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傻丫頭洛滿天星

九兒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已經過了子時。依然沒有見到滿天星的身影，她覺得不太對勁，起身穿了衣服準備到外面去看看。她現在已經沒有剛蘇醒時那麼虛弱，快速穿好衣服，便輕手輕腳的出了小屋。

白日間為她送粥的老婆婆就睡在外間，床上什麼都沒有，只鋪了些干茅草，老婆婆合衣躺在上面。哎，看來是把唯一的被子給了自己。九兒轉身回小屋將被子拿出來蓋在老婆婆身上，才小心翼翼的開門出去。

出了房子之後，一股青草混合泥土的氣味鋪面而來，深墨色的夜空繁星遼闊，此時正是春末夏初，已經有了些蟲鳴之聲。

這夜深人靜的，九兒也不知道滿天星到底在哪，該往哪裡去找，她默默的站了一會，依稀好像聽到有個方向傳來水聲，於是便朝著那邊快步走去。雖然是黑夜，但是皎月繁星的冷輝灑下來，倒是清亮得不輸白晝。

很快，九兒就來到了有水聲的地方，原來這裡是條小河。一個小小的人兒正蹲在河邊拚命擦洗著身體，看她那用力程度，彷彿想把身上的皮揭下來一層似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看得很清楚，不是滿天星又是誰。

九兒一邊猜想著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一邊朝著滿天星走了過去。一直走到她跟前，小丫頭都沒有意識到身邊多了一個人，她神情恍惚，拚命擦洗著身體，嘴裡念叨著，臟，太髒了。

「滿天星。」九兒輕喚了一句。

小丫頭突然愣住，這才抬頭看到了九兒，極力掩飾的慌亂和羞愧暴露的徹徹底底。

九兒蹲下身，拿起地上的衣服想給她披上，沒想到小丫頭好像被蛇咬到一樣一下朝後跌了出去，手忙腳亂的扯起地上的衣服遮住身體，慌亂的說著：「小姐，你別碰我，別碰我，會髒了你的手。」

九兒心裡已經大概猜到了可能發生的事，她氣得渾身顫抖，極力控制著聲音咬著牙問道：「滿天星，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

小丫頭聽到小姐的問話，瞬間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跪在地上給九兒磕頭。

「小姐，我辜負了你，我不配做你的丫鬟，我太髒了，太髒了。」

九兒看到她這樣，心都碎了。一把緊緊抱住了滿天星，大聲說道：「你本來就不是我的丫鬟，你是我妹妹，誰敢說你臟，姐姐就殺了他，你永遠是我的滿天星，你是我不可缺少的妹妹。」

小丫頭在九兒懷裡拚命掙扎，哭喊到：「小姐，你放開我，我已經不幹凈了，不能再髒了小姐的手啊。」

九兒死死抱著滿天星不放手，只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的道：「洛滿天星，你給我記住，你不臟，你是最純潔，最美好的好女孩。」

滿天星哭了好一會，才慢慢在九兒懷裡安靜下來。九兒輕拍著她的背，看她情緒平復了一些，便幫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然後，坐在小丫頭身邊看著面前的小河輕輕說道：「滿天星，你看這河，我們能看到的就只有目所能及的這一段，但是，它一直朝前流淌，最後會變成波瀾壯闊的大海。人也一樣，只要一直向前，最後會成就多麼絢爛的人生誰也不知道。」

九兒看小丫頭還是不說話，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平視她的眼睛，鄭重的說道：「我只問你，如果今天是我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你會不會嫌棄我，不要我？讓我自生自滅？」

滿天星終於有了反應，她拚命的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會，那我又怎麼會嫌棄你，不要你，我們可是一起經歷了生死的，還有什麼比死更可怕嗎？現在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管遇到多壞的情況，都有我陪著你，欺負你的人等於就是欺負了我，我們一起去報仇。」九兒目光堅定的說道。

聽到這些話，小丫頭終於忍不住撲到了小姐懷裡，邊哭邊講述起來。雖然，九兒猜到是有男人佔了滿天星的便宜，但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小丫頭是因為她才失身的。

三天前，小丫頭背著九兒趕到老婆婆的家以後。才知道她們已經來到了流觴州，南柯郡，清霜城外。

這位老婆婆姓霍，為了等候多年前失蹤的兒子，一個人獨居於此。當時，九兒發著高燒，急需要看大夫抓藥。但是，霍婆婆家實在太窮了，別說請大夫，就連一口吃食都沒有。

滿天星急得不行，她和小姐身上也是身無分文，熬了一夜，九兒的燒不僅沒有退，還越來越厲害。小丫頭第二天就獨自進了城，想著求大夫賒點葯先給小姐服了再慢慢做工把錢還上。可是沒想到，她卻是遇到了一個黑心肝又色慾熏心的人渣。

清霜城裡最大的藥鋪叫回春堂，老闆名叫阮大元，當滿天星跪在他藥鋪門口求葯時，他就看上了這個清水芙蓉一般的小丫頭。阮大元利用滿天星焦急洛九兒病情這一點，逼小丫頭委身於他才肯賒葯。

滿天星本想換其他藥鋪試試，但這阮大元卻是清霜城主的親侄子，在清霜城頗有勢力。他放出話，除非滿天星答應委身於他，否則沒有任何一家藥鋪會給她葯。

之後果然不管滿天星怎麼跪怎麼磕頭，都再沒有藥鋪搭理她，小丫頭失望而回。但是，看著九兒越來越紅的臉，身上越來越高的溫度，她又跑回城裡答應了阮大元的要求。

雖然拿回了葯，還有些米面吃食，但是滿天星就這樣被阮大元那人渣給糟蹋了。