勇氣:「木子峰,我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我。記得回來,我會等你。」
木子峰怔愣兩秒,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山深處,少數民族的居住地,一直都是木子峰的心之所向。這裡有許多原生態的唱法和民族的音樂文化。
半個月的時間裡,木子峰已經跑了幾個寨子,收集了不少音樂的素材。
「大爺。翻過這座山,是不是有一個叫劉家村的地方?那裡是不是有一個很會唱歌的老人?」木子峰問道。齊齊中文網www.qiqizw.com
大山裡的人很淳樸,老人也很熱情:「是。有一個。」
木子峰謝過之後,便抄近路往劉家村中走去。
山林小道雖然近,但是多荊棘。木子峰艱難跋涉大半個山頭,遠遠的就看見山坳處有十幾戶人家。木子峰興奮異常,也就加快了腳步。慌亂之下錯處多,木子峰歡騰雀躍的腳步,踩中了山中人布置的陷阱。
鑽心的疼痛,讓木子峰濕了站起來的力氣,斑駁的血跡也把深藍色的牛仔褲染成了灰黑色。木子峰冷汗沁出額頭,抖著手欲掰開腳踝處的鐵牙齒。可是只是稍稍嘗試,鑽心的疼痛就蔓延到四肢百骸。
木子峰不敢再動,只期盼能有人上山,恰巧把他給救下來。
日落星辰滿天。木子峰在清醒與昏睡之間也不知經歷了幾個來回。此時身體上的虛弱,早已經蓋過對黑夜山意識混沌之際,木子峰只能虛弱的呻吟幾聲,便再也沒了聲響。
寂寥的夜好像永遠也沒有了盡頭,無盡的黑夜后,東方終於泛起魚肚白。
木子峰只是懨懨的強睜了下眼睛,便又再次昏睡過去。
在晨露未晞的山林間,一個白髮蒼蒼精神昂揚的老者,身後背了一個斗笠,唱著民間小調,正悠然的走在山間的小路上。
林間下套子套野物的地方似乎有點異樣,老人緊走了兩步。
「小夥子,小夥子。醒醒。」老人輕輕推了推木子峰,見木子峰沒有醒,老人又連忙探了探他的額頭:「壞了,發燒了。」
白髮老者趕忙掏出鑰匙輕手輕腳的幫木子峰取下鐵牙齒。昏睡中的木子峰,只是深蹙起雙眉,並沒有轉晴的跡象。
老人就近找了幾種草藥,用石頭砸成草泥糊在木子峰的傷處,便急匆匆的回村找人幫忙。
「小芬,小芬。快收拾個乾淨的床鋪出來。大成,小成,慢點慢點。把他抬到裡屋就成。」
得把木子峰安頓好后。
「謝謝你們。這點錢不多,你們拿去喝點酒。我家裡走不開,就不陪你們了。等得空,我在請你們。」
大成連忙說:小事,小事,不用記掛在心上后,就和小成離開了。
「小芬,你看著點,我去找個大夫。這個小子發燒,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要是傷口引起的,那可就麻煩了。」老人說完就匆匆的走了。
「你慢點。」
醫生是急匆匆的趕來的,人命關天的大事,誰也不敢耽擱。醫生反覆檢查之後,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萬幸,萬幸,只是感染了風寒。我給開點葯,腳上的傷看起來雖然嚴重,但是沒有傷到骨頭。養幾天也就好了。」
白髮老人喋喋連聲,甚是安慰的說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下的陷阱要是害了人,我會內疚一輩子。」
木子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傍晚。落日的餘暉,透過窗戶灑了木子峰滿身。木子峰眯了眯眼睛,輕輕抬手擋了擋。自己的記憶尚處在野草荊棘叢生的林間小路上,木子峰困惑的,轉頭四下觀望。
一間不大的農舍,收拾的乾淨整潔的屋子。屋子內的陳設簡單,古樸。
木子峰想強起身,可是腳踝處的痛意,直鑽心底。
木子峰嗤了一聲復又跌坐回去。心底有千萬個念頭欲衝出喉嚨。他想回去,儘快回去,不再採風,不再去尋求最原生態的唱法,只為能回到那個等了自己幾年之久的女子身邊。
意外之災卻讓他正視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他愛上了那個總是陪在身邊的女子。或許這份愛早已深埋心底,可是對梅子昔愛的偏執蒙蔽了自己的雙眼,困禁了自己的心。
陽光從打開的門縫中射了進來,木子峰抬頭看見背光進來的老人。模糊的面孔,滿頭的白髮,但是精神卻很矍鑠。老人開口聲音內滿是慈祥:「醒了。剛煮的粥,趁熱喝吧。」
木子峰點頭道謝。不再背光,老人的面貌清晰了起來,炯炯有神的一雙大眼睛裡面滿是慈祥:「捕獸套是我下的。那條路基本能走了。不曾想卻碰傷了你,真是抱歉。」
木子峰默默笑了笑,結果碗喝了起來:「老伯,我這腳什麼時候能好。」
「好好休息。個把星期就好了。骨頭沒事。只是被捕獸套夾了那麼長時間,現在腫依然沒有消。消腫就好了。」老者說完轉身就走了。
再進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小碟鹹菜,身後跟著一位老婦人。待看清容貌之後,木子峰驚覺這位老婦人很是面善,可是究竟在哪個地方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
老婦人很慈祥。從言談舉止間,可見也是見過場面的。老婦人交代幾句關切的話之後便也退了出去。
匆匆五日已過,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只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可是木子峰卻覺得度日如年。
思念是一種煎熬,蝕心蝕骨、撕心裂肺般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